20.人 鱼 之 泪
玄幻爱情小说
1.寂寞人鱼
我是一条人鱼,在深蓝色的海底寂寞了千年。没有人知道我这一千年是怎么渡过的,虽然我的容颜保持着最年轻的状态,但我知道我的心正慢慢慢慢地下沉,快要沉到看不见的最底处,像寂寞的海羽星,沉到海的最深处。
寂寞的海域,寂寞的珊瑚丛,寂寞的水母,寂寞的海蛸,一千年前如此,一千年后,还是如此。
白天,我水中寂寞地游走,夜深时,我才露出水面。我的眼睛永远是睁着的,水蓝色眼睛,没有谁看到过它的眼泪,因为我没流过。
蓝海牛说,你的一生只能流三滴泪,当你流了最后一滴泪,就会化为一缕血烟。蓝海牛,是这片平静的海域唯一有着预知魔力的生灵。
我坐在礁石之上,从发际上拿下我的嵌珠海木梳,对着月亮梳理我的长发,我的长发像油滑而蓬盛的海藻,落在我的小腿处。那时的月亮一片浊黄,有着模糊的棱角,像绽放腮冠的球形蠕虫。
我见过一种人,一种叫“女人”的人,那个女人与我一样有着很长的头发,姣好的面容,所不同的她有着两条修长而光滑的大腿,还有可以闭着的眼睛。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就是闭着的,没有了呼吸,被很多大水母托着,所以,我没有看过她的眼睛。
如果天上出现了一颗蓝色的星星,那颗星星长到珍珠般大小,并在蓝光的周围发着淡红色的晕,你就可以让她复活。这是蓝海牛告诉我的。
我把她放在了水晶柜里,并在她的发际边铺上了鲜花,这样,她就能够免受鱼类的欺凌,保持她的美貌。以睡眠的姿势,她鲜活的身体,可以延续一千年一万年。
2.蓝色星星
蓝海牛说,当蓝色星星出现的时候,你的心,就会浮上来。
我看到了,看到了它的雏形,针点般大小,透着柔蓝色的光。
我听到了,听到了我从没听过的声音,那是一个少年的歌声。
他光着脚,坐在沙滩上,鞋子丢在一边,面对大海,仰着头,对着天空歌唱。天上有着浊黄色的月亮与一颗针点般大小的蓝色星星。还有无数透明的小星星。
这个少年有着黝黑与健康的肌肤,坚定的面容,与柔和的表情,明亮的眼睛透着淡淡的忧伤的光。我感觉我的心在慢慢慢慢地浮上来,却忽略了潮水的暗涌。
风大了起来,那些很厚的云漫了上来,灰色的,黑色的,盖住了星星,盖住了月亮。尔后狂风暴雨大作,团团卷起的大涛,变成了海啸。少年瞬间被卷入在海中。
海妖。又是那该死的海妖在作怪。我却已无心与他决战,迅速沉入水中,去寻找少年。我看见了在漩涡中挣扎的少年,他的眼睛也是闭着的,我知道即使睁着他也看不清东西,只有我的眼睛才适合于水。
当我抱住了他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睁开了,只要他看到了我,就会爱上我,但我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因为他随即就昏迷过去了。
我就这么抱着他,贴着他,用我的体温暖着他,这样,他就不会停止呼吸,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我从来没有如此贴近谁,更何况是异类。
他的身体很光滑,呼吸很轻,长长的眼睫毛偶尔微微地颤动着。我知道从一见到他开始,我就爱上了这个少年,他是这么美,比任何的鱼类都美。
现在我们挨得这么近,这么近。突然间,我希望我们永远如此贴着,不管一年,还是一万年,都不要离开。
但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我还是把他托出了水面,轻轻地把他放在沙滩上。他的脚还是触着海水,但我已无法把他抱到更远的地方,因为我无法在陆地行走,我知道现在是退潮时分,潮水很快就会退下来的。
我看到几个喊着少年名字的人找到了少年,并把他抱走。
我看着他们离开,才放心地滑下礁石,沉入水中。在入水之前,我看到那颗蓝色的星星,长成了珠子雨点般大小,发着莹蓝色的光。
我记住了少年的名字:海星
3.海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自己活得很漫长,很漫长,一千年的漫长。
蓝海牛说,一千年前,掌管万物的神派了一个叫狄斯的神来巡视海洋,狄斯却与一只美丽的人鱼相恋。并生了我,在我出生的第二天,愤怒的万物之神把狄斯打入天牢,人鱼流尽了所有的泪,最后流出来的是血。
当人鱼一旦眼睛出血的时候,就会化为一缕烟血,在水中慢慢地散去。这是人鱼与异类相恋的必终结果。
海妖是我在对着月亮梳理头发的时候碰到我的。我知道,只一眼,他就爱上了我。于是,百般讨好,万般纠缠。给我送最好的珍珠与最漂亮的千层百花冠,但都被我婉言谢绝。
我不会接受你的礼物,也不会接受你。因为我不会爱你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海妖露出了凶狠的面目,刹那间,狂风大作,波涛汹涌。我说海妖,你不要玩这种伎俩了,我不吃你这套,你如果掳我为己有,我只有一死了之。我把匕首顶住了咽喉。
海妖叹了口气,想不到你是如此刚烈的鱼类,好,我不再纠缠你。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便悻悻甩袖而去。
