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绝非她本意。
她结婚的目的是有个人一起过一辈子。
从开始,她的愿望就很单纯,她想过那种结婚就能到老的生活。
事实上,她想的太美好。
当一切冲垮的时候,绝非离开的那么容易。
夫妻几个月,她对他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在这些面前,经历了这件事,她不能埋怨任何人,但却不能放过自己。
这个决定,她不后悔。
安小柠转身拉着行李箱进了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白色宾利也在同一时间离开了。
靳倾言回到家脸色一直阴沉着。
范世辛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跟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少爷,要不要喝点牛奶,我让陈姨给你煮一杯?”
“不用,我想一个人好好呆着,不准吵我。”
他上楼,再次回到了卧室。
坐在沙发上,梦幻洋河,他亲自调制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从他调制这种酒以来,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晚,将是屈指可数几次中的一次。
范世辛搬个椅子坐在他卧室门口,他不放心。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里面便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一阵比一阵响,范世辛任由他砸,就忍着性子坐在门口,等他砸的差不多了,才拿出备用钥匙轻轻的推开门。
房间里只有昏黄的台灯在开着。
他坐在地毯上,靠着床,醉意满满。
“少……少爷?”
靳倾言身子动了一下,缓缓睁开迷离的眼睛,泪流不止,“世辛。”
“嗯,我在。”范世辛蹲下身子,“少爷,你别这样。”
“我好难受,难受的快要死了。”
范世辛看他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哭的止不住,鼻子也发酸了,自家少爷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哭了,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他脆弱的一面。
看向地上的酒瓶,他喝了很多酒,如果不是喝这么多,他怕是不会**这样的自己。
范世辛将他扶起来,靠在**,然后去拿来凉毛巾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睡一觉就好了。”
“不会好……”他眯着眼睛喃喃道,“我们离婚了,她说,最好永远都不要见面了,她心里,是怨我的,怨我没有救她选她,我也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过失,她选择离婚是对的,是对的……”
“少爷……”范世辛轻声说,“不怪你。”
他摇了摇头,随后翻了个身子,“给我倒杯水,然后你就出去吧。”
“好。”范世辛给他盖好被子,给他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来,放在桌子上,看着屋子里的狼藉,只好明天让下人来收拾,他自己也不敢真的回去睡,就裹着小被子坐在门口,将门虚掩,里面有什么动静,都能听的真真切切。但坐在椅子上,困的厉害,还是会睡过去,没有大动静,还是不会轻易醒来。
**的靳倾言即便如此醉了,却还是失眠到睡不着。
酒精都不能让他陷入短暂失忆的梦里。
手顺着衣服游弋到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虽在醉酒中,但他知道那是什么。
还记得,自己生日那天,她亲手送了自己礼物。
一块手表,一封信,还有她亲自围着丝巾跳的舞蹈。
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数次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
她的小模样,小姿态,小情绪,数次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都成了烙印。
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而言这么重要,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
现在知道后,却已经为时已晚。
靳倾言眼角淌下一滴晶莹,拧开了手中的瓶盖。
——
轰隆一声打雷声,安小柠腾然坐起身,头上隐隐薄汗。
她的心喘得太厉害,没由来的无力感让她难以安心。
“姐……”眉洋洋将灯按开,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做噩梦了吗?”
“没有。”她将枕头往上竖起来,靠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从你办完手续,你就一直恍恍惚惚,神情憔悴,姐,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后悔。”安小柠自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后悔了,“我做过的事情就不后悔。”
“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了,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安小柠侧过身子,看着她,“洋洋,你跟龙天泽在一起后,你觉得开心吗?”
“开心,开始我也挺拧巴,担心这担心那,现在我什么都不担心了,顺其自然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那就好,你们是互相喜欢。”她说到这里,喉间哽咽了一声。
“姐。”
安小柠两只手放在自己眼睛上遮挡,“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莫名的就想哭。”
眉洋洋上前揽住她,拍拍她的背部,“姐你一直是有自己主见和想法的人,你觉得怎样会让自己开心点,就怎样,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老大,那家伙又来电话了!”
安小柠一抖,伸出手去拿手机,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是龙天泽打来的。
“喂,洋洋在我身边。”
“我不找洋洋,我找你。”龙天泽也不废话,“倾言在抢救,你赶快过来。”
安小柠傻眼,“什么?”
“听不懂人话了吗?倾言喝了药,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你现在马上过来,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这样吗?别墨迹了,马上过来!”
手机嘎然落在被子上,眉洋洋见状,赶紧将电话拿过接听。
这么一会儿工夫,安小柠光着脚就朝外冲。
“姐!等等我!!!”眉洋洋匆忙下床,抱着俩人的衣服也紧跟着下楼。
安小柠开车的时候,耳边一直在回响着龙天泽的话,她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在她眼里,靳倾言骨子里是孤傲的,性情又很温和,做事雷厉风行,断不会为了她,不要自己的生命。
还记得,她之前就问过他对‘为爱情放弃自己生命的看法’,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为其放弃生命这样蠢蛋的行为,我知道,世界各地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