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周安珏还是鼎盛设计的人一个桌，但是位置隔开些。”
“嗯，您还有别的安排吗？”
“先这样，把苏安灿加在我们桌上。”
“……好。”
“先这样。”
挂掉电话，我想了想，决定问一下苏安灿是想要在影视区的桌上，还是我们这边。
“灿啊，你在我们这边可能有些尴尬，但是以后规模不足星海集团的企业以后随你吊打，赢面子，以后做生意也比较有里子；你在影视那边跟你公司的调性比较符合，也可能挖掘到更多的人。”
“我在你那边。”苏安灿连犹豫都没有，听我说完斩钉截铁地给了结果。
我对她的选择很满意：平台很重要。
设计图截止接收的最后一天，魏以沫还是没有交上合格的设计图，刘晨昊很忧愁地给我打电话：“她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我试图安慰他：“也许她只是不在乎。”
刘晨昊苦笑着说：“她怎么会不在乎，她只是太骄傲。”
“是。向内的骄傲使人高贵和成长，向外的骄傲往往刺伤自己和他人。”
刘晨昊问：“你被刺伤了吗？”
我说：“我早就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我们稀里糊涂地聊着，刘晨昊突然道：“如芸，如果我赞助珠宝设计鉴赏会你会给她多一个机会吗？”
我委婉道：“我可以用赞助她开一个设计公司的条件来买回这个机会吗？”
刘晨昊说：“我明白了。”
时光飞逝，二十号很快到来，我和陆墨城起了大早，去景园街的荣城会展中心参加珠宝设计鉴赏会的开幕。
我们不算早，会场上的人已经来了大半，孙耀威在人群的簇拥中谈笑风生，钱雪雪一边和人打招呼一边向后台走去。
陆墨城和我分别被人缠住进行社交，太太小姐团也来了不少人，各个花枝招展的穿梭在自助餐区，端着酒杯互相吹捧和娇笑。
白兰淼的脸恢复了很多，皮肤开始呈现自然柔软的状态，我环视一眼大厅内的景色，看到不少老熟人。
周安珏和伍姚安这两个老对头如今也相视而笑了，我远看一眼，和周安珏的视线撞上，他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后一口引进杯中酒，然后向我走来。
和我聊天的人刚好被另一人接走，我干脆走了两步跟周安珏遇上。
他顺手从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酒，微笑地看着我：“宋小姐好手段，手下也有能人，周某自愧弗如。”
“周总这时候还能保持这种风度，以后未必比我差多少。”
周安珏挑眉：“您还真自信。”
我笑笑，不准备跟他兜圈子：“你一路盯着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吧？”
“你有话直说就行，我受得住打击。”
周安珏笑得很伤感，他说：“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哪怕并不很亲密，总可以互相信任。因此我毫无保留地把我接下来的商业计划跟你说了，想拉你一起，你不保密就罢了，还反手给我一刀。”
“宋如芸宋董，你很厉害很有手腕，跟我记忆里的魏以沫完全不同。以前看着你，我总觉得你还是那个小妹妹，我错了。连我自己都变成截然不同的人了，我还在奢望你始终如一。谢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我不后悔。”
“以后再遇到，就不是朋友了。”
我咬紧牙关不讲话，心里却已经在翻江倒海。
这是我第一次在向上走的路上伤害到他人，我知道商场总是这样，可是我总接受不了自己对他人好意或真心的辜负。
我捏着一杯酒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间莫名失落。
这时一道浅浅的力量贴在我的后背上，陆墨城半揽着我轻声道：“不要害怕也别犹豫，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他这句话说得我眼眶湿润，差点哭出来。
我害怕自己为了所谓名利变成面目全非的人，可是如果陆墨城一直都在的话，我还是有初心的。
我转过头去，直视他的眼睛问他：“我现在是一个恶毒而且讨厌的人吗？”
陆墨城摇头：“不是，你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可是我确实伤害到周安珏了。”
“商场就是这样，你会被任何人伤害，任何人都会伤害你。”
“你会去伤害魏以沫吗？”
陆墨城想了想，没有回答。
我真的利用了别人的信任去做不好的事，我说：“我可以弥补吗？”
陆墨城说：“如果你真的想弥补，就偷偷的弥补吧。”
我躲在陆墨城的羽翼下，任由他为我挡住前来交际的所有人，努力整理我和周安珏之间关系的可能性。
想来想去，除了帮他办一场与采影珠宝设计鉴赏会定位完全不同的权威晚会以外别无他法。一场成功的年度晚会对品牌价值的加成是无与伦比的，很难做到，但是有方向总是好的。
我稍微缓解下被揪成一团的难受心脏，抬头正好看到宋艾嘉和苏子敬相携而来的身影。
陆墨城很高，如同雕刻般的面孔在整个宴会现场如同闪亮的聚光灯，任何人一进来，第一眼总能看到他。
苏子敬和我对视一眼，而后仓促地别开眼睛。他在害怕我，我可以肯定这一点。
所有狼狈的过去在我脑海中突然被翻出来，而后迅速失色枯萎，变成轻飘飘的完全没有认识重量的枯树叶，可以在记忆里被妥善保存。
我从以前的宋如芸中走出来，变成现在这个荣耀加身光芒万丈的宋董了。
我不知道出来什么心里，莫名其妙地想着苏子敬走过去，他一路闪躲，最后被我逼在一个由几波谈话的人群组成的角落里。
宋艾嘉警惕而厌恶地凝视我，我总觉得下一秒她的尖叫声就要想起。
苏子敬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声音轻缓地说：“你想做什么？”
我说：“你不来找我麻烦了吗？为什么？你在害怕吗？”
苏子敬沉默了一瞬，左手拉着宋艾嘉的手，右手拨动我的肩膀：“让一让，我们要过去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死死盯着他。
陆墨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把捏住苏子敬的胳膊：“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