我知道海妖是喜欢我的,所以不会对我怎么样。况且我也不怕他,我不是普通的鱼类。只是怕爱上我的,或我爱上的生灵都会由此受到牵累。但我知道,只要我离开大海,他就耐何不了我。
4.红色光晕
想念一个人原来会让时间变得更加漫长,一千年的光阴,可以有一万年那样难以煎熬。
夜深的时候,我偷偷地躲在礁石后面,只为等待那少年的出现。当鱼爱上了异类,只能是以悲剧结束。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偷偷看着他。
少年开始歌唱,他的声音是那么沉静,那么深情,充满着淡淡的感伤,让我无法不迷醉。
“我爱上一个梦中的姑娘
她有着蓝色的眼睛
像透亮的水晶,把我心照亮
我爱上一个梦中的姑娘
她有着茂密的长发
像油滑的水藻,把我紧紧缠绕
我的姑娘,你在何方?
在海的深处,还是天的一方?”
听到这歌我倏地一惊,我的眼睛痛了起来,但我不能流泪。我马上沉入水中,去寻找蓝海牛。
蓝海牛看了看我,用一种哀怜的目光:“你会后悔的,爱会令人心碎,你可以变化自如,但是,你的眼睛还是人鱼的眼睛,不能流泪。”
“我已经在这里生存了一千年了,我已经过够了海洋生活,让我去陆地吧,为他,什么样的付出都值得,只要能与他相守,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年,或更短,我也心满意足了。蓝海牛,帮助我吧,没有爱,就算再活两千年又有什么意义?”
蓝海牛沉默了半响,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宿命,谁又逃得过宿命。”然后对我说,“明晚子时,当天上的蓝色星星变成珍珠般大小,蓝光的周围发着淡红色的边晕,你再过来吧。”
于是我每天都在期待,期待那天的到来。那一天,让我等来了。
天空,纯净透明,没有月亮,只有那颗蓝色的星星异常洁净透亮,蓝莹莹的光,有着柔水般清澈的光泽,蓝光的边缘,有着淡红光的晕,微射出七色的霓彩。
那些小星星捧月般地把它围在中间,让它看起来更加璀璨守目,让人想起月神阿尔忒弥斯。
海面异常平静,没有一丝的风,像一面镜子,那蓝莹莹的光就直直地射了过来,一直透到海底,水中的生灵萦绕着透明的荧光。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异而神化的美。
水晶盖已被打开,我立于女人的旁边,双手合十靠紧胸前,蓝色的光透过我的头顶,我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轻若无物,然后变得很透明,像一个透明清澈的蓝影。我躺在女人的身体之上,然后慢慢慢慢地与她溶为一体。
我知道我将会成为人间一平凡的女子,可以闭着眼睛睡觉,有两条光滑而修长的大脚。
蓝海牛给了我一支短笛,如果想找我,就用这支笛,你一吹我就会出来。我点了点头。
这时很多透明水母与鱼类托着我,把我托出水面。然后放在沙滩上。
5.海星的父母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湛蓝无比,空气与海水一样地干净。阳光柔和而明媚,照在微澜的海面,一切显得祥和与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鱼儿。”我对少年羞涩地笑笑。刚说完的时候,我却感觉到海面的暗涌了,我虽然已是人,但某些魔力并没有退,毕竟,我是神的女儿。
“快,快抱起我,离开这里。”
海星看到我恐惧的样了,便背起我飞奔。
这时,天空迅速暗了下来,出现了大块大块的积云。那些疯狂的海浪,从我们的背后卷过来,像无数幽深无比的黑洞,似乎把我们吞噬。又像长着无数颗脑袋的怪物,张牙舞爪向我们扑过来。
我们拚命地奔跑,终于跑出了风口。那海浪倏地收了回去,我重重呼了口气。同时听到海妖悲鸣般的叹息。
我想,我终于能够与海星在一起了。
我用了三天的时间,适合了陆地行走,并帮海星做些事情。海星看见忙说,你身子还弱,躺着休息会,养好了再帮我也不迟。我说没事的,我已经恢复了。然后装作跑的模样,看,我都会跑了呢?他笑。
我想,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现在,我才感觉,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渐渐地,我忘记了寂寞是什么滋味。而海星也对我很好,把我当柔弱的女子,百般呵护我,但我已经可以给他帮上一些小忙。
然后晚上的时候,我们偎依在一起,坐在海边,看着天空,看着大海,这种感觉是那么幸福。只是,隐隐中,我触摸不到他真实的心。
海星是个孤儿,自从六年前他父母出海去捕鱼时,发生了海啸,就再也没回来过,所以他天天都会去海边,除了跟二伯打渔外,每到傍晚时分,都会坐在沙滩上,对着水波漾动的海,对着天上的月亮歌唱,唱儿时母亲教给他的歌,他想他父母一定会听到,而且总会有一天载着满船的鱼回来,然后一家人高兴地回家。
在他睡下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了出来,往海边跑,拿出了笛,叫出了蓝海牛。
“你能算出六年前海星父母的生死么?”
