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注意力都在付流音身上,凌慎拉扯着她,硬生生将她拖走了好几步,四周尽管也有围观的人,可谁都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
“你放开她——”许情深着急要站起来,旁边的男人帮了她一把,许情深站稳后就要上前。
凌慎攥紧付流音的手腕,另一手朝许情深指了指,“想要活命的话,别多管闲事!”
许情深心里尽管慌张,但已经理清楚了一些事,凌慎就是将付流音关起来的人,再看他如今的样子,不知悔改不说,居然还出言威胁。
付流音拼命挣扎起来,脚上的高跟鞋被她蹬掉了,她挣脱掉一只手,想要跑,却被凌慎从身后抱住,然后提起她大步离开。
许情深大惊失色,追过去拦在凌慎跟前,“把人放下。”
在凌慎看来,他只要一放手,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女孩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发狂,他像是要疯了似的抱紧怀里的人,“休想。”
许情深这会倒是没有害怕了,只是觉得气愤,她小脸绷紧了,眼里充斥着满满的怒色。一个人变态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变态到这样理直气壮。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拨打110。
凌慎拖着女孩上前,腾出一只手握紧许情深的手腕,怀里的女孩瘦弱无力,被他箍紧后动弹不得,许情深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
她忍着痛,却偏偏一脸倔强强硬,“松开!”
凌慎手指猛地握拢,许情深痛呼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这时,另一个人也加入了混乱当中,男人的手伸过去扣紧凌慎的腕部,嗓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松手!”
凌慎抬头一看,锁紧眉头,“蒋远周?”
许情深听到这,目光这才看向突然走过来的男人。心底的晦暗一扫而光,她是真怕付流音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掳走。“蒋远周,快让他走。”
蒋远周眉间微动,许情深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回去,男人挡在她跟前,凌慎双手再度抱紧付流音,“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这女孩当初是我救的。”
“什么意思?”
蒋远周的视线落到付流音脸上,“她在街上流浪找不到家的时候,是我把她送回去的,当初要是没碰上我,她可能又会落到你手里吧?所以有什么事,你大可以冲着我来。”
“蒋远周!”凌慎一个字一个字咬出了他的名字,老白手里拿着旗袍赶过来,“蒋先生,怎么了?”
蒋远周手里的力道松开,“凌慎,你要聪明的话,还是把人放了吧,人,你是带不走的。”
凌慎并不甘心,手里用劲,双臂的肌肉绷紧,他朝许情深看眼,许情深余光瞥见蒋远周的身影,忽然底气十足了,她上前想要将付流音拉出来。
凌慎见状,猛地朝她一推。
蒋远周手臂及时拦住了,没让许情深跌倒,抽回手臂之后他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上前后一拳砸在了凌慎的脸上。
男人猝不及防往后退,许情深见状,赶紧拉住付流音的手,将她拖回自己身侧。
凌慎弯着腰,手掌按住嘴角处,嘴里的腥味往外冒,男人忽然笑了笑,“蒋远周,时吟好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居然这样对我?”
“你动了许情深,就是不行。”
许情深还在安慰着女孩,猛地听到这句话,不由抬头朝着蒋远周的背影望去。
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很快,付京笙抱着霖霖经过,他挤过人群往里走,一看到凌慎,他面色难掩吃惊和愤怒,他几步来到付流音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许情深朝着凌慎一指,嗓音里带着满满的气愤,“当年把音音关起来的人就是他!我们刚才在试衣服,他居然硬要将音音带走。”
付京笙将霖霖递给许情深,腾出的两手将女孩搂到怀里,“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凌慎目光透出阴狠,按着伤口的手掌用力些,将自己痛得拧起了眉。他冲着几人看眼,然后笑出声来,“她是我的,你们拦得住吗?”
凌慎的视线落向付流音,却见他被付京笙抱着,他眼中的阴鸷完全透露出来,“你是她的谁?”
付京笙护在妹妹跟前,不让凌慎的目光接触到她,“当初,是你把她关起来的吧?”
“我不是关她,她是我未婚妻,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说要留在我身边,你们为什么非要出来破坏?”
许情深觉得这人就是不可理喻,她气得牙关颤抖,“报警吧!”
