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没看,直接把电话挂掉,对小舟舟说:“妈妈今天谁也不理,就在这儿陪着你。”
“真的吗?”
“嗯!”
但是我兜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看着孩子逐渐黯淡下来的眼色,我决定直接关机,但是在掏出手机的时候,却看到了五个来自刘晨昊的未接来电。
我犹豫了片刻,跟小舟舟说:“妈妈去回个电话,马上回来。”
小舟舟乖巧的点头,不哭也不闹。
我心里的负罪感更加严重。
接通电话后,我还没开口,刘晨昊抢先说:“沫沫流产了。”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
魏以沫前天下午从我的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才一天不见就流产了?
我大为震惊。
刘晨昊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过来一趟吧。”
我看了看走廊尽头的病房,有些犹豫。刘晨昊也急了,他说:“你在犹豫什么,难道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迫切地想回到小舟舟身边。想到房间里小舟舟孺慕的眼神,我狠下心来拒绝了刘晨昊:“我今天有事过不去,你先在医院陪着她,我明天过去。”
“我知道了。”刘晨昊的声音有些冷淡。
我没放在心上,设置了飞行模式后回到了病房里。
甫一推门,小舟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看着他的笑脸,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了。
过了最艰险的时候,小舟舟和母亲的病情都有了很大起色,我也联系医院将两个人挪到同一间双人病房。
一老一少两个人开开心心的住院,连医生都说这是他入院以来看到的第一大奇景,看得人即好笑又无奈。
趁着医生和护士查房的时候,我悄悄把陆墨城拉出病房。
“怎么了,偷偷摸摸的干什么?”陆墨城不怀好意地发问。
我把魏以沫的事跟他说了:“我一会儿去看看她,今天母亲和小舟舟就交给你了好不好?”
陆墨城没有意见。
我在去另一家医院的路上买了些新鲜水果带过去。见到魏以沫后,她的神色很冷淡,从始至终都在避免和我的目光交流,看也不看我。
我以为她在因为上次的谈话生我的气,心说也不好强求,只好把东西留下,就要起身告辞。
“你满意了吗?”魏以沫口气怨怼。
她问得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接口:“什么?”
魏以沫一声冷笑,言辞刻薄道:“我真是个傻逼。”
说完,头靠在枕头上背对着我,再也不肯说话。
她的情绪明显不对,不是小女孩式的撒娇和闹矛盾,而是明确的仇恨。这种浓度的厌恶,肯定不会是因为上次的谈话。
我一头雾水地从病房中走出来,迎面遇到来送东西的刘晨昊。
我说:“你知道魏以沫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吗?”
刘晨昊探究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这要是再看不出来我和他俩之间问题,就一定是我的脑子有问题。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如果我知道魏以沫为什么和我生气,我不会明知故问的。我会问,就是真的不知道。”
“好,我信你。”刘晨昊说,“我先给沫沫送饭,晚一点找你。”
我先行离开,在附近的西餐厅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刘晨昊才姗姗来迟。
“魏东河被人绑架,废掉了双腿。”刘晨昊解开一颗西装扣子,坐下后开门见山道,“这件事你知道吗?”
“魏东河被人废了双腿?”我皱起眉头来,“你觉得是我干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和魏以沫对我的冷淡态度。
我有点不敢相信。在我的印象中,刘晨昊不是这么情绪化和肤浅的人,只从表象去揣测事情本来的样子。
刘晨昊也挺痛苦,他把脸埋在手掌中,闷闷地说:“我不知道。那天沫沫从你公司回来后,魏东河就来派人来找她了,说你始终不肯放过他,表面上答应沫沫不再追究,背地里却让人绑架他,打断了他的腿。”
“所以魏以沫一气之下流产了?”
“不是。”刘晨昊说,“她急着去看魏东河,踩到了自己的拖鞋,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导致流产。”
我沉默片刻,问他:“所以魏东河的腿真的断了吗?”
刘晨昊点头:“真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的倒在郊区的一条臭水沟里,身上落满了蚊蝇,很惨。”
他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仍然写满探究。
“是啊。”我感叹道,“跟他有仇的人只有我,他推到我头上来也算精明。”我们之间还真是不死不休的仇恨,魏东河被人打了,哪怕不复仇也要把这盆子脏水泼到我头上来。
看样子不能再等了。
我的心思转了一圈,决定把通过魏东河寻找伤害我父亲的幕后黑手的事提上日程。
我心里正在规划要怎么给魏东河落套,刘晨昊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说:“或许你没有做这些事,但是你能保证陆墨城没有做吗?他那么爱你,为你做些什么不足为奇。”
刘晨昊是知道我和魏东河之间的仇恨的来龙去脉的,现在他话语中隐隐的怨怼让我觉得讶异的同时也有一丝心凉。
我说:“晨昊,我和魏东河之间的事你是知道的。不说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友情,就单从道义角度出发,如果我真的让人打断他的双腿,我错了吗?”
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刘晨昊浑身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打醒了一样。
他局促地坐在我对面,垂下眼睛去不敢和我对视。
“爱情会让人盲目。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我对他伸出手去。
刘晨昊不理我,我耸耸肩,也没觉得尴尬,收回手准备离开。
脚踏在过道的时候,我又回身跟他说:“我回去问问陆墨城,如果真的是他对魏东河出的手,我们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夫妻面前。”
免得彼此都觉得尴尬和膈应。
刘晨昊的手徒劳地伸了伸,最终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我上了车就给陆墨城打去电话,问他在病房里吗。
陆墨城说:“没有,我出来抽根烟,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