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妮耷拉着头,乖乖的听训,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看得宋莲却再也骂不下去了。
她上前掐了一把仲春妮的脸颊,无奈的道“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仲春妮一听宋莲口气缓和,惊喜的抬起头,对着她又开始了傻笑,这一关很明显又过去了。
“笑,笑,笑个屁,成天只知道傻笑,再有下一回,看你怎么办?还有不准去找王老三,现在两家的关系这么尴尬,你再贴上去,让他们家怎么看你。”
宋莲再次掐上了仲春妮的脸,这一次她用的力比刚才明显重了不少,仲春妮被她掐得“哇哇”直叫。
“你们母女俩干什么呢?这都快要到中午了,还没有煮饭啊?是准备要饿死我吗?”
仲淮生突然站到门口,板着一张脸看着宋莲和仲春妮,转眼又看了看明显没有烟火气的灶间,心情越发的不好了。
“饿了不晓得自己煮?老娘该你们的?你这是在你兄弟那里受了气没地方发泄就找老娘发泄是吧?想得挺美。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去,这家里可不是你的出气筒。”
宋莲回头瞪向仲淮生的眼睛睁得老大,一点也没比他的火气小。
仲春妮下意识的也躲到了宋莲的身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父母吵嘴,她心里还有些小怕怕。
“什么出气筒,说什么糊话呢,这都11点多了,不该煮饭啊?一天天的耍起,连家里这点事都做不好,日子还过不过了?要再这样下去,全都给我滚蛋。”
仲淮生骂完,扭头就走,根本不管身后的宋莲被他气得都喘起了粗气。
“你……你……你爸他是什么意思?是在撵我吗?他凭什么?”
宋莲指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屋门口,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仲春妮。
与其说她是在问仲春妮话,道不如说她在问自己。
宋莲也不等仲春妮的答案,扭头就像一阵风一样的冲出了仲春妮的卧室,回了她和仲淮生的屋子。
仲春妮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抬起脚想要追上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被宋莲回头瞪了一眼。
”在屋里呆着,敢出来偷听,看我不收拾你。“
宋莲说着伸出右手,做了个扇耳光的手势,把仲春妮吓得又退了回去。
既然没有热闹可看,那她还是乖乖的呆在屋子里吧。
隔壁屋子里仲淮生此时正和衣躺在**,双手枕在头下,两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灰白的蚊帐。
“仲淮生,你什么意思呢?叫谁滚蛋呢?你给老娘说清楚,不说清楚,这日子不是你不过了,是老娘不跟你过了。”
宋莲风一样的冲进屋子,来到床前,一把拉着仲淮生枕在头下的手臂就要把人给拉起来。
仲淮生正不得劲儿,一把将手甩开,瞪了她一眼,转身留了个后背给她。
“爱过不过,不过就滚。”
”仲淮生,你……你长脾气了。起来,把话说清楚。老娘那点对不起你了,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临老了,儿女长大了,孙子也有了,你到说起不过了,早几十年干嘛去了。你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拿我撒气,我是欠了你的……“
宋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扭头看着仲淮生的背脊,伤心得不行。
她的哭声并不大,”嘤嘤嘤“的就仲淮生能听得见,让本就很烦燥的他再也躺不住,一下子坐了起来。
”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我……我主要也是心里烦。好了,再哭一会儿孩子们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快过年了,别把明年的好运都哭没了。要不你打我两下,看能不能让你消气。“
仲淮生说着,看宋莲还在抹泪,直接拉起她的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扇了两巴掌。
宋莲那里还哭得下去,拼命的抽回自己的手,红着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仲淮生。
”发什么疯呢?你今天吃错药了?一把年纪了,谁要打你了。你说吧,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你春梅的事已经谈妥了?赔了多少钱?快说吧。“
宋莲最后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仲淮生抬了抬头,一副给他面子才听一听的架势。
仲淮生看了她一眼,把头扭向了一边,有些小尴尬。
说起仲春梅的事,对仲淮生来说都有些难以启齿。
仲春梅和毛宁远无媒无聘,更没有家长的允许。最后还搞出了人命,更是世俗不能容。
原本双方还说着准备摆酒结婚,多少也能遮些丑,大家就算要说什么也会嘴下留德。那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仲春梅莫名其妙在知青院里小产,这个”丑事“就再也遮不住了。
先不说村里人和知青们的议论纷纷,就是毛宁远那小崽子办的事都让仲淮生气得差点拿刀杀人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他还真没见过毛宁远这么不要脸的。
仲春梅一小产,他不想着安慰她,反而还忙着和她撇清关系。
直接把人送回仲家老屋后,毛宁远一次没去看过仲春梅不说,还在促淮发找上门的时候,直接提出了分手。
”说话啊?到底赔了多少让你兄弟两口子连脸皮都不要了?不会就真的200块他们两口子就算了吧?他们俩是真不打算在村里生活了?爸妈怎么样了?没被气出个好歹来吧?“
宋莲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仲淮生开口,不耐烦的又坐回了床边,直接拉了仲淮生一下,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们还有什么脸皮,当初事情刚出的时候,就没脸了,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再丢一次而已。爸妈那里你放心,他们经过的风浪何止这点,虽然伤心,但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不过最近我想带着春妮和春木住到老屋去,一来是陪陪爸妈,宽宽他们的心。二来也我也能带着春木照顾老两口一点,免得他们老想着老二就生气。“
仲淮生并没有正面回答宋莲的问话,反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老两口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再硬朗的身体也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做为两人的大儿子,他有责任,有义务照顾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