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陆墨城皱了皱眉头，补充道：“这句是我在《情话大全3000条》里背下来的，我觉得不好。”
圣诞夜就在浪漫的氛围中过去，陆墨城第二天直接飞回荣城，我梳洗打扮一番后，在巴黎本地网站上下单了一套化妆品，用心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才让俞风风派的车来接我。
俞风风已经在大厅等了，看到我大步流星地迎上来，看上去有些焦躁：“芸姐，科韵设计的负责人临时反悔要换地方。”
我的眉头也皱起来，俞风风愣了一下。
我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俞风风摇头：“没什么，觉得您今天很漂亮。”
我摸了摸脸颊，心说人靠衣装真是不假。随后又将话题拉到正轨上来：“科韵的人想在什么地方见面？”
“今晚七点，在香榭丽舍餐厅见面，进去之后报Lucy女士的名字，服务员会带我们进去。”
“Lucy女士？”我心头的预感又落实了一点。
俞风风点头：“不如先回公司？星瀚的人都好久没见过您了。”
我听从俞风风的建议，回了一趟星瀚总部的大楼，昔日伙伴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并调侃我产假休息的未免太久。
这种氛围让人全身心的放松。
我没忍住，把苦恼已久的问题向俞风风倾诉：“你说我应该重新接受陆墨城吗？”
俞风风没有简单地否定或者肯定，她在椅子里坐着，沉吟了很久，最后才说：“我不知道。您跟陆墨城的感情问题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从我知道的来讲，我觉得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白月光初恋威力太大，我不太看好。”
直击心脏。
我深吸一口气，干脆换个话题吧。
“我准备明年三月份让采影在米国上市，星瀚买大头做股东，你觉得怎么样？”
“您想让采影和楼氏的部分资产合并吗？”俞风风果然聪明，在这种事情上的触觉无比敏锐。
“不错。”我点头道，“采影现在已经成为国内珠宝设计市场少数几个头部公司之一，但是这远远不是我想要的。以被星瀚收购的名义兼并一部分楼氏市场，既实现目的又不至于过于锋芒毕露，更利于采影的长期发展。”
“那我让投资部做一下相关准备吧。”
“好。”
俞风风去安排工作。
下午四点，我们一前一后从星瀚总部出发前往香榭丽舍酒店。俞风风先进去，确认等在里面的Lucy小姐是科韵设计负责人而不是什么一文不名的替死鬼后，我再进去。
“夜风”小组在俞风风的胸针上装了针孔摄像头，我人在迈巴赫里，眼睛却可以通过面前的显示屏看到餐厅里发生的一切。
为了避免被可控因素干扰到我的视线，俞风风特别将长发盘起来。她的走路方式本身就自带鼓风机，头发往上一盘，黑色高领毛衣穿起来。
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得摇曳生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你好，俞小姐。”Lucy小姐匆忙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要跟俞风风握手。
我：“……”
假的有点明显，但是也不好说，万一作为执掌了一家设计公司，一手策划主导了采影抄袭事件的负责人本人，Lucy小姐就是这种软绵绵的讨好型性格呢？
俞风风看了她一眼，直接落座，喝了一口香槟酒，摆出拒绝的姿势：“让你老板来跟我谈。”
这位Lucy小姐的笑容中带着尴尬：“俞小姐说笑了，我的老板们都是投资机构，我去哪儿给您找人呢？星瀚也不是小公司，既然能让您来，一定是看中了科韵什么，咱们在商言商，何必咄咄逼人。”
俞风风也笑起来：“我能来，自然是看中科韵的设计，但这世界上设计师那么多，谁没了谁都一样转。我看过你们公司的简介，成立两个月不到，拿出十几件设计还不包括已经卖出的，你们公司的设计师是文曲星下凡吗？”
假Lucy想用星瀚来压俞风风，但是俞风风四两拨千斤，直击科韵设计的痛点，把筹码都摆在明面上，就差把“我知道你们是抄袭，所以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搞什么幺蛾子”这句话甩在面前这位女士脸上了。
我看不到俞风风的表情，但是听她的口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夜风”跟来做监控的小伙子坐在我右侧，跟我一起看显示屏，看到这一幕突然感慨道：“风风姐谈生意的样子真是跟您一模一样。”
看着又佩服又羡慕。
我很奇怪：“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过了，你怎么知道我谈生意什么样子呢？”
“嘿嘿。”
小伙子羞涩一笑，掏出手机将珍藏多年的视频拿给我看。那是我怀着小舟舟时，跟一个金头发绿眼睛的法国佬谈宝石原材料价格的视频。
视频里的我很瘦，四肢纤细，露出的一截手腕都有营养不良的嫌疑了。头发也比现在短，下颌拐角处的骨头看着都要刺破皮肤冲出来了，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坚定且野心勃勃。
我看着怔忪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向后视镜里寻我的眼睛，不如往日锐利。
这些天来，我太沉溺于陆墨城给的温柔中了。
“能把它发给我吗？”
“啊，好！”
小伙子加上了我的微信，低头给我发视频。
显示屏里“Lucy小姐”看起来就快要崩溃了，这时餐厅经理带着服务生突然从镜头外闯进来向俞风风道歉：“不好意思，今天餐厅里有两位Lucy小姐，巴西勒给您带错位置，我们赠送您一张超级VIP卡，希望您原谅我们的失误。”
说着，弯腰请俞风风跟着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
“夜风”的小伙子给我发完视频正好看到这一幕，非常震惊：“太无耻了吧！”
谁说不是呢。
俞风风跟在从餐厅经理身后走动，胸针上的摄像头正好将他的上半身和一截大腿照进去。
我从显示屏里看到这位餐厅经理的耳朵根微微发红，双手握在一起背在身后，修身西装的胳膊处，因为肌肉用力而被微微撑起。
“风风，这个经理有问题。”
俞风风立刻会意，停住脚步开口道：“这次的Lucy小姐再有问题，咱们直接的协议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