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远周手中的故事书啪地合起来,“什么?”
“付京笙认罪了。”
许情深不由杏眸圆睁,“认罪?”
那也就是说,付京笙真的做过那些事?还是他的认罪,其实跟付流音有关?
蒋远周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刚松口。”
“走,我们去警局。”
许情深大步跟在后面,“我也去!”
“你……”
“我想亲口听他说。”
蒋远周回头冲她看了眼,“你以为警察局是什么地方?你想去就去?况且现在是在审讯,怎么可能带着你?”
许情深跟在他身后,“你别用这种官方的话来搪塞我,我知道你有办法,按理说审讯现场也是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男人眼眸内的光闪烁着,“好吧,你跟着我。”
许情深将霖霖交托给保姆,而后跟着蒋远周快步出去了。
来到警察局,一名警察将蒋远周等带进屋内,“答应是答应了,但是至今没有说出有价值的东西。”
蒋远周站定在玻璃墙面前,透过这块玻璃,他能清清楚楚看到付京笙的样子。
两名警察正在审讯,当然,付京笙就算扭过头来,都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过吧?”
许情深上前步,看见付京笙坐在那没动,也不开口,其中一名警察继续说道,“你应该明白,你交代的越早,才不会牵累越多的人。”
付京笙眼帘动了下,“我说了,我认罪。”
“具体的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就是那个做局的人。”
付京笙对面的人做着笔录,许情深听到这,不由朝蒋远周看眼,男人面色却是镇定如常,只是双眼一瞬不瞬盯着里面。
“蒋远周的两次意外,也是你?”
“是。”
“说说具体的情况。”
付京笙没有丝毫的隐瞒,他抱着最后的侥幸,希望可以交代个别案件,而不是被警方顺藤摸瓜全部查出来。有些局,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给别人知道,特别是许情深。
“八号的那天,那是第一次,但是蒋远周的车在路上载了别人,然后去了医院,所以我只能临时取消行动。”
“要他性命的人是赵家,赵家提供了关于蒋远周的全部资料,还说蒋远周身边的贴身特助是自己人,可用。医院开张的前一日,我安排人给玻璃门做了手脚,那些闹事的家属,也是我安排好的。他们不是我找来演戏的,更不知道我的计划,他们失去亲人是真,我只是让人去煽动他们的情绪……”
许情深听在耳中,付京笙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可在许情深看来,却摆脱不了触目惊心四个字。
“那天,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顺利发展,蒋远周被困在玻璃门后,双方僵持的时候,有人悄悄将他们身后的门锁了。家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终那扇几百斤重的玻璃门被推倒了……”付京笙说到这,唇角忽然扬了抹笑,“本来,蒋远周应该被当场压死的,毫无痕迹可言,而且那么短的时间,你们也追踪不到我头上。”
许情深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付京笙的口气云淡风轻,是啊,如果蒋远周没有死里逃生,那顶多就是一场意外吧?
而且事情出在蒋远周自己的医院,那可真是白死了。
许情**咙口干涩无比,这些话从付京笙的嘴里说出来,她就感觉到一个个场面都被还原了,真实而震撼,仿佛就发生在眼跟前。
她余光瞥见蒋远周的身影,许情深不敢去看他一眼,只能抬起视线继续盯着里头。
付京笙冷笑过后开口道。“我没想到他命这么大,保镖将他救出去后,我想过放弃,下次再寻找机会,但是我不甘心,我想试一试。”
“那辆车上的钢管,也是动过了手脚,司机有十几年的驾龄,可是……仅仅又是差了一步,整根钢管贯穿了蒋远周的车子,却都没能要了他的命,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许情深的眼帘垂下去,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站在这了。
“你跟蒋远周有深仇大恨?”警察问道。
付京笙想了想,然后摇头。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赵家要他的命,三千万,我只负责做这个局。”付京笙说到这,整个身子往后靠,“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真正跟我联系的那个人,不是赵家,而是蒋远周自己吧?”付京笙所说的每句话都被记录了下来,可警方要的显然不仅仅是这些,“你做过这么多局,不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付京笙,我们希望你能完全配合我们。”
“我从来不记录,还有,很多做过的局我确实是忘了,能想起来的我肯定会交代。”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你们想让我说的,我都说了。”
付京笙对面的警察用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几下,“付京笙,我们需要还公众一个真相,我们也知道你妹妹现在失踪了,你既然肯认罪,自然是好事,但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藏着掖着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只会害了别人。穆成钧的事情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
“他的事……”
“详细说说吧。”
付京笙面色有些严肃起来,他记得穆成钧这个人,却并不代表做局时的每个细节都能回忆出来。有些环节早就模糊了,付京笙单手撑着前额。“找我做局的,是辛家的人。”
“然后呢?具体的步骤,一步都不能落。”
付京笙说了一些,还有的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对面的男人紧盯着他的脸,“穆家也盯着这个案子,你这几句话,恐怕不能让他们满意吧?”
