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就是这样崩溃,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刘晨昊眉头紧锁,不由自主地咬了下下嘴唇,很苦恼地看着我:“可是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并不完整。”
之前在魏姥爷家,魏以沫挺身而出阻止了魏姥爷收走魏东河的公司,给出的理由就是魏东河毕竟是她父亲,全程没有提到母亲。在我问起她母亲的时候,反应也很平淡,一点都不像是知道杀母仇人就是父亲的样子。
我把这件事跟刘晨昊说了:“当时太忙,忘了把这事告诉你和陆墨城了,她现在可能把这一段记忆回忆起来了。”
“怎么可能?!”刘晨昊不解,但是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等着看医生怎么说吧。”
这么折腾一番,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我回公司处理事情,下班后和陆墨城一起到医院来。
陆墨城去停车,我去找刘晨昊问一下魏以沫的情况。
在病房外,我看到魏以沫还没醒来,刘晨昊直接带着我去找医生。
那医生是荣城有名的精神科专家,魏以沫昏迷的时候在会诊的专家团队里出现过多次,我们彼此都很脸熟。
他一看到我,就叹气:“你又来了。”
“是啊,我这个妹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把这些事遗忘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
“宋小姐,你也知道的,在精神问题上我们医生可以做的研究只是沧海一粟,她这种情况实在罕见,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原因的话,可能是被跟那段记忆相关的内容刺激到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上午我们见面的情况,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跟那段记忆相连的,唯一一个宋艾嘉已经通过整容跟以往完全不同,而且她还是背对着魏以沫的。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跳,急忙问医生:“如果是过去认识的人的背影,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吗?”
医生皱眉沉思:“也有这种可能性。”
刘晨昊听出不对来,看向我:“吴璐茜有问题?”
我不想把宋艾嘉的身份暴露在这位医生面前,于是搪塞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以前的同学,以沫可能被他的背影刺激到了,想到了过去的事。”
随后我问医生:“刘医生,她想起这段记忆来,会对现在的记忆产生影响吗?”
医生皱眉,沉吟半晌道:“不一定。”
行嘞。
反正无论如何,就是不能确定就对了。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无语,刘医生为了维护自己的专家尊严,又补充道:“忘掉的概率不大。一般来说,病人选择反复忘却某段记忆是因为那段记忆给她的感觉过于痛苦。平淡的生活一般不会被特意忘记或记住。”
从刘医生那里出来,刘晨昊深深地凝视我:“吴璐茜是谁?”
“……宋艾嘉。”
刘晨昊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色,又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笑。
我被他弄得毛毛的:“你在想什么?”
刘晨昊只是摇头,坚定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刘晨昊原本要我带他去宋艾嘉那里,结果护士打来电话,说是魏以沫醒了,正在找他。刘晨昊犹豫地看着我,我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我去看着宋艾嘉。”
我到的时候,宋艾嘉正楚楚可怜地窝在苏子敬怀里,一点都看不出跟我谈条件时拼了命也想要逃离他的样子。
“子敬,都怪宋如芸那个坏女人。她嫉妒我可以嫁给你,能给你生孩子,所以用计把我骗过去推倒在地,她想毁了咱们的孩子,你要替我报仇。”
我:“……”
苏子敬说:“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在我心里早就坏了臭了,她嫉妒也没用,我下辈子就算变成猪也不会娶她!”
把自己讲得热血沸腾的,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看着窗外。
“不好意思啊。”我推门进去,“你这辈子就已经笨成一头猪了,下辈子换个物种,不要逮着一只羊毛使劲薅。”
“你在说什么!”
苏子敬一把撇下怀里的宋艾嘉,怒气冲冲地朝我走过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没了陆墨城你什么都不是!还在我这儿装什么装,不是你当初求着我联姻的时候了?!”
我恶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满是无语。
“不要总是试图跟我论当年好不好,你现在这种落魄富二代的样子,真的让我很掉价。”
苏子敬的眼球立刻充血,怒不可遏地握紧拳头。
宋艾嘉怕他,我不怕他。
“你今天敢碰我一根头发,明天我就能让苏氏集团的市值蒸发一个亿,咱们就硬碰硬着来,看看是谁吃亏。还有你——”
我看了躺在病**的宋艾嘉:“以后遇到我躲着走,我看见你一次,苏家的订单少一个。”
我说完转身欲走,宋艾嘉又柔柔弱弱道:“你,你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我这怎么能叫仗势欺人,不会用成语不要用,你老公这种行为才叫仗势欺人,我只不过是以权压人罢了。”
宋艾嘉被我噎回去,眼睛里闪过仇恨的目光。苏子敬更是直接气成一条河豚,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回来,扬起手来准备打我。
陆墨城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脸色直接黑如锅底,周身的气势陡然增强,压迫感极高。阴沉着脸问苏子敬:“你想做什么。”
他甚至都没有用问句,全程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地表达了愤怒。
苏子敬的手在颤抖,只是面子在支撑他,手臂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我就任由他握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苏子敬最后怂了,干笑道:“我跟如芸开个玩笑。”
陆墨城看都不看他,对我说:“魏以沫找你,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苏子敬的脸煞白,比起刚刚恢复一段痛苦记忆的魏以沫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到病房的时候,魏以沫虚弱的依靠在枕头靠垫上,刘晨昊在给她削苹果。
“你来了?”
我点头:“你感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