付京笙手掌在妹妹的肩头轻拍,然后冲着许情深道,“我们走。”
“为什么不报警?让音音指认他,他剥夺了别人两年的自由,不能让他这么好过。”许情深义愤填膺,凌慎听闻,越加张狂地笑道,“是啊,报警吧,抓我。”
蒋远周盯着凌慎,他几乎是癫狂了,同平日里冷静沉稳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付流音手背上有一道刚才挣扎时被抓出的痕迹,她从付京笙的怀里退出来,朝着不远处的男人看眼,“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是叶景茵,你的未婚妻早就死了,你要真是心理有病,请你去看医生。”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就是叶景茵,你要做她,你要留在我身边!”凌慎几乎是失控了,大步冲上前,那样子气势汹汹很是吓人。
老白见状,抢先一步挡在他跟前,“凌先生,你看看周围,你身后可还有凌家呢,这事要传出去的话,对谁都不好。”
凌慎目光越过众人,直勾勾定在了付流音的面上,愤怒、焦急、思念,各种情绪在他眼里争相显露,周边的议论声传到他耳朵里……
凌慎回过神,视线落向付京笙、许情深,还有蒋远周。
他知道,他今天就算是强行也没用,他是带不走付流音的。
凌慎往后退了步,走的时候还有些失魂落魄,现在他知道了付流音跟许情深的关系,他之前调查过他们夫妇,他就不相信一夜之间他们就能搬走了。
许情深松口气,抱紧怀里的霖霖,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大了,就好像她在电视中看见的抢孩子一样,她从没想到一个人能张狂至此。
付京笙拉过妹妹的手,一眼看到她没穿鞋子,“吓坏了吧?”
付流音轻摇头,“没事。”
周边的人开始散开了,许情深心有余悸,付流音冲着男人说道,“我跟嫂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多亏了……”
许情深这才想起蒋远周,她朝四周看去,却并未发现他的身影,应该是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起走了。
她有片刻的微怔,她从店里出来后撞到的那个人,应该也是蒋远周吧?
只是这次,他没有留下来看好戏了,或许对蒋远周来说,付流音已经受了这样的惊吓,目前为止最重要的就是跟着家人回到家里,多一个外人在场,这个女孩恐怕就会多受一份难堪。
“哥,我们回家吧?”
付流音抬头,看到付京笙目光紧盯着凌慎离开的方向,他眼里的情绪已经藏不住了,付流音忙拉了下他的手臂。“哥。”
付京笙眼神微动,然后看向旁边的许情深,“你们本来是在这买东西吗?”
“是啊,音音都试了好几套衣服了。”许情深这样一说,付京笙才发现妹妹身上还穿着店里的新款,几名服务员就站在门口,付京笙揽住她的肩膀向前,“走,哥给你把衣服买了。”
“算了,哥,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不用怕,有哥在这呢,他不敢把你怎样。”
付京笙走进店内,冲着服务员道,“身上这套要了,就这样穿着吧,还有方才试的那些,一起包起来。”
“好,好的。”
付流音握紧两手,目光时不时朝门口看去,付京笙见状,拉过她的小手,“别怕。”
许情深看在眼里,等到买好衣服后,几人才一道离开。
回到保丽居上,付京笙将东西提上去,给付流音一件件挂进了衣柜内。许情深带着霖霖在卧室玩,许久后,她听到走廊内传来脚步声,许情深快步走出去。“付京笙。”
男人朝她看了眼,“怎么了?”
许情深走上前,一手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
她关上门,付京笙朝她看眼,忍俊不禁道,“你这样,会让我产生一些遐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许情深径自走到床前,“你也看到了,今天想要掳走音音的那人,就是将她关了两年的人,他叫凌慎……”
付京笙一语不发,许情深锁紧眉头,满面担忧地看向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凌时吟的亲哥哥,凌家的长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对音音似乎执念很深,接近于病态了,要不然的话谁能目无王法,仅仅因为她的长相就将她禁锢了两年呢?”许情深越想越怕,“你说怎么办?他不会到家里来抢人吧?”
付京笙见状,伸手将她轻抱住,“别怕,别怕,我会处理好的。”
“真的不报警吗?”许情深不确定问道。
“报了警,音音势必要一次次被迫去回忆起那两年的经历,我不舍得,而且现在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被那人关起来的,一面之词而已,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音音的身体状况,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许情深轻点下头,“那好,以后我尽量不带她出门。”
付京笙满眼的心疼,他想让妹妹重新回到社会,就不能让她天天待在家里,可凌慎这会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住处,他一天不放弃,他们就一天没有安生的日子过。
车子开出商场后,蒋远周将那件旗袍摊开后放在座椅上。
“老白。”
“是。”
“你说一个好好的女孩,无缘无故被人关了两年,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作为她的家人,第一时间应该做什么事?”
