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是个聪明人,她这话既一面上帮花锦求情,另一面又给了牧氏台阶下。
可谓是一箭双雕。
牧氏瞧着她这话说的有理,顺着杆子也就往下爬了,“那就给姐姐个面子,把这个贱女人放了。”
安小柠真是怒从心口起,在她的梦里,还想把她给欺负成这样?
绳子解开的那一刻,她一步一步的朝着牧氏走了过去。
因为辣椒的缘故,她的嘴已经辣肿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服气?”牧氏抬起下巴一双眼睛如黑豆般的盯着她。
安小柠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下,明动的眼眸回看着她,“我没有话要说,我只是有事儿要做。”
“啊!”周围之人谁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安小柠两把抓住了牧氏的头发,直接将她摁倒在地上,耳光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下人赶紧去拉安小柠,安小柠被拉起的时候,牧氏的头发已经不成样子,头皮的扯痛,脸上的疼意足以让她勃然大怒。
“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拉下去打死!”
眼看就有人想要把安小柠拉下去,恰恰在这个时候,这个府里的男主人回来了。
有人瞧见他,下意识的就恭敬地喊了一声,“王爷!”
这一声喊足以让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安小柠看去,他站在不远处,火光下的脸凝结着冷霜。
牧氏恶人先告状,嗷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骂着,“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她打我!”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直接转身朝着安小柠走去了。
在众人的视线里,没看田氏,也没管牧氏,将非妻非妾的安小柠给打横抱走了。
这一刻,牧氏的脸被无声的打的啪啪响。
他的无声似有声,他的行为比他的任何言语来的都要狂风暴雨。
牧氏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肉里,眼睛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盯了很久。
安小柠一直被他抱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的**才放下,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因为自己能察觉到自己的嘴此时此刻究竟有多难看。
“捂着做什么?”
“难看。”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他将她的手从嘴上拿下,“嘴巴是怎么了?”
“还不是被牧氏用辣椒给塞的。”她可不会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我才打她的,就许她欺负我,我也要欺负回来。”
他嘴角隐隐浮起一缕笑意,对她说了句,“嗯,干的好。”
“萧沉央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眼露惊诧,“你怎么会想起来问他?”
“随便问问。”
“这叫我如何回答?”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呗。”
“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他慢悠悠的说,“他有时候像个疯子,有时候又正经的像个君子,他好似有很多面一样,但每一面都有他独特不同的地方。”
安小柠没想到他会这么形容萧沉央,“那你们俩的真实关系怎么样?”
“他对我来说,比我有血脉的兄弟还要亲,相信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家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儿子,上面三个姐姐,跟师父拜师以后,他又在我之下,脾气自然向来说一不二,很难妥协。”
“那你俩的功夫谁厉害?”
“当然是我,不然如何做他师兄?”他询问,“你今晚怎么问他这么多?”
“没什么,我困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起身,“你身上还湿着,快点换身衣服,现在虽说是夏日,但也免得受凉,明早和我一起吃早膳。”
“知道了。”她将鞋子蹬掉,“对了,玉娇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是不是被牧氏羁押了。”
“嗯。”
她刚换好衣服,门就被玉娇推开。
如果说她的嘴巴是肿的,玉娇的整张脸都是肿的。
“姑娘……”
她上前,“你这脸怎么打成这样……”
“奴婢无碍。”玉娇眼睛里涌上一层晶光,“倒是姑娘,你这嘴……”
“被那个小婊砸塞辣椒给辣的了,这里有没有去肿的药膏?”
“有的,我去拿……”
她刚开门,一位男人站在门口刚准备敲门,“锦姑娘,这是王爷让送来的药膏。”
“好。”她伸手接过,将门关上,她给玉娇涂抹,玉娇给她涂抹。
主仆俩活脱脱的像是毁容了一般。
睡觉的时候,安小柠让她跟自己躺一起,这个时代的主仆尊卑分明,玉娇万万不敢,只肯站在床边。
见她也受了苦头,安小柠让她去外间休息,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
方尔蓝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先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更没有未读短信。
她还以为晏歌会为昨日没有说完的话题发条短信给她解释。
事实上,并没有。
她有点期待又有点不敢期待。
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早餐。
明明昨晚就已经想好不知道结果也好,可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不听自己的指挥?
吃着三明治,方尔蓝整个人心神不宁。
似乎没有一个答案,就不肯善罢甘休似的。
嘴里叼着吸管,一口气将一盒牛奶给喝光,她从餐桌椅子上起来,将嘴里的三明治嚼完。
把盘子一收,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淡妆,现在是三伏天,出了门没一会儿脸上就出汗,不用化那么精致。
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着对面的门,她伸出手按了按门铃,心跳在这一刻快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方尔蓝捂住心口,没由来的紧张不行。
可没人来开门,这么早难道没在家?
她又忍不住按了一下。
还是没人来开。
方尔蓝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在家吗?]
[不在。]
[你爸不要紧吧?]
[就是摔了一下,没多大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尔蓝接下来不知道回什么了。
短信编辑又删除,删除又重新编辑,如此反反复复,最后索性将手机屏幕关闭,重新进了家门。
一阵莫名的焦灼之后,她彻底静心了。
看来,昨天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