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向温和的秘书长没忍住爆了粗口,在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确实过于激动后,她掩口看向我,“宋董,不好意思。”
我对她突然露出的另一面没有兴趣,黄发女孩嘴里的阴谋已经占据我的心神。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我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用**的口吻问她:“你能联系上带你做这个工作的女孩吗?”
“能能能。她是我学姐,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有她的QQ和微信!”
“那就行。你联系她,替我找出背后要害采影的人,如果属实,不但没有牢狱之灾,还可以从我这拿五万块钱。”
黄发女孩低头看着我的脚尖,面部表情从无动于衷到为之一振。
她的眼神游移,显得猥琐且心眼儿多。
“当然。”我补充道,“这五万块拿的是有要求的。最起码的一条是不能暴露我们,服从命令听指挥。具体方法有人教你,如果你想着吃双份回扣,就等着牢底坐穿。”
“你们不可以!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我扯平嘴角,露出假笑:“你可以试一试。”
秘书长接替我和她往下谈。
我转身去后面的汽车的时候,听到她温柔地劝道:“小妹妹,有钱虽然不可以为所欲为,但我们是资本。资本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你知道吗?”
钱多多跟在我身后护送我上车,一路无话。她身上原本柔和天真的部分被打磨掉,转而形成冷冽犀利的个人风格。
我说不上来喜欢还是讨厌,只知道如果她以后要以暴力为生的话,这种转变于她有利。
今天的晚宴是跟华北地区最大的零售商续约用的,我到的时候六点整,包间里的人已经到齐了。
以往见到我总是很热情的孙老板照旧想站起来打招呼,只是他的屁股抬了一半,发现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没有这个意思,也顺势坐下,对我视而不见起来。
我坦然地将外套除下,跟在服务员身后,到我的座位上落座。
一桌子人都不言语,眼神在我和国培安之间转来转去。
“宋董今天来晚了,是不是要自罚三杯?”国培安似笑非笑地开口。
“好啊。”我举起桌上的茶杯,“我以茶代酒给各位赔个不是。今天路上有些事耽误了,抱歉抱歉。”
说着,抬起头来一饮而尽杯中茶水。
国培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不咸不淡道:“宋董还是没有诚意。罢了罢了,大家都吃起来吧,不敢让宋董赔罪。”
他看也不看我,十足的不屑一顾。
我也不是什么受气包,嘴角一勾,直白地问:“您觉得怎么才算有诚意呢?我转身就走放弃这个订单吗?”
在座的都是所谓“体面人”,很爱绕着弯子说话,我话一说出口,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孙老板震惊地瞄了我一眼。
国培安也被噎了一下。如今的采影虽说有颓势,股价也一直震**不停,在要跌不跌的边缘反复试探,董事长跟人命案挂上钩且基本板上钉钉,但它毕竟还是国内中端珠宝市场南波万。
没有个半年几载,采影在珠宝设计界的地位不会被轻易撼动。
国培安看我这么强势,脸上的表情也在忍与不忍之间反复震**。
他这一犹豫,在座的人精就跳出来打圆场了。
“哎呀,国董跟宋董这是干嘛呢,酒还没喝就醉了。知道你们关系好,可不能这么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啊!”
“对对对。”旁边人的附和道,“吃饭吃饭,这道胭脂鱼是招牌,没有点真本事的厨师做不出来这个味道,国董远道而来,宋董不怎么出门,你们可都得尝尝。”
说着,站起来给我和国培安一人夹了一筷子鱼。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吵架的,因此有人给个台阶就顺着下来了,也示意国培安:“来吧,尝尝?”
国培安沉默着尝了一筷子:“还行。”
他心里憋了火,再加上席间喝了点小酒,饭罢谈合同的时候只肯给半年的约。
对于采影这种大公司来说,这辈子想都没想过半年约,跟打发要饭的没有任何区别。
国培安喝多了,瘫在座位里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脖子上的纽扣松开了一颗,整个人特别像一滩淤泥。
我说:“我给过您机会了,您别后悔。”
“哈!”国培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跟他敲死了半年的合约,然后信步走出包间大门。
黄发女孩的钻汲能力一流,不多时就找到了学姐的上级,并从中套出了背后的公司。
“哪一家?”我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身子后撤,以一种审视的姿态看着她。
黄发女孩背上刚刚为了拿文件取下来的铆钉书包,仰起一头刚接的脏辫儿骄傲道:“东河集团,就是你爸那个公司。他们公司的人还挺好的,就是有点傻有点拽,问什么都说。我有内幕消息你要吗?”
“说呗。”我示意她把递过来的纸质资料放在桌子上,微笑着看她。
“我说是可以说。”她的眼珠子又转了一圈,拇指和食指中指搓在一起抖了抖,“好处费怎么算?”
我笑了:“看有用程度,一到十万不等。”
“你先把打听消息的那五万给我。”
“给她打五万块钱。”
“好。”秘书长领命出去了。
黄发女孩有些意外:“我还没跟你们说卡号呢。”
“没关系,我们知道。”
她的嘴巴张了张,显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五万块钱很快到账,黄发女孩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提醒,好奇道:“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我去打听消息啊?”
因为需要她做间谍和卧底,所以用微不足道的小事建立彼此的信任。
但这话不能跟她说。
我笑而不语,然后将话题过渡到她知道的那个消息上:“现在可以说了吗?”
“可以。”她爽快道,“就是东河集团的三股东在闹出走,想抛售股份给四股东,他们老板不同意,觉得这样就稀释了他在公司里的话语权。怎么样,有用吗?”
我原本对她所谓的内幕消息没抱希望,但是她说的消息质量居然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