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讳疾忌医吗?”我来到和Peterson约定的见面地方,还没来得及把包放下,就被他调侃了。
“怕家里人担心。”
我母亲的住院,给我带来巨大的影响,以至于无法正常入睡,我将自己的睡眠障碍讲给Peterson听:“给我开些药吧,教授。”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双肩包,从早就备好的药中取出几瓶,告诉我具体的吃法后,让我把注意力从母亲身上转移开。
“去做你的生意,继续生活,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你家人的人身危险上。你要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犯罪分子做不了任何事的事实。警察和你请来的安保人员会照顾你家人的安全,你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自己。”
Peterson握住我的手,殷切的盯住我。
“谢谢。”我取了药,和他寒暄了几句,得知他来到荣城除了见我之外,还和荣城精神卫生研究所有研讨会,就先走一步回公司。
晚上陆墨城来接我下班,一个女人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忍住想了很多,硬是让人跟踪了她五个小时,将她的所有个人信息都查出来,并确保她没有和可疑人员接触过,才放下心来。
“小舟舟和你母亲身边的人手安排又加了一倍,保镖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们,不会有事。你太紧张了。”陆墨城给我按摩太阳穴,放松我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握住陆墨城的双手,轻轻叹气。
他用力地回握:“都会过去的,我们明天去林家走一趟,魏东河的案子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想用魏东河分散我的注意力呀?”我扭头看着他。
“聪明。”陆墨城刮了下我的鼻头。
晚间,我趁着陆墨城洗漱,偷偷吃下教授给我的药剂,终于在午夜来临前沉沉睡去。
这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的细节记不清楚,醒来时,只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还残存着。
我拥被坐在**发呆,陆墨城从洗手间推门而入,穿戴整齐。
我们吃过早饭后,一起去了魏姥爷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魏姥爷的身体已经恢复许多,人瘦了,穿唐装更显得仙风道骨。我上去恭维了他两句,把老人家哄得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魏姥爷作势要打,而后引着我们来到花园中,“坐吧,今天来是不是想问魏东河的事情啊?”
“您还是门儿清。”
魏姥爷自嘲一笑:“真的门儿清也就不会做这么多年鸵鸟了。你们来之前警察刚来过一通电话,那个小警官说魏东河两天前坐汽车离开了荣城,去了再往南的一个小城市,靠近边境,细节待查。”
“陆总是有大能量的人,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您能帮着查一查。”
“义不容辞。”陆墨城看了我一眼。
“哦,对了。”魏姥爷喊了莫姨,让她去书房把一份名单拿下来,“这是警察在魏东河的书房搜查到的笔记,我让人拍了一份,你看看有没有用。”
我接过魏姥爷递过来的笔记复印件,一眼就看到宋海升的名字。
“这可能是那个混蛋的生死账吧。”魏姥爷叹了口气,扫了扫袖子,起身离开了。
这本笔记,前几页没什么重要的,只在第六页的角落里,在一个人名后有宋海升的名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宋海升当年究竟死于谁手的秘密就要被揭开了。
“为什么?”陆墨城打电话回来,就看我魂不守舍地问他,“为什么李岚他们没搜到这本笔记?”
李岚的侦探事务所追踪搜查魏东河多年,可是这么多年,为什么连一个笔记本都没有查出来呢?
“我去问问魏姥爷。”陆墨城的眉头紧锁。
他也不想无端怀疑自己手里的人,但是这事儿确实蹊跷。
“这你们哪儿查得到呢。”魏姥爷笑了,“魏东河把这本笔记封在水泥墙后面了,你看到封皮上的这道灰漆了没?”
魏姥爷把笔记封皮上的黑色痕迹指给我们看:“如果不是一位警官擦枪走火,子弹洞穿墙壁,能不能找到这本笔记本还不一定呢。”
“谢谢您。”我有点尴尬。
从魏姥爷家里出来后,陆墨城也笑了,撸起袖子道:“事情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咱们就紧张起来了。”
“是啊。”我笑着附和他,突然看到他手臂上的抓痕,“这是什么?”
陆墨城的眼神闪动了下,“没什么,被流浪猫抓到了。”
我转过身子,审视地看着他:“昨天晚上睡觉前手臂上还没有这道痕迹,你是在梦里见到的流浪猫——吗?”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我抓的?”
陆墨城沉默地启动汽车:“去你妈妈那里吧。”
“陆墨城你说话,是不是我抓的!”我扒拉着陆墨城的胳膊,不许他走。
“你做噩梦了。”陆墨城皱着眉向我解释,“昨天晚上你是睡着了,可是在梦里一直哭,喊着让我们不要走,又踢又打的要护着我们。”
他说着还笑了下,仿佛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我打你了?”
“嗯。”陆墨城点头,若无其事道,“所以今天晚上在我怀里睡觉吧,不然你闹起来也挺折腾人的。”
我眼含泪花儿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触摸他的手臂:“疼不疼啊。”
陆墨城动了下手,躲了过去:“疼。”
我将魏姥爷给我的复印件复印了一份带走,晚上睡前仔细研究了一遍,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陆墨城来催我去睡觉。
“再晚你又睡不着了。”
“不用,我今天睡书房。”我拍了拍阿姨整理出来的床铺,“我今天晚上要挑灯夜战,你一个人睡不着就去陪小舟舟。”
好说歹说说服了陆墨城,我吃下Peterson教授开的药入睡。今天因为魏东河的事受了刺激,我犹豫下,服下了一片半的药物。
结果这个夜极其漫长,好似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一样。
我睡下一次又一次,终于确定这不是我的错觉,今天的环境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