老白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来,半分多钟过去后,这才开口说道,“痛哭吧。”
蒋远周朝他睨了眼,然后看向窗外,老白见他不说话了,立马开口道,“蒋先生,我说的不对吗?”
“一般来说,第一时间不该是报警吗?”‘
老白听闻,不住点头,“是,这样的事情必须报警。”
“可许情深让付京笙报警的时候,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为什么?”
“会不会是考虑到他妹妹的名声,毕竟被关了两年……这段时间当中,肯定有发生过一些事。”
蒋远周还是觉得不对劲,“所以,这两年受的罪就白受了?”
“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这付京笙究竟是做什么的,真的查不出来么?”
老白没有立即答话,似在考虑着什么,司机在前面转了弯,老白抬下头说道,“我重新找人去彻查一遍。”
“好,还有,查查他和凌慎之前是不是真的不认识。”
“是。”
快要过年了,自从出了商场的事情后,许情深总觉得战战兢兢,她站在窗前,有些心神不宁,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后这才走向办公桌。
她看眼来电显示,却是家里打来的。
许情深忙接通,“喂。”
“情深啊。”赵芳华的声音从那一侧传来,许情深有些吃惊,“妈,有事吗?”
在她的印象中,家里只有出了事,赵芳华才会将电话打到她这边来,那头传来女人的笑声,“哎呦,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今天家里要包饺子,我想让你回来吃晚饭。”
许情深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吞咽回去,“但是京笙不一定有空。”
赵芳华听到这,声音更加愉悦了,“没关系的啊,你自己过来就好,吃了晚饭让你弟弟送你回去。”
“妈。”许情深轻笑,“家里没事吧?”
“好着呢,就是你看你,既然都搬回这边了,也不跟家多走动走动,我跟你爸都老了,别的不指望了……就想儿女都在身边。”
许情深听到这,居然有些动容了,她比谁都希望能够家庭和睦,她嘴角轻挽,“好啊,我下了班就过去。”
“真好,那我们在家等着你。”
“嗯。”
蒋远周接到电话的时候,口气淡漠,因为是个陌生号码,本来是不想理睬的。“喂。”
“蒋先生,你好。”
那头传来一阵女声,蒋远周食指撑向太阳穴处,“你是?”
“蒋先生,我是情深的妈妈,我们以前见过的。”
蒋远周坐直了身,“有事吗?”
“今晚想请你来家哩吃顿晚饭好吗?”
蒋远周目光落出去,完全不明白这算什么,赵芳华怎么会想到请他去家里?
“蒋先生,情深也要过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实在不方便,但她说了……她就一个人过来。”
“好。”蒋远周先答应下来,“我晚点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
蒋远周挂了电话后,老白在旁问道,“蒋先生晚上有应酬?”
“是许情深的妈妈打来的。”
“啊?”老白同样的不解,“许家又有什么事吗?”
蒋远周将手机丢到一旁,摇了摇头,“不清楚,只说请我吃顿晚饭。”
“您要去?”
“她说,许情深也要去,而且刻意强调了她是一个人去。”
蒋远周不知道赵芳华在卖什么关子,但既然她诚心邀请,他肯定是要去的,且不说去一趟究竟为了谁吧。
许情深下班后就马不停蹄地往外赶,瑞新医院对面就有家商场,她进去后给赵芳华和许旺一人挑了身保暖内衣,还有一人一件羊绒衫。由于赶时间,她暂时没顾上许明川的东西,反正过年还要回去的,到时候补给他也一样。
回家的路上,许情深忽然想到赵芳华让她过去,是不是因为许明川悄悄谈了朋友,把女孩子领家里来了?
她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来到许家,许情深刚要开门,依稀却能听到有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许情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推门进去,看一眼后以为自己看错了,蒋远周怎么可能会在她家里?
“情深来了啊。”赵芳华给蒋远周沏好了茶,然后冲许情深招手,“快过来啊。”
许旺和许明川都在,许情深有些不自然地过去,将手里的袋子递向许旺。“爸,这是给你们买的。”
赵芳华回厨房包饺子,许情深跟着走了进去,她将门拉上,然后走到赵芳华身旁,“妈,蒋远周是你喊来的?”
“是啊,蒋先生以前那么照顾我们,我让他过来做客。”
“不止这样吧?”许情深目光落向碗里的馅料,“妈,你这样做,他尴尬,我也尴尬。”
“怎么了啊?做不成情侣还能做朋友吧?”
