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了。”我还是心软了，低头避开陆墨城的视线，低声解释。
可是陆墨城庞大的自尊心已经被伤害到了，他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经过，到书桌前去处理他的工作。
“你要吵架还是冷战？”
“我什么都不想，你回去休息吧。”
陆墨城当晚没有回卧室睡觉，在书房凑合了一宿后早早去了星海。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沐浴阳光，笨拙地举着吸管吃早饭。
杏姨是心灵手巧第一人，为了照顾我直接做了营养且好吸收的流食，让我可以直接用吸管吸食食物，不必过多地牵动手背。
苏安灿听说我受伤在家，特地从遥远的西北发来慰问电话，她所在的剧组的取景地信号很不好，时断时续，我听她乌鲁乌鲁地说了一堆，无奈挂掉，发信息过去询问。
苏安灿回我：“没什么，我说你离魏以沫远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正要回她，就听手机响起来，魏以沫在给我打电话。
“宋如芸，今天下午三点，我在采影楼下的沫沫咖啡馆等你。”
“我过不去。”我低头看了一眼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手背，“你要是真的想见我，今天下午三点在长安路的‘明鉴’茶室等我。”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杏姨给我送甜点，看我不高兴的样子劝到：“夫人，不要为了不三不四的人生气，气坏了自己就不好了。您吃点东西，一会儿高高兴兴出门去。”
我在属于我的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吃过午饭后小睡一会儿，乘车到明鉴茶室去。
三点半左右，魏以沫打电话来质问我为什么还没来。
“我到了，在‘空明’。”
三分钟后魏以沫冲进来，我手空着没法冲茶，问她：“会煮茶吗？”
魏以沫摇头：“我们开门见山吧。魏东河不肯投资我开公司，你去找姥爷要钱。”
“我不去。”
魏以沫瞪眼：“你凭什么不去！宋如芸，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披着我的皮在活着，不论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吃过‘魏以沫’这三个字红利的。现在我没钱了去找姥爷要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你没资格拒绝我。”
“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魏以沫，‘魏以沫’在你姥爷心里是一个很成功的人，我压根不会缺钱，一旦缺了，也不是找你姥爷可以解决问题的，还是说你想让我和魏东河的交易曝光，让你姥爷知道魏阿姨是被魏东河害死的，然后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魏以沫愤怒地喊道：“那我能做什么！你就是不想帮我，哪来的那么多理由。”
“你愿意让魏东河和你姥爷斗起来，两败俱伤都破产，我就去说。主动权在你手里，你冲我吼什么？”
“他们都没钱了我还找谁要钱，宋如芸你太恶毒了。我真的后悔认识你！”
魏以沫的眼神很阴狠，恨不得立刻就将我杀死那样凶恶。我说：“你在想找谁要钱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过跟你姥爷曝光这件事，给你母亲一个公道？”
“魏以沫，你母亲死了你知道吗？被你父亲推下楼去摔死——”
“不要再说了！”魏以沫扑过来打我，想要捂住我的嘴，“你知道什么，魏东河不是故意的，你不能这样说！你闭嘴！！”
我不肯，一遍遍质问她。
魏以沫跨过已经被踢翻的茶桌，摁着我的头想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我用力挣扎，然后一个用力将魏以沫推开。
她后退两步，手掌撑在碎掉的茶杯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看着就很疼。
然而魏以沫已经癫狂了，她完全不觉得手上受伤，反而挥手要掌掴我，我推了她一下还没稳住，她的巴掌就跟过来落在我脸上。
打得非常响亮。
我被激怒了，凶狠地盯着她，趁她得意的时候一巴掌回过去也给她一个耳光。
魏以沫的身体到底还是弱，向后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我盯着她脚上的动作，谨防她暴起伤人。
“咔啦——”
身后的和氏木门打开，陆墨城、刘晨昊和工作人员鱼贯而入。
工作人员都傻了，看着鸡飞狗跳的包间陷入沉默。陆墨城最先反应过来，冲过来一把将我拉起，盯着我的脸仔细看，周身的寒气几乎能够实质化。
“你捏疼我了。”
陆墨城捏着我的手狠狠用力，仿佛要把我牢牢地焊在身旁，再也不分开。
陆墨城闻言稍稍松手，将寒冰一样刺骨的目光转向魏以沫：“你如果再靠近她十米之内，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魏以沫萎靡在地上，好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她听到陆墨城的声音时终于有了动作，转了转眼珠子，哀伤的看着陆墨城。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原来最终是这样结局的吗？”
她的悲切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广泛共鸣，刘晨昊和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工作人员神色都很动容，我垂下眼眸，拉了拉陆墨城的衣袖：“我们走吧。”
陆墨城不理睬我，执意看着魏以沫，要她给个回答。
我叹了口气道：“我累了。”
陆墨城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我离开，刘晨昊留在“空明”包厢中陪着魏以沫，收拾残局。
在车里，陆墨城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你流血了，怎么会这样？”
魏以沫那一巴掌实在用力，我半边脸都是麻的，根本没有被划了一道口子的感觉：“是吗？去医院吧。”
陆墨城放下我的脸，驾车往医院去，路程过半，在等红灯时，他突然开口说：“最近去医院有些频繁。”
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硬着头皮回他：“是，以后要好好上班，耽误太多时间了。”
陆墨城又不讲话了。
到了医院，简单处理下表皮，发现血迹下根本没有伤口，只是肿了起来，冰敷一下即可。
给我处理脸颊的还是上次在急诊室见的医生，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出去的时候，特地转身，幽幽道：“我不是在搞封建迷信奥，只是你最近来医院真的很频繁，要不要去找算命之类看看？”
说着还要强调：“只是一个建议！你不采纳也不要举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