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年走过去,把唐倾从轮椅上抱到了怀里,转过头对着宫衡道:“她不禁吓,你别吓到她。”
宫衡眉目阴鸷,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被夏景年搂着的唐倾。似乎是也知道惹他不高兴了,女人小脸苍白,低垂着睫毛,一副楚楚可怜委屈的模样。
“你再这样护着她,她翅膀硬了迟早要爬到你头上去。你以为她这么勤奋锻炼是想干什么?”宫衡凉丝丝的冷笑起来,“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早点脱离我们的掌控?”
夏景年低头看向怀里唐倾的脸,她眉目低垂,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好似宫衡说的话,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夏景年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宫衡动怒的表情,温声劝道:“你别生气了。以后派个人在她房间里看着吧。”
宫衡走过来轻轻地捏住了被夏景年抱在怀里的人儿的一只脚,他冰凉的指尖划弄着她纤细脚腕上那明显的缝合线,低声嘲弄道:“你以为你站起来就结束了?你这双脚就算能站起来,也不过只能走几十分钟,你锻炼的再好,也不过只是一个残废,永远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许是这句话实在太过残忍,被夏景年抱着的唐倾一下子抬起头看向宫衡,她眸内有什么光芒闪过,夏景年感觉到她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像是被刺伤了的小兽,充满了愤怒的杀意。
夏景年不得不打断宫衡的话,低低的朝着他喊了一声:“宫衡,你说得太过了!”
唐倾眸内的光芒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收回了视线,只有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缓缓紧握成拳。
这具残废的身体,依旧能因为男人的这些话感觉到心脏刺痛,她难道还有那可怜的自尊心吗?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七八年已经这样过来,她也彻底的放弃了对人生的期望,可能是因为这次手术治疗的太过成功,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感觉太过**,所以曾经能忍受的东西,又变得不堪忍受起来。
……她说到底,依旧还是不肯服输,不肯认命。
这样的性格,在如今这样的境遇里面,只会吃更多的苦头吧……
宫衡站在原地看着唐倾沉默的面容,紧绷的唇线,还有无意识收紧的手指。她这样的沉默,好像真的对一切都逆来顺受了一般,但是他清楚,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抵抗。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仿佛水做的一般的女人。
好似随随便便就能将她摧毁。
但是她当年不仅活了下来,还亲自为她自己报了仇,一把火差点将他烧死。
宫衡眸内燃烧着莫名的情绪,他朝着夏景年伸出手:“我送她回卧室。”
夏景年看着他冰凉的面容,犹豫了一下,道:“我送她吧。”
宫衡的手伸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夏景年:“把她,给我。”
他眸底已经染上阴郁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