许情深脸色冷了下去,“你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让他帮忙?”
赵芳华听到这,也有些不悦了,“情深,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
“我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但我先跟你说一声,如果家里要用到钱,你告诉我,千万千万别去跟蒋远周开口,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赵芳华朝她看看,拿过了旁边的饺子皮,“你回来后,也没管过家里啊。”
“药店经营的不好?缺钱吗?”
赵芳华嘴里嘟囔了几句,不说话了,许情深心里郁结难消,转身往外走。
她拉上门,看到许旺正跟蒋远周说着话,许明川不住朝蒋远周看着,表情复杂,许情深来到沙发跟前,“爸,你们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有事啊?”
许旺一脸的憨厚,听到许情深这样问,摇了摇头,“没事啊,你妈说让你回来,药店还有事没处理完呢,她就把我拉回来了。说是想你了……”
蒋远周听在耳中,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许情深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包,她朝蒋远周看看,“走吧。”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去哪?”
许情深眉头不由皱起来,“我就不信你心里一点疑惑都没有,装什么啊。”
“情深,怎么跟人说话的呢?”许旺忙给蒋远周道歉,“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要真跟她见识的话……”他后半句话卡着,不说出来了,许情深对赵芳华太了解了,她想要脸,她不想被她的家人害得在蒋远周跟前毫无面子可言。厨房内的赵芳华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是干什么呢?”
许情深垂下头,“没什么,蒋远周不喜欢吃饺子,我请他到外面去吃。”
蒋远周双手交扣,“许情深,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了解了?”
“来来来,快把餐桌收拾下,马上就能吃晚饭了。”赵芳华笑着朝许旺吩咐道。
许情深却是笑不出来,有时候不是她扫兴,而是对家里面太了解。
赵芳华将买好的卤菜端出来,还让许旺拿酒,蒋远周摆下手,“不用,我戒酒了。”
“是吗?那喝点饮料。”
许情深拉开椅子入座,赵芳华下好饺子后端出来,许明川一声不吭地坐到许情深对面。
“蒋先生,来,敬你一杯。”
蒋远周嘴角轻勾,“不用这样客气。”
赵芳华不住跟蒋远周说着好话,许情深连筷子都没动下,许旺招呼着让他们多吃菜,赵芳华给他倒杯酒,“你也敬敬蒋先生。”
“真的不用客气,况且我也不喝酒了。”
许旺还是站了起来,赵芳华笑道,“蒋先生,这两年多亏了你,让我们夫妻俩有了件事情做,药店是你帮我们租下来的,虽然挣得不多,但靠了你的福,我们不用交租金,这样算算,两年来也算没有白忙活。”
蒋远周这样一听,忽然明白过来了,他之前是真没往那一层上面想过。他手指落向杯子,跟许旺轻碰了下,“我当初是让老白去谈的,是不是交了两年租金?”
“是啊。”赵芳华笑着,“时间真快啊,两年说过去就过去了。”
许情深握紧手掌,原来是这样啊。
“期限到了吗?”
“到了,其实都过了一点时间了,房东直接找到店里来,还说要涨价,你说我们一年到头那么辛苦,挣得也不多,他这涨价涨的……”
许情深听闻,打断了赵芳华的话,“既然这样,要不关了吧。”
赵芳华面色微变,“关了店,你让你爸去做什么?”
蒋远周指尖在玻璃杯上轻敲打两下,“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让老白去谈。”
“真的吗?”赵芳华一听,喜出望外。“谢谢蒋先生。”
许情深感觉手在抖,她将手臂放到桌上,目光看向旁边的男人。“为什么这样的事,要你来管?蒋远周,你是我们许家的谁?”
她的语气非常不好,咄咄逼人,赵芳华脸色彻底僵住,就连许明川都觉得这样的气氛令人难受。
蒋远周对上她的视线,“这个药店,当初是我让你爸妈开的……”
“所以,你要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们的感谢了?”
“情深!”
许情深听不进别人的话,“两年租期是到了,但我身边的人已经换了,”许情深看向对面的赵芳华。“妈,我跟你说过,你要用钱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你还不是让我们别开下去了。”
“那你又以什么立场去让蒋远周花这个钱呢?”
这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蒋远周既然答应了,皆大欢喜,可赵芳华没想到许情深会这样坏她的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跟许旺商量过,许旺坐在那里,面色铁青,有些人的天性是很难改变的,其实这两年,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那些租金也是完全能承担得起的。
可对于赵芳华来说,既然有人愿意掏钱,她为什么不接受呢?