付京笙忽然倾向前,双手重重捶向桌面,“我说了,穆成钧抓了我妹妹,我现在要见我妹妹。”
“如今我们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下,只是至今还没你妹妹的消息。付京笙,既然肯认罪,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执着的好。”
付京笙心里也算是彻底清楚了。
他目光迎上对面的人。“我认罪,我说。只希望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之后,能帮我救出我妹妹,她是无辜的。”
“这是自然。”
付京笙眼帘往下压,然后抬头朝着许情深的方向看去,他并不知道外面站着人,他只知道有些事一旦公诸于世,所有人都会恨他,就连许情深都不会意外。
许情深的手落到玻璃面上,一语不发,蒋远周垂首朝她盯看眼,她感觉到他的注视,一抬头,竟看到了蒋远周颈间的伤疤。
付京笙收起视线,“所有的证据,都在我的电脑里面。”
“电脑?”
“对,就是被你们拿过来的笔记本。”
“但我们的技术人员之前检测过,没有任何发现。”
付京笙嘴角轻勾起抹弧度,“是,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它们究竟被藏在了哪。”
“别卖关子,快说。”
“我的电脑里面,有一组我女儿的照片。”
“然后呢?”
“照片是以最简答的一二三四等数字命名的。”
那些照片警方也都检查过,没有问题。“对。”
“另一个文件夹内,有色卡,但只是简单的色卡而已,点进去什么都没有。”
“是。”
“照片里的一,对应色卡一的颜色,那是大红色,对吧?”
警方并未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过,付京笙调整下坐姿,继续说道。“我抽屉里的那些指甲油,也被你们带来了吧?”
“是。”
每一瓶都仔仔细细检查过,毫无收获。
付京笙薄唇轻启,这才将最重要的信息吐露出来。“照片中的2,我记得对应色卡的颜色是橘红,橘红色的指甲油分深色和浅色,你们很难区别出来。2号对应的是深色橘红,指甲油的瓶底也有属于指甲油的色号,SY—201,这是密码。你们可以用它再去解锁我女儿的照片,每一张,都代表了一个局。”
警察手里的笔掉在了桌上,“怪不得有那么多指甲油,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一点都不怕你们搜查到,指甲油的颜色相当接近,有些几乎是用肉眼分辨不出来的,一旦输错密码,文件会自动销毁。”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万一你故意要销毁掉那些文件呢?”
付京笙靠坐在那,冷笑了下,“我认栽了,我不想用我妹妹去冒险,就算我死咬着不肯认罪,今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与其这样,还不如交代清楚,让我妹妹快点得救。”
“好。”负责审讯的警察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让人去将电脑和那些指甲油全部拿过来。许情深在外面看着,心里坚守的最后一点点东西似乎都在瓦解掉,付京笙认罪了,而且说话清晰,蒋远周遭遇的那些事他连一个细节都没错过,那还能说明什么呢?
许情深冷静下来,目光直勾勾盯着前面。警方将那些东西都摆在桌上,打开了电脑,许情深看到那些指甲油被一瓶瓶排放的整整齐齐。
她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他们按照付京笙所说的,很快将第一个文件解码。
他没有说谎,也没有了说谎的必要。
全部的文件解锁之后,付京笙着急说道,“我妹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希望你们能保护好她。还有……我的妻子和我女儿,她们全部都不知情。我希望警方可以替我瞒着她,只说我认罪了就好,我不想让她痛恨我。”
“痛恨?难道你做的其它局里面,还牵扯进了她?”
付京笙没有开口,靠了回去,警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
蒋远周抬起脚步,许情深也跟了上去。
付京笙的嘴被撬开了,警方自然是开心不已,蒋远周却是心急如焚,他脚步走得飞快,甚至将老白和许情深都甩下了。
“那些文件里面,有关于我小姨的吗?”
