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就在门口收住了脚步,也没有再走进去,朝身后的两名黑衣保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便会意的往门两边站了去。
原来,刚才齐少突然那么离开,就是为了这东方小姐吗?
想到这里,杨胜才暗自吸了口气,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应该重新把这东方小姐的资料在重新整理一遍?
之前因为只想着要查清楚这个‘踏雪流云’是谁,所以也只是打探到大概的内容而已,而如果这个东方流云要是真的能跟齐少成为朋友,或者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那么他杨胜就必须要好好的将这些情况打探清楚了。
心里有了这个主意,杨胜心里也松缓了一下,迟疑了许久,正寻思着转身走进去,而这时候门口却传来了开门声,杨胜惊了一下,连忙抬起目光,映入眼帘的便是齐磊那沉静的俊脸,也没有什么外露的表情,幽深的瞳孔里凝聚着的也尽是沉郁。
“齐少……东方小姐没事吧?”
杨胜压低了声音,一边伸长了脖子往病房里头看着,却见里面病**的东方流云也没有什么反应。
“情况不太好,手续都办好了吗?”
齐磊平静的声音传来,说着,也朝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杨胜也把手上的公文包递给他。
“已经办好了,东方小姐她……”
“胃炎跟一些旧疾吧,办好就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早一些,带些清淡的小粥。”
齐磊淡淡的开口应着,接了过来。
“好的,齐少,不过都这么晚了,齐少还是先回去吧,我刚才已经让医院安排了两个特护,你晚餐都没有用,而且已经一连劳累了好些天了,我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不碍事,你回吧。”
“齐少……”
无奈之下,杨胜也只好先离去,不过回去之前还是下楼给齐磊带了一些夜宵……
……
东方流云只觉得自己又在那冗长阴暗的梦境里挣扎着,灰暗的迷雾将整片天地都笼罩着,眼前都是沉郁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边,她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手心里隐约传来的浅淡的温度,而她能做的也就是将那温度抓得更紧。
东方流云,流动的云,随风而动的云,随雨而散,你说,又怎么可能抓得住什么呢?
似乎脑袋深处就是传达着这么一个信息,让她意识的一松手,紧扣着齐磊的手腕的手蓦地放开,收了回去,齐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她捏得有些青紫。
这个时候,齐磊才忽然发现,病**的人传递的那种寂寥感,竟是那么的鲜明,忽然间就想到了每个午夜辗转难眠的自己,不也是如此的吗?
“你也不过是说得那么简单而已,恐怕在鼓励我的同时,也是在激励自己么?”
他倒是有些叹息的念着这么几句,俯下身子,将她的手往被子里收了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从公文包里翻出了几份文件,开始翻看了起来……
……
夜似乎变得有些短暂起来,晨风四起,当黎明的微光越来越明亮,带着一丝热度斜斜的照进这间安静的病房的时候,东方流云终于从昏沉之中清醒过来,有些迷蒙的睁开了眼睛。
“东方小姐,你醒了!”
刚刚想撑着身子起身,边上便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东方流云连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杨胜那张带着些许欣喜的脸——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流云小心的挪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扫了这间病房一眼,很快也判断出自己此刻应该是在医院的,思量了一下,昨天的一幕幕便映入了脑海里——
她记得她跟蓝修分开之后便直接驱车回家了,不想到大夏湾高速路口附近的时候,突然……
她不是给蓝修打了电话吗?
齐磊怎么会出现?
……
“你病倒了,是我们齐少送你来的医院,守了一夜,早上才离开直接去了公司,今天公司有个挺重要的早会,不过他吩咐我在这里等东方小姐你醒来。你先喝杯温水暖暖胃吧,刚刚捎过来的米粥还热着,我给你倒一点,医生说你的状况不是很好,需要多休息,这几天先暂时住院看一下情况,稳定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杨胜说着,一边热心的转过身子,给东方流云倒了杯温热的水过来。
东方流云已经撑着身子,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星眸也忽明忽暗的,试图捕捉到昨天自己昏过去的信息。
不过,她自是有些意外的,齐磊在这边守了一夜么?
好些信息在脑海里交织着,东方流云那依稀苍白的脸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谢谢。”
接过杨胜递过来的水,东方流云嗓音有些沙哑的道了一声谢,才低头浅淡的抿了几口。
“东方小姐不用客气,你感觉好一点了吗?对了,还有药,记得吃药!”
杨胜自是有些殷勤的,打心眼里也挺中意这东方流云,要是……要是……那就好了……
说着,马上又把医生交代好的药包递给东方流云。
东方流云感激的对他轻点了一个头,也有些无力的将药包接了过去,打开,默默的服了下去,然后才掀开被子下床……
“东方小姐你要做什么?你还不能下床走动……”
杨胜看着,吓了一跳,连忙迎了过来。
“我没事了,感觉挺好,就不必住院了,替我谢谢他,我先回去了。”
东方流云说着,也隐忍着依然有些无力的身子,往门口走了去——
她不能让自己住院的消息传到那些有心人的耳中,而且她素来是痛恨医院这个地方的,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回去了?不行,东方小姐,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你必须住院观察,而且不宜操劳……东方小姐……”
任凭着身后的杨胜唤着,东方流云已经走出了门口,宽大的白色长衬衫,灰色的七分裤,披散着一头凌乱不堪的长发,看上去自是有些憔悴而脆弱的,饶是如此,但那清瘦的身躯却是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