许情深站了起来,“妈,现在付京笙是你女婿,你别忘了。”
她推开椅子后,拿了包往外走,许旺在后面喊着她的名字,许情深快步下楼,刚走出楼道口不久,手臂就被人拽住了。
“松开!”
蒋远周将她扯到跟前,“多大的事,你非要闹成这样是不是?”
“是,你蒋远周有钱,花得起。”
“我是花得起。”
许情深想要将他的手拨开,无奈对方手劲太大,“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但是蒋远周,我以前花着你的钱,是因为我跟着你,懂吗?”
“一定要把话说这么难听是不是?”
“难听吗?哪里难听?”许情深擦拭下脸颊,其实她挺争气的,遇到这种事尽管气愤,却早就没了眼泪。人嘛,都是这样的,一次是伤心,两次是难受,一百次后就是麻木和习惯了。
“你后妈忽然让你回去,你应该能想到不是因为想你,这样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许情深仿佛被人狠狠掐了把,脸色发白,“我天真行不行啊?”
“不像吧,”蒋远周轻笑,“心里还有什么期盼?我看你是傻。”
许情深咬了咬嘴角,反唇相讥,“那你呢?都跟我分手了,人家还请你吃晚饭,你心里会没有想法?我妈跟你说了吧,我也要回去?你打着什么主意?呦,还蒋先生呢,遇上这种事,也只能伸出脖子给人宰一刀,我看你挺享受的嘛。”
“我跟你说了,我无所谓,几个小钱而已。”
许情深听着,朝他指了指,“地主家的傻儿子,说的就是你吧。”
蒋远周一听,脑补了那么一个形象,脸色刷的就变了,“不许人身攻击。”
“攻击了又怎样?”许情深恨恨说道。
蒋远周一抬头,朝着幽暗的楼道口看去,“刚才你回来的时候,我看你挺开心的,在电话里赵芳华没少跟你说贴心的话吧?你再看看,你大晚上的出去,她追出来了吗?”
“你喜欢说就说吧,我心里不难受。”许情深转身往前走,蒋远周跟在了后面。
“别跟着我。”
蒋远周朝前面看看,“这条路是你的?”
她顿住脚步,然后回身看向他,“我待会回去,就把钱打到明川的卡上,租金的事跟你无关,蒋先生不要多管闲事。”
“你用付京笙的钱,你就心安理得?”
许情深心里自然是虚的,药店的租金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但付京笙从没跟她算过钱的事,她可以先跟他借。
“为什么不?他是我老公,他就得养着我。”
蒋远周从兜内抽出手套,然后慢条斯理地戴上,别看他面色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
许情深看着他俊脸绷得很紧,蒋远周眼帘一抬,视线猛地落到她脸上,她惊了下,赶紧别开眼。
“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那不一样,我们那时候是耍流氓,但我现在是过日子了。”
“什么耍流氓?”
许情深笑了笑,“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叫耍流氓,名言啊,这都没听过?”
蒋远周越发不悦了,“我想过跟你结婚。”
“你那叫耍流氓耍上瘾了。”
“许情深,你——”蒋远周气结。
许情深朝他挥了挥手,“我走了。”
“你不说请我出去吃饭?”
“你刚才又不是没吃东西。”
“没吃饱。”
许情深轻耸肩膀,“那我管不着。”
她转身又要走,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蒋远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老白,有件事去办一下。”
许情深慢下脚步,听到蒋远周吩咐道,“许家药店的房东,你还有联系方式吧?你问问他现在租金多少,马上给他打过去……”
她把这些话听得清楚,许情深几步跑到蒋远周身前,“谁让你做好人了?没人让你出钱……”
蒋远周比她高多了,许情深伸出手,蒋远周背过身,继续说道。“嗯,今晚就办好……”
“不要,蒋远周,你别太过分!”
许情深跳起来要去抢,蒋远周忍俊不禁,往旁边站了站,她在他眼里像个猴子似的上跳下窜,蒋远周电话里还在继续吩咐,“再交个三年吧,我看药店生意也不错。”
“蒋远周!”
许情深真不想再欠他什么,况且她完全可以找付京笙帮忙,但是蒋远周居然这就让老白去办了,许情深抢了几次抢不到,累的精疲力尽。
“嗯,你记着,别拖,今晚钱一定要打过去……”
许情深听着,走过去一下跳起来,手臂攀住男人的脖子,他微微弯下腰,手臂顺势朝她腿弯处一捞,就让她上了自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