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警察的说法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很多原本迷雾重重的事突然有了全新的角度，我问小魏警察：“可是魏东河做生意的手法原本就不干净，会不会是他背后的人帮他做的绑架呢？”
“不会。”小魏警察斩钉截铁道，“这么跟你说，放高利贷的组织，在黑恶势力中属于很底层的部分，如果魏东河背后有能罩着他做生意的势力，一定不会让他被放高利贷的人打断腿。”
“这样……”我多问了一句，“如果真的有人在罩着魏东河做生意，他们分开之后，魏东河还有活着的可能性吗？”
我迫切地想确认什么。
但是小魏警察已经心生狐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笑，“害怕魏东河身后真的有什么人。”
小魏警察身边的一位警官安慰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们作为警察是不会这么草率的排除嫌疑人的。”
我谢过他。
陆墨城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去，他将大衣甩给去开门的管家，直奔我而来：“如芸你没事吧？”
他进来后，几个穿便衣的警察也进来，对这次专案组的指挥道歉：“对不起刘队，他来的太快了，我们没拦住他。”
刘队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刘队压了压手臂，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做声，看着我，示意我接电话。
“喂，哪位？”
对面用了变声器：“准备五亿现金。”
“你是哪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对面笑了笑，“你的母亲和孩子在我手上，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说：“我手里没有五亿，需要时间去凑，你给我一周时间。”
“随便你。”那个有些尖刻的声音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一旁追踪手机信号的警察懊恼地拍了下桌子：“就差两秒钟！”
“你先准备……”刘队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男女莫辨的声音继续道：“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看手机。”
我的手机里多了两条彩信，绑匪发了两张照片过来，一张是母亲，她的手指被人掰断了，被一个戴手套的大手抓着放在脸前。另一张是小舟舟眼带泪水直视镜头的照片。
我的呼吸明显加重。对面的绑匪笑了笑：“晚一天就要付出晚一天的代价。至于代价是什么——”
绑匪微妙地顿了顿，我的心被揪了起来。
“代价就看我心情吧。”
说完绑匪就挂掉了电话，依旧没能追踪到信号所在地。我急忙回拨回去，运营商冷漠地提示我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别打了。”小魏警察阻止了我，“他应该是打一个电话换一张电话卡，时间掐的很准，没用的。”
刘队接过话头，部署下一步的工作：“请家属去准备赎金吧，如果照片里没有什么可以确认地址的关键信息，我们就只能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忍着心头的崩溃情绪，努力冷静下来，又看了一边对方发过来的照片，想从环境中发现蛛丝马迹。
母亲和小舟舟是在同一个角落里拍的，身后是中式风格的装修，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只有小舟舟身侧露出一角油亮的柚木地板。
柚木地板中有一个小范围内的地板颜色明显浅于周围，很像魏宅的布置。
魏东河将魏阿姨推下楼梯后，请人换了这一块儿地板，用了新的柚木。但是因为批次不同，这块儿柚木的颜色在一堆深色柚木的包围下浅的扎眼。
我当即把这个情况反应给了刘队。
“你确定？”
我郑重点头。
“好。”刘队对小魏警官说，“带一队人，我们去魏家。”
二楼观察四周的警察动了起来，魏以沫从楼上下来，犹豫地喊我：“阿芸……”
我对她摇摇头，安抚道：“没事。一会儿让晨昊接你回家。”
我和警察一起出发去魏宅的路上，给刘晨昊打了电话，让他最近没事儿的话就带魏以沫出去走走，散散心。
荣城可能风云再起。
小舟舟和母亲被绑架的事还没传出去，刘晨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知道了，我去接她。”
在路上，陆墨城一直紧握我的手，不断安抚我。我的神经紧绷着，像一根随时会断掉的弦。
“会没事的。”陆墨城说，“有我在呢，我一定不会让母亲和小舟舟出事。”
我点点头，回握他的手。
魏宅自从魏东河被陆墨城打压后，已经荒废了很久。现在站在院子外可以看到里面杂草丛生，怎么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我按了一会儿门铃，无人应答。
刘队端着枪，将自己隐藏在砖墙后，给了我一个眼色，让我让开，他们翻墙进去。我跟在后面，随着警察的队伍一步步逼近魏家大厅。
大厅里到处是烟气和外卖盒，刘队做了个手势，所有人开始分批搜索这间别墅。
“厨房安全。”
“洗手间安全。”
“杂物间安全。”
“二楼八点钟方向卧室安全。”
“不许动！三点钟方向有人。”
刘队让人看着我和陆墨城，自己上去看看情况。
很快整个房间就被探查完毕，魏东河醉醺醺地被人带出房间。
“嗝——”他踉跄了下，看着我嘟囔道，“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来了？”
“别废话，小舟舟被你藏到哪里去了？”我的脸色像是要吃人。
“小舟舟？什么小舟舟？你都是老子养大的，你跟我要什么小舟舟？”他打了个摆子，扶着楼梯下来，“哦！你跟那个谁的儿子啊，怎么，不见了。”
“哈哈哈。”魏东河大笑，“该啊，该！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上天都看不下去！好！死得好！”
我随手拎起手边的烟灰缸，向魏东河走去。陆墨城和保护我们的警察一把拦住我：“你别冲动！我们在继续找人。”
陆墨城也劝我：“为了他不值得！”陆墨城跟我咬耳朵，“我们找个看不见的地方弄死他好吗？”
我死死地盯着魏东河，像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