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出现三天后的下午五点钟，在公众面前消失了将近４８小时的苏安灿终于在各大社交平台出现。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上传了一段音频，配文“给我听！”。
我从微博登上去，按指令注册了一个账号，给苏安灿点赞，为她的热度添砖加瓦。然后点开音频，准备聆听这场对楼听澜的凌迟。
音频点开首先是一段衣料摩擦的声音，而后是降噪后的一段沉默。
随后楼听澜的声音传出来：“你真的以为你退圈走人是自己倒霉吗？苏灿，哦，或者说我现在该叫你苏安灿，苏大设计师。你聚众吸毒，包括和那些富商共处一室，都是我干得。让你身败名裂，逼顾明安放弃你；让你一无所有，只能像条丧家犬似的远赴重洋，也是我干的。”
苏安灿淡淡地回她：“可惜，没能让你毁掉我。”
“呵。”楼听澜笑得张狂，“你觉得是就是吧。从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到现在看人眼色生活的设计师，这种日子你过的很舒心嘛。”
“以前你作为大明星多美啊。”楼听澜的声音里带了恨意，很快有消散，“如今不也就这样吗？我是没有你好看，可是我背后有楼家，只要楼家在一日，你这辈子就不可能翻身。”
苏安灿冷哼一声：“你不怕我告诉顾明安吗？当初我们是那么相爱，如今他知道了你这样害我，还能和他在一起吗？”
楼听澜笑起来，她叹息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苏小姐，人生下来命就是定了的，再挣扎也爬不上去。你这种底层人，天生贱命，注定只能是我们的玩物。谁会对玩物有感情呢？”
“认了吧。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我喜欢了，就是我的。”
“好好在星瀚做你的设计师吧。还是首席的，不知道这次苏小姐又陪睡了多少人呢。啊哈哈哈哈——”
楼听澜带着张狂的笑意远去了，剩下的录音内容是一片沉默。
最后的最后，传来苏安灿的呢喃，细细碎碎地听不清楚。
可很快就有技术宅将苏安灿的呢喃还原出来。
吃瓜群众们听到一向风情满满的御姐苏安灿满是心碎地轻声询问：“顾明安，是这样吗？”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舆论一时兴起两种流行的看法，一说楼听澜是个辣鸡，抢人男朋友还用龌龊手段，一说苏安灿此人心机深沉，顾客去拿产品还偷摸录音，客户隐私何在。
这两种舆论方向，自然是楼氏和采影两方博弈的结果。
陆墨城想要帮我被我拒绝，陆家和楼家同为荣城大家族，这事儿他一掺和就变味儿了。同样的，对刘晨昊我也是这么说的。
楼氏毕竟是在荣城有百年经营的，在猝不及防接手楼听澜的烂摊子的情况下仍然和采影将一场舆论战打得难分你我。
公众的关注焦点始终在“星瀚不尊重客户隐私”和“有钱人真的能为所欲为吗？轻轻松松就可以诬陷明星吸毒，明星况且被如此对待，比明星更没有特权的普通人该如何自处？”之间变来变去。
好在阶级焦虑是现代人永恒的焦虑。且星瀚是注册在国外的公司，楼氏就算想拖星瀚下水，也鞭长莫及。
更何况苏安灿只是星瀚设计中一名早已离职的设计师而已，做到首席也只是个员工。就算楼氏成功逼得星瀚表态，人家跳出来说一句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再道个歉，也就顶天了。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楼氏就把星瀚得罪死了。
生意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授意俞风风给楼听澜的父亲打电话，软话硬话都说些。
当天下午，楼氏的攻势就放缓了，“夜风”小组趁机调动自己手下的舆论力量将话题引到楼氏家族大小姐楼听澜买毒用毒引诱他人吸毒上。
切入点往阶级焦虑上找，偷换概念后将楼听澜的行为跟楼氏挂钩，将楼氏的倒台与否与普通人如何在生活中获得公平正义挂钩。
很快就控制住局面。
苏安灿趁机跳出来讲话，将完整音频放出来，表示这是自己平时头脑风暴会议时采集素材，积累创意用的。
楼小姐来拿珠宝的时候没有预约且态度跋扈，自己是出于干一行爱一行的服务心态为她取出设计的。
一番话讲得漂亮，给星瀚和自己都立了完美受害者人设。
苏安灿第二拨放出的音频的内容杂乱无章，夹杂着对珠宝的讨论，和各种语言的激烈争吵。
话不说不清，理不辨不明。
越是扒皮澄清，苏安灿的底色越清白。
舆论终于倒向苏安灿。
楼听澜请的水军质量还行，录音出来之后知道现在风头不对，没有再大肆引导大家去刷＃苏安灿滚出娱乐圈＃，反而开始挑拨大家去问：“苏安灿到底有没有陪睡？”
被留言群嘲，问“多少钱带带我”，和“楼主水军，坚定完毕”。
事态至此骤然颠倒。
苏安灿激动地给我打电话：“芸啊，你真是神了。这一天的反转太刺激了！我好想回国哦。”
“再待几天。”这话我还没张嘴，她自己就续上了：“不过我知道的，现在不该回去，我会好好再待两天的。这两天我去了好多艺术馆，看了好多音乐剧。还跟导演和演员交流了，回去我能发一个月！”
“心态不错，继续保持。楼听澜可能要发视频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回的视频居然拖了挺久。
陆墨城说：“这事闹得太大，楼家不好收场。楼老爷子说了，胜败在此一举，所以对视频审核非常的严格，还找陈琛的线人反复确认过了。”
“哟。”我有些意外，挑眉道，“他们没直接拿钱收买吗？”
陆墨城很无语：“他们想拿钱也要敢拿，万一这次被出卖了，他们发出去的视频不是真是假都会沦为假的。”
也是。
不过这样看的话，楼家的情况不容乐观啊，不然也不会这么畏首畏尾的。
“嗯。”陆墨城点头，深沉道：“要变天了，楼老爷子也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