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平和很坚定。
“公司装监控了。”
“真的不是。”很坚定很平和。
我把监控调出来。
公共关系部长：“……对不起。”
我点头：“出去吧，请汪明睿来一趟。”
她请我再给她一个机会，我想了想，问她：“首页飘红的帖子你没看吗？”
公共关系部长：“……”
这个帖子最终还是没压下去，采影的名誉受到极大的伤害。公共关系部长直接被我开掉，并没有外聘。
公共关系部的各位员工由现在面临的这场抄袭风波，直接开始竞争，最后谁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有效措施，谁升职。
法务部已经发律师信，拉出舆论风向的另一条可能性。
接下来就看公共关系部门的操作了。
先是采影官博声势浩大地发在微博上搞了抽奖，苏安灿第一时间转发，被坚定反对抄袭行为的正义网友骂了很多条。
在当下，网友和业内对她在这件事情上站采影的评价都毁誉参半。
苏安灿后来接受采访被问到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坚定地支持采影，苏安灿说因为相信那时候采影背后的人。
然后，发表无限期延迟推出这一季度所有设计产品的决定，无论被抄袭与否。因为采影要在自己的公司史上，永远记住这一天。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对“采影是否应该无限期延迟推出这一季度所有设计产品”的讨论超过了“采影和科韵究竟谁抄袭谁”这件事。
采影这一番操作，意外地收割到中端市场上的二十几岁白领们的芳心，之前分割出去的子公司销量猛增，稍微填补了一点因为无限期延迟推出决定，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财务数据。
很多大客户都不能理解采影的决定，甚至还有来公司指着鼻子骂我们的设计师的。
“老娘为什么来你们这儿下订单，还不是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设计。你们可倒好，抄袭人家的就算了，被发现了又知道羞不敢出产品了，早干嘛去了？！”
“当时我小姐妹可劲儿地劝我，不要来小公司做设计，小公司不靠谱，我还以为她是故意别我，不想让我好呢。没成想她说得对。我现在真是后悔后悔太后悔。”
“我不管，你们赶紧把钱给我退了，这不是诈骗嘛这不是！”
这位瘦的跟螳螂似的女士面部假体都要随着唾沫星子溅出来了，对接她的小设计师是个新人，低着头不敢言语，只能在她说到抄袭的时候敢怒不敢言地微微抬头以示反抗。
我上前阻止。
“梁女士，您是顾客是采影的上帝，本来您说什么我们都该听着的。但是我们的设计师是采影的灵魂，是采影得以存在的仰仗。您这么说我们小李设计师，她尊重您不敢说什么，我得代表采影替她说句话。”
“这次的所谓抄袭事件，采影是受害者，采影的全体设计师更是受害者。自己的设计被别人抄袭，无异于孩子被别人抱走。或者说，美貌被别人窃取。”
梁女士原本高傲的昂头站在一边不理睬我，听到美貌一词后，脸上的冰壳子莫名融化了一点，看着我点点头：“嗯哼。”
“所以这次我们要照顾您作为顾客想要独一无二的利益，不把被抄袭过的作品发行出去；同时又想照顾到我们设计师的利益，以这一季度产品的空缺，让后来人永远记住他们的眼泪。您一定能理解的对吗？”
“是可以啦。”梁女士娇俏挥手，以手掩面娇笑道，“哎，那就算了吧。我也不缺这点钱。”
“慢着！”我向身后使了个眼色，汪明睿即刻意会，请梁女士贵宾室详谈。
这批被抄袭的珠宝设计全是针对私人客户订制的，他们选择采影选择私人订制，一定是看中了私人订制的独特性。
因此他们是最难搞的，因为不缺这点钱；同时也是最好安抚的，同样因为不缺这点钱。
只要你能打动他们，那么什么都好说。
“你们做什么？”梁女士犹疑地跟着汪明睿往采影深处走去。
“宋董，您真的好厉害啊！居然能说服她，我看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嘴。”被我解救的小李设计师激动地看着我，眼睛里直冒小星星。
“好好上班。你们为公司做事，公司也会护着你们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径自往监控室走去。
我办公室里有监控数据，但存量极少且一般都没什么用处。真的到了要靠它发现蛛丝马迹的时刻，还是得去监控室。
监控主任是个年轻的女性，看着三十不到，名叫金从从，是我做黑客时遇到的朋友，很有个性，在采影上班就算有个工作，能给父母个交代。
我对她没有任何要求，问她对我有没有什么条款之类的。金从从想了半天，从屏幕前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相见不如怀念就行。”
当年她以裸眼看倍速视频且无遗漏而闻名全网，是被ＧＫＡ和ＣＰＤ都招揽过的绝对天才。
“来了，要我做什么？”
“帮我查点事。”
我把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请她帮我找找这段时间内行迹诡异的员工。
金从从伸手比了个“ＯＫ”。
我出去接刘晨昊的电话：“怎么了，刘大老板？”
刘晨昊带着笑意：“我是没怎么，倒是你怎么了，是不是招小人，最近采影接二连三的出事。”
我叹气：“大概是吧。不过也是一个机会，让采影更上一层楼的踏板。”
他的声音一起来，我就想到顾非烟，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昨天，不对，应该是前天了。”
“我前天去‘尖叫之夜’晚会遇到顾非烟，她说你们分开了？”
刘晨昊沉默了一会儿：“……分开有几天了。”
“你不喜欢她吗？”最初刘晨昊谈到顾非烟的时候，眼睛可是会亮起来的。
刘晨昊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喜欢。”
“我这辈子真的爱过一个人，后来也遇到过心动的，可心动只一刹那，永远都无法长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被他的情绪带进去，被动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