警察将电脑放到办公桌上,“有。”
许情深刚来到蒋远周身后,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心头更加凉了。
“刚才解码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警察点开其中一个文档,里面密密麻麻用文字记载着,他拉到下面,许情深看到了不少照片。有蒋随云的、蒋远周的、还有那个被蒋远周打过的董局、还有方晟……甚至还有蒋东霆、老白,以及许情深自己。
许情深不寒而栗,警察指着那些照片说道,“他要做局,就要对蒋小姐身边的所有人都了解清楚。”
蒋远周面色铁青,“给我看下文字。”
方警官坐了下来,将文件拉回原位,付京笙记录的非常详细,具体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的某个时段,他做过什么准备,都写的清清楚楚。
而文件抬头的部分,写着关键人的名字,许情深。
下面简短的一行字,就交代了蒋随云因何而死。
许情深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上面,看见那一行清清楚楚写着,“拆散蒋远周、许情深,并让他们永无复合的可能性。”
蒋远周直起身,视线定在那行小字上。是,就为了拆散他和许情深,所以……兜兜转转弄了那么大的一盘局,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永无复合四个字。
蒋远周抬起手掌,顺着眼帘抹了把。这个答案一点都没有让他觉得意外,但是轻轻松松的这么一行小字,却害死了他的小姨,他实在接受不了。
许情深杵在旁边,眼圈发红,鼻尖酸涩的难受,整个局里面,原来她是这样的角色。
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让她远离这个男人吗?
蒋远周往下盯看,看到委托人上面写着凌慎二字。
其实这个迟到的真相,和蒋远周所调查出来的结果已经差不了多少了,他是怀疑凌家,但是就缺证据,蒋远周的视线落下去,看到了某一天的记录。
要想做成这个局,董局也是关键人物,蒋远周的手指抬起,忽然指着那个地方。
许情深顺着望去,看到上面清楚写着付京笙是如何安排人在酒店布置的。
最最关键的一点,许情深看到付京笙写下的那行字,“她的手很好看,细长、白皙,我忍不住为她涂上红红的指甲。”
许情深攥紧手掌,那一晚所有的诡异事件,都出自于付京笙,也是他将她弄得衣衫不整,让蒋远周一言不合就揍了那个董局。
许情深摇着头,她不是不敢相信,而是觉得付京笙的心思居然这样深。每一个环节都是不能出错的,而他煞费苦心,为的居然就是激怒蒋远周,让他动手,好让董局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能够为他所有。
这样的人,他得有多可怕?
“显然,蒋小姐当初就是死于那批药物,而罪魁祸首就是凌慎和付京笙。”
文字里头,没有提过凌时吟一个字,当初凌慎是以自己的名义找到了付京笙,他不想让凌时吟牵扯其中,所以只字未提起过这个妹妹。
蒋远周咬紧牙关,然后开口问道,“关于许情深,还有别的吗?”
“有些还未细看。”
“在我小姨出事之前的文档,你翻翻看。”
“好。”
许情深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她想到了那时候的致幻药,还有方晟……
一个个文档被打开,抬头部分快速地浏览过去。
“找到了。”
许情深强行将自己的神拉回来,蒋远周走近上前一步,方警官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委托人居然是万小姐。”
“万毓宁?”
“对。”
蒋远周锁紧眉头,“万家那时候早就垮了,她哪来的钱去请付京笙?”
“这上面也记录了,万鑫曾早前接触过付京笙,他后来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出事,提前将一笔钱打给了付京笙,让他答应替万毓宁做一件事。医院的致幻药是付京笙安排的,还有你们看……”方警官将文件拉下去,指着中间的地方。“方晟病重,万毓宁要求全部的医院都不得医治他,还有……”
许情深听着这还有两字,她越发觉得心惊胆战,付京笙做的事,不止一件、两件,每一句‘还有’都在狠狠戳着许情深的心。
她不敢听下去了,可是却又不得不听。
“方晟被人注射毒品,也在这个局里面。”
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许情深记得那么清楚,当初若不是蒋远周,后果会有多惨?
“所以全部的全部,都是付京笙做的?”