蓝海牛闭目片刻,“他们并没有死。”
我眼睛发亮,但又感觉疑惑,“没死,六年了,你是说他们都活着?那他们又在哪呢?”
“六年前的那场海啸是海妖所为,他把那次俘虏的人全部都关一个密室里。”
“为什么?”我越来越感到疑惑。
“为了提炼一种叫‘幽灵之源’的神丹,只有人,妖,神共同合作才能提炼出这种神丹。而且,这神丹还需要这三种生物的元气。”
“‘幽灵之源’?”
“是的,只要提炼成这种药,服了后,就可以亦妖亦人亦神,变化莫测,随心所欲,想变成什么模样就会成什么模样。可以为所欲为,无恶不作了,到时候,海洋里的生灵与人类都会有一场大灾难。”
我打了个寒噤,“这事天神知道吗?”
蓝海牛叹了口气,“自从天神娶了美艳绝伦的牡丹仙子做妃,整天歌舞平升,只知道寻欢作乐,哪里还关心这些。现在海妖唯一缺的就是神了,但神是不可妄动的,这是他迟迟未炼成神丹的缘因。现在,他在百般讨好天神,只要天神给他一个神,他就可以得逞他的阴谋了。”
“我不能让海妖胡作非为,荼毒生灵,我虽有神力,但不是海妖的对手。海牛,有没有办法对付海妖?”
“办法是用的,只是有点难度。海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莲花状的小银杖,你只有把它拿到手,然后击中他后背的死穴,就能够将他置于死地。”
我点了点头,我能。
6.引诱海妖
海星睡去的时候,我偷偷跑到海边,潜入了水里,然后换上了人鱼的躯壳,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我梳理好自己的长发,把百花花环戴到了头上,透过铜镜,我看到自己千娇百媚的模样。
我在深海之处的礁石之上,对着天空轻轻吟唱,那些五彩之鱼,纷纷游到我的身上,轻轻地碰着我的尾巴,我边和它们嬉戏着,边唱着歌。
大海里有一股强大的水流在涌动,我知道,那是海妖来了。但我不动声色,依旧唱着自己的歌,抚弄着自己的长发。
我在暗中联络了一帮姐妹,如果我有不测,她们可以帮我。
海妖从水里腾了出来,脚下是一只千年老海龟。他一阵狂笑,“你今天好象兴致很好啊,难得啊。”我说,“我兴致好,关你什么事。”
“哈哈,你越这样,我就越喜欢。”
我说,“是么,你可真不识趣。不过,本姑娘今天心情不错,你还是回去吧,我不跟你较真。”
海妖涎着脸说,“难得看到你高兴,就让我多呆一会嘛。”然后他又低下声说,“你知道‘颜美玉’么?”我当然知道,这种玉极为珍贵,女人得到后,就会容颜不老,不管几百年,还是几千年,都会如鲜花般娇艳,美玉般柔润。
我装作很感兴趣,“知道一点,怎么了,你难道有颜美玉?”“是啊,只要你陪我喝上几杯,我就会那玉送给你。这个条件不错吧,如果是别人,我才不会这么做,我只把它送给我最心仪的女子。”
我眼睛一转,“就喝几杯这么简单?”他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海妖几时食过言了。”我装作犹豫不定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儿,我说我好吧,我跟你走。
我在心里冷笑,他以为,颜美玉的魅力真有这么大。
7.决战海妖宫
我去了海妖的宫殿,到处都是那些丑陋的海里生物。我想,妖就是妖,审美就是跟别人不同。只是他看中了我,倒是觉得奇怪。莫非跟我不是普通的人鱼,是神的女儿有关?
我说,“你这宫殿好豪华好漂亮,能不能带我看看?”
海妖很高兴地说,“好啊,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啊。”然后他带我转了一圈,我一边赞叹,一边在心里骂,简直跟地狱一样。我注意到一扇很大很沉的门,有好几个虾兵在守着,我说,“这里是干啥的,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这个——不行的,这里除了我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内。”
我娇声地说,“我也不能嘛?”
