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不好就去治一治。”苏安灿呛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她拿腔拿调说话的时候,真的是风情又婊里婊气,把楼听澜硬凹的妩媚衬托的刻意又
廉价。
楼听澜显然也从围观者陡然发亮的眼睛里意识到这一点,狠狠地瞪了苏安灿一眼,跺
着脚离开了:“你给我等着!”
我怕楼听澜有什么坏主意,或者刺激苏安灿,说:“我再留一天,看你拍戏。”
“不行。”苏安灿断然拒绝,随后又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过激了,努力放软声音解释说:
“这件事得我自己来,我不能什么都依靠你。”
她的脸色冷冷的:“我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她要是想来找我麻烦,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听如芸的。”刘晨昊也赞同我的看法,“楼听澜不足为惧,但是她背后有楼氏。你虽然也有自己的事业,但是跟楼氏一辈辈的积累比起来还是浅薄。”
“……嗯。”苏安灿勉强答应。
刘晨昊跟刘晨风的暗斗到了关键时刻,在这里待两天已经是他的极限。看着他坐上剧组的小面包车,我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回去的时候看到藏在雾海里的一轮夕阳才想到,忘记把“青烟”给他了。
苏安灿下午有一整场戏,早早就到了片场候着。
剧组的宿舍楼外用竹子简单围成的院子里围了一堆小演员,叽叽喳喳的闹成一团。
我最受不了这种嘈杂的氛围转身就走,脚步却因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一个词停下来。
“迈巴赫?”
我心里不由产生别样的心情。
不会吧?
难道是陆墨城?
下意识地又走近几步,想听得清楚一点。
“迈巴赫很贵吗?我们多拍几部戏也买得起。”
“拜托,这是车贵不贵的问题吗,这是这样一辆豪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你说
这车是为了追谁来的。”
原本发问的那姑娘笑了:“找那谁的呗。”
“谁?”
“今天刚来那个,穿个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扭得像妖精似的。”
“嘘。她可是楼听澜,荣城楼氏的千金,脾气不太好,你们别这么说她。”
“那就是找苏灿的呗。她不就擅长这个吗?”
我再也听不下去,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近院子。
一时皆静。
黑色迈巴赫的车门打开,陆墨城从车里走下来,不满地看着我:“要出远门不知道跟家
里说一声吗?”
我:“……”
陆墨城站进来,苏安灿本人住着还算宽敞的宿舍顿时显得拥挤。
我看了一圈,屋子里到处是她塑形用的训练器材,能坐的地方除了秋千架就是苏安灿
的床。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面面相觑多时,陆墨城终于妥协,曲起长腿在秋千架上坐下。
西装暴徒似的气势和面部棱角和粉色带软垫的秋千架格格不入,有种奇异的反差。我把水递给他,顺便解释道:“我跟英姐说了要来庆遥探班,她没转告你吗?”
陆墨城以问题回答问题:“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忘了。”我的声音很冷静。
陆墨城被噎了一下:“下次亲自告诉我。”
我点头说:“可以。”
相对无话,我提议要不要去片场看看,陆墨城说好。于是我又坐着在这种地方非常扎
眼的迈巴赫去片场。
“芸。”我一下车,苏安灿就迎上来,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说,“投资商要撤资。”
“怎么回事?”
“是楼听澜,她早就跟投资商联系好了要换掉我。刚刚我化好妆出来,楼听澜就站在
程轶旁边看着我冷笑,场务一喊开始,她就给投资商打电话,说投资商有事要跟程轶谈。”
“小花去旁边都听到了,投资商说如果不换个人演女主角他就撤资。”
小花是在苏安灿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我半搂着她,一边抚摸她的脊背一边询问:“程轶怎么说,他同意了吗?”
“没同意,他们都快吵起来了。程轶看大家都停下来看着我就去别的地方接电话了,后面他们怎么聊的我也不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陆墨城,这部电影的主投资商就是陆家分支中的一位叔伯。
听到陆家人这么轻易就能被楼听澜一个丫头片子支使,陆墨城脸色也不好看,留下一句“这件事交给我。”就出去打电话了。
苏安灿很委屈。
程轶沉着脸从一棵树后面绕出来,我上前去问他怎么样。
程轶没有认出我就是上次那位“贾小姐”,只知道我是苏安灿的好友,冷淡地冲我点头后便要离开了。
“程导演,你有决定了吗?”我拉住他。
程轶一脸“我很烦”地张了张嘴。第一次没有发出声音来,第二次才道:“让苏灿放心,在我这里,章古宁这个角色除了她没有别人可以演。”
“好!”我拍手赞道,“我喜欢程导演的脾气。”
程轶看了我一眼,眼含嫌弃,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苏安灿焦急地等在原地,待我向她复述了程轶的肯定后才安心下来,眼睛骨碌碌转开:“芸啊,你想不想投资电影啊?”
“想。想的不能再想了。今天回去就给俞风风打电话好不好?”
没一会儿场务小跑着过来,请苏安灿进去拍戏:“导演找您呢,咱们下一场戏就要拍了,请您再去走一遍位,灯光也好做调整。”
“夕阳就这一会儿,咱们得赶紧抢天光了。”
我陪苏安灿过去,看她走位。
楼听澜还在不甘心地游说程轶:“这部电影你都准备这么久了,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值得吗?她能有多重要,地球离了她就不转了??”
“我告诉你,你们剧组没了钱才是真的不转了!”
程轶不理她。
通过这两天短暂的观察,我可以肯定他是个酷爱安静的人。以他的恃才傲物和清高,楼听澜顶多再说两句话,就要被打断请出去了。
“楼小姐!没事儿的话请您离开,我们要开始拍戏了。”程轶看着监视器里走动的苏安灿,一边指挥打光位置一边说。
程轶的片场本身就安静,再加上楼听澜跳的太厉害,半个剧组的人都在关注他们这一块的动作。
程轶的话一出,楼听澜要气炸了,甩着包推开将苏安灿重重包围的灯光师,一巴掌就要甩下去。
苏安灿排练的很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楼听澜的动作,眼看她戴着碎钻戒指的手要打在苏安灿脸上,我急得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