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就想问问您有时间吗,大家一起开个会。”
“开什么会?”王启同信步走来。
我说:“到时候再说吧,就现在,去楼下会议室可以吗?”
堵在门口的股东们互相对视后,纷纷点头。
“可以啊,正好我们也想跟小宋总沟通沟通呢。”
“是啊,年轻人做事太浮躁,还是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些。”
“那就走吧。”
他们呼朋引伴着出了办公室,倒是王启同没动,在一旁审视着我。我问他:“王董事长您不跟着一起吗?”
“一起。”王启同跟着我走了两步,突然问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船到桥头自然直,您急什么。还是您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你说什么呢!”王启同挥开我凑过去的脸,抢先按下电梯间走了。
五个亿的合同这事儿是谁暴露给这些股东,现在没有结果,我也不做纠结,只是对于想借机逼宫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食品、饮料和快消费行业不是我的主业,我个人精力也有限,因此还是想好好做珠宝设计这块蛋糕的。
对于正大饮料我早有打算,把公司高层盘根错节的人情天花板清一清,搞得清清爽爽,再加持上正确的战略方向后,原原本本的交给魏以沫。
我回去做我的珠宝设计,一切皆大欢喜。可是有些人就是要在我前进的路上使绊子,这就不怪我要发怒了。
到了会议室,股东们和王启同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了。
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一头靠近投影仪的白幕,一头靠近门。
十个中年男人挤挤挨挨的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上,空出大半个前头位置,留给我。
我看了他们一眼,自己来到投影仪那一头,一屁股坐下,直接示意赵迪迪:“把这份文件投一下。”
“小宋总,您要给我们看什么呀?”
我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入狱文件?”
人群里传来一阵**,我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看投影:“各位叔伯们看啊,这是东林集团和我们解约后新签的公司,大正饮料。自从丢掉合同后,我也很紧张很愧疚,夜不能寐,干脆起身去查,何方神圣抢了我们的合同。”
“结果可倒好。”我大喝一声,“李逵没查到,查到一群李鬼!”
王启同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白色幕布。
我继续道:“大正饮料的法人是赵东来,我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其真实身份和幕后关系,七拐八弯之下和咱们的岂容董事算是小亲戚。”
“那你不能这样说——”岂容看了王启同一眼,大声反驳我。
“我知道!”我提高声音,“一个您可能都不知道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我又用了一点手段,查了下岂容董事您近来的银行流水。”
岂容周身的焦躁感下去了一些,我暗自冷笑。
“国内的当然没什么问题,国外某行多了五千万到账。”我一收手,示意岂容不要插嘴,“给我查这个东西的人是我的老朋友,知道我现在难,内忧外患,特别仗义地另赠送了我几位名额,捎带手查了同在某行的几位股东的银行流水。”
我扫视长桌对面的十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僵硬,像是被灌了几十斤水泥,面皮完全挂不住这种重量。
最初,兴师动众来找事的容叔抬手擦了擦额头,和稀泥说:“这样,咱们各退一步……”
“容叔!”王启同厉声打断他,“您别听这丫头片子胡说,岂容和众股东卡里的钱是我打的。去年年底的股份分红我扣了一部分,没及时转过去,拖到前两天才动的手。这样不行吗?”
“行,当然行。只是不知道王叔您走的是公司的账,还是私人的账呢?”我斜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你查我?!”王启同的声音激动到变型。
“对啊。”我说,“您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把所有人都查了个底朝天就留下您一枝独秀。”我手撑桌面起身,“不瞒各位说,你们所有人资产现在在我面前都是透明的,我知道在正大饮料丢合同那天你们或者你们家属的银行账户上都有不明来源巨款进账,数额两千万到五千万不等。”
我刻意停顿,果不其然就看到众人看向彼此的视线有了猜忌。谁拿的多谁拿的少,凭什么都是违法犯罪,拿的封口费还有三六九等。
精彩。
“我是一个生意人。”我信步走向长桌中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们闭上嘴巴,遣散自己的手下,关掉大正饮料,老老实实做正大的傀儡股东,拿你们的分红,不再插手正大饮料的管理,我就永远向警方保守这个秘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岂容焦急地看向王启同。
我心平气和地和王启同对视,最后他挪开视线,哑声道:“好,你赢了。”
正大饮料莫名陷入了一股裁员潮,外界对此众说纷纭,宋冬冬借此一波运营,成功立住了正大饮料人美心善的憨憨人设。
将丢掉的东林集团的订单和这些离职人员联系在一起,即洗白了之前王启同他们泼在正大身上的“质量不过关”的污名,又立起了虽然被背叛,但是仍然愿意接受背叛者的主动离职,并按法律规定偿付工资和补偿的好心大哥形象。
陆墨城说:“你变了,和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说:“你清醒一点。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今日的我无论如何也不是昨日的我。难道你昨天爱我今天就不爱了吗?”
“哦。”陆墨城淡淡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凑过去问他陈世彬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陆墨城说:“就像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查陈世彬的事是一周之前的我答应你的,一周之前的我不是今日的我,所以我不知道。”
我:“……陆墨城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