许情深摇摇欲坠,方晟被注射了毒品之后,加速了他病情的恶化,她呢,被重重陷害,最终搭上了蒋随云的命,然后被狼狈凄惨地赶出九龙苍,还有蒋远周的死里逃生,他至今还未愈合的伤口,还有……
一件件一桩桩,像是织成了一张密布的网,将许情深给套了进去。
她泪流满面,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双腿失去了支撑力,似乎随时都要跌倒。
许情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声,“蒋先生。”
她回不过神,沉浸在惊愕和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她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好不容易抬起眼帘,她看到蒋远周正在快步出去,老白拉住了他的手臂,就连方警官都挡在了他的面前,“蒋先生,您冷静点!”
他冷静不了,“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事全是他一手安排的,我要杀了他!”
“蒋先生!”老白扬高音调,“这是警局,您冷静点。”
蒋远周将他甩开,许情深看到了他的侧脸,他面色铁青,甚至有些狰狞,许情深多久未见他发过这样的火了?
他推开了跟前的人,这就要冲去审讯室,四周传来吵闹的声音,许情深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忽然一下没站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坐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椅子,她别的感觉没有,就觉得痛,痛得都快让她哭出来了。
“蒋太太!”老白拦不住蒋远周,回头看到许情深跌坐在那里,他大喊了一声。
蒋远周顺着老白的视线看去,看到许情深也没站起来,就坐在那不住地淌着眼泪,他心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慢慢恢复冷静,然后朝着许情深快步走去。
来到她身旁后,蒋远周不由蹲下身,许情深的双手落在膝盖上,她在哭,只是没有声响,她闭着双眼,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蒋远周伸出右手,手掌贴着许情深的颈后,他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按到自己怀里。
她哭得两个肩膀都在颤抖,蒋远周揉了揉她的脑袋,半晌后,蒋远周生怕她坐在地上凉,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许情深感觉到一空,忙挣扎了下,“放我下来。”
“别说话。”
他就这样抱着她走了出去,办公室内的人一一看着,老白则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许情深鼻子更加酸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蒋远周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紧抱着许情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我没事。”许情深擦拭着眼泪,蒋远周见状,将她的手拨开,他用手掌在她眼睛上一下下擦拭着。
可他越是这样,许情深就越想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蒋远周干脆用手捂住她的眼帘,“情深,说到底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去想了。”
“你这样劝着我,那你自己呢,你能做到不想吗?”
蒋远周脑袋凑过去,同她紧紧靠着,他的另一手抱在许情深的背后,他将她更用力地往自己怀里压。
有些事,许情深是万万没有想过的,比如……
比如付京笙原来那么早就认识她了。
她心心念念着付京笙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给了她一个栖身的地方,还给了她一个家。对那时候的许情深而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但是许情深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切困难的开始,却也都源自于这个男人。
是不是很讽刺,很好笑?
蒋远周的脸贴紧了她,她哭得很凶,眼泪将他的脸都打湿了,但是蒋远周安慰不了她。
走廊上,还有人快步经过,付京笙认罪了,这是最大的事,大家都在为这件事情忙碌着。许情深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她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蒋远周见状,将她的手拉下去,然后将她的脸按到自己怀里。
他将她当成一个孩子似地抱在怀里,让她哭,许情深用手抓着他的衬衣,也没有再将他推开。
老白陪在旁边,没有插嘴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蒋远周的手臂都酸了,他维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他下巴枕在许情深的头顶。她动了下,然后抬起头,“放开我吧,我真的没事。”
“要进去见见他吗?”
再怎么样,许情深也肯定有很多话要问他吧?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
她垂下了眼帘,“见他?说什么呢?”
许情深紧接着摇了摇头,“我不要见。”
蒋远周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好,不见。”
“我跟他没话可说。”许情深想要起身,蒋远周却并没有松开她,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所谓的恩情全部都建立在伤害上。
她在乎的人、爱的人,一个个死去、或者差点死去,而这些全都是付京笙所为,光是这一点,许情深就没法再去见付京笙的面了。
蒋远周扶住她的肩膀,两人就这么坐着,老白的视线落下去,许情深和蒋远周,这两个人、这两个名字本来就是拴在一起的,只是中间被人蓄意拆开了。他们的每一步都走得艰辛无比,牺牲了最亲最爱的人,也最深地伤过彼此,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别人不想他们在一起,别人想要插入他们中间。
“我想回去。”许情深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房子应该马上就会被封了吧,我要回去收拾东西。”
她一条腿落到地上,却被蒋远周拉了回去。
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许情深,房子被封,你要去哪?是跟我在一起吧?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