“是啊,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喝酒吧。”我已经明白了,所以,我也不再坚持,然后跟随海妖去了他的厅室。
他叫了下面的丑陋部下,取来了沉酿,“有佳人又有美酒,人生已尽欢。哈哈。”我拿过他的杯子,“我来倒吧,你堂堂一个海妖,怎么亲自倒酒。”他更是开心。
看他喝得有两三分醉,我趁他不防,在他的酒里下了从蓝海牛那里拿的药。它可以让他睡上几天。
此时,海妖却放下了酒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得到你吗?”我直直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到了我这里,现在,你已经逃不了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提炼‘幽灵之源’,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么一个东风了,本来,我是需要神的,神比我力量大,天神也不赐于我,你是神狄斯的女儿,有着一半的神气,我打算退而求次,就用你来炼神丹了,哈哈。”
说完,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打掉了杯子,大吼一声,“来啊,把这个人鱼绑起来。”
我冷笑,那些小喽喽是奈何不了我的。但是,在海妖药性未发作之前,我必须与他决斗。我放出了一颗冷焰火,我知道,很快,我的那些姐妹们就会带着她们的部队洗掠海妖殿,是海妖自己作恶多端,命该如此。
我跟海妖决斗着。宫殿里,刹那间,又战乱纷纷,我知道,姐妹们已经来了。我已经渐渐不支,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会胜利,但是我感到困难。毕竟,跟老海妖比起来,我道行不如。
死拚中,我中了他一剑,这时,鲜血从我的体内缓缓地涌了出来,他说,“你还是乖乖就范吧,我不会取你性命,你对我还有用处呢。”
这时,小姐妹米米与百合赶来,她们把我扶到一边,然后跟海妖决斗,激战中,米米也受了伤,而海妖的药性这时发作了,动作越来越缓,我按着伤口,喊住了米米与百合。
海妖终于倒下了,唯一没受伤的百合扶着我来到了海妖的身边。我取下了他脖子上的小银杖,然后捡了他的剑,取了他背后的死穴。海妖化成了一只僵硬的章鱼。原来是一只章鱼精。
我把小银杖给了百合,“你用这个打开他宫殿后面的那扇大铁门,里面关着一些人类,你把他们放出来,送回到陆地上。”
“那你们怎么办?”
“没事的,你赶紧先把他们放出来。”
百合走后,我拿出短笛,用最后一点力气,叫出了蓝海牛。
8.告别人鱼生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蓝海牛,那个温暖而神秘的房间。她目光慈祥地看着我,而我却感觉真气涣散,全身无力。
“孩子,你现在想变成人,还是人鱼?”
我疑惑地看着她,有点不懂她的意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次的受伤,让你丧失了五百年的道行,现在,你只能变一次了,如果你变成了人,你就无法再化为人鱼,回到大海了。”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但我的内心是坚定的,我说把我变成人吧,我要回到海星的身边。因为,我真的爱他。
蓝海牛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子,你会后悔的。这是你生命中致命的劫,你还是做人鱼吧,过回属于自己的生活。”
“就算是劫,我也认了。”我无比平静地说,我知道,为一生中唯一的爱,就算付出生命,又如何。
8.烟血
当我重新回到海滩上,然后满怀喜悦地往海星家走去,只见他家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我看到了海星,还有他的父母。
他看到我,很欣喜,“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啊,你看,我父母都回来啦。”老人家很慈祥地对我点点头。
海星激动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找到了我梦里的女子,像我所唱的歌一样,她有着蓝色的眼睛,与茂密的长发,鱼一样的身体。只是,她受了伤。我在照顾她。母亲说,是她救了他们。这简直就是天意。”
我疑惑地随他走进了一个房间,却是受了伤的米米躺在那里,但是,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看得出来,我知道,她也一直喜欢着这个少年。
原来她因为受伤,浮到了沙滩,被海星救起。而救了他父母的是百合,在他们的眼里,人鱼都一个模样,把米米当作了百合,他们却不知道,真正救他们出来的是我。
我说,“海星,你比我更喜欢她么?”
海星笑着说,“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可爱的妹妹,不能跟她相提并论。你知道,她一直是我朝思暮想的女子,现在出现了,这不是天意么?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我拚命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能喜欢人鱼!”我冲出了房间,往海滩奔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点一点地撕裂了,然后像沙子一样,流出了我的身体。
跪在了海边,我想起了蓝海牛的话:这是你命中的劫。但是,我再也无法变成人鱼了,海星,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的亲人,我丧失了五百年的道行,丧失了原本的自己。为了你,我变成了和你一样的人类,而你,却爱着那个人鱼时代的我。
我感到眼睛突然间开始疼痛,不,我不能流泪,不。但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我的视野慢慢地变成了红色。然后,我的身体慢慢萎缩。
其实从认识海星的那一刻时,我就知道,我逃不过烟血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