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笔的笔尖在纸张上发出“莎莎”的声响，魏以沫无措地站在我身旁，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魏姥爷。
魏姥爷拍了下她的胳膊，笑眯眯道：“签字吧，小姑娘家家的也该有些东西傍身，以前我想把东河集团给你母亲的，她死活不要，说出嫁从夫，傻姑娘。”
魏姥爷在一旁碎碎念，魏以沫听了却是直接僵住。
她慌乱地看了我一眼，我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将手下的句号画好，把合同收起来。
魏以沫接收到我的眼神，低头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去。
“把这个也签了吧。”我把自己手里的文件递过去，魏以沫明显愣了一下，喃喃念道：“乙方宋如芸自愿将全部股份转赠给魏以沫，身份证号——”
“阿芸，你这是做什么？姥爷给你的，你拿着就行。”
我笑了笑，淡淡地摇头：“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再给我一个公司我也没那个精力去打理。不如就把它全部交给你，拿这个公司来练手。”
按魏东河的尿性，东河集团估计不会有魏以沫什么事了，魏姥爷自己公司里的股东们一个赛一个的人精，把管理权交给魏以沫相当于把唐僧送到妖精嘴里，没有不往下咽的道理，他们能让魏姥爷把股份完完整整的交给魏以沫就算他们仁慈了。
其实我能明白魏姥爷的心情，他希望我坐镇苏氏集团，能给他外孙女留住些东西。
只是我实在没有染指别人物品的意图。
魏以沫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要不要签字，眼巴巴地看着魏姥爷，最后魏姥爷一挥手：“签吧。”
魏以沫签完字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忸怩了很久才对我说：“阿芸你跟我去卧室一下，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不疑有他，跟着魏以沫来到她的卧室。
“你要说什么？”
魏以沫说：“阿芸，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魏以沫毕竟有过黑化岁月，我也不好说她究竟背着我做了什么，只好回她：“如果你再不说，我现在就会生气。”
我很坏。
但是很有用。
“啊！”魏以沫扭着手指挣扎了一会儿，低着头缓缓道，“其实宋艾嘉和苏子敬在一起跟我有关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听到“苏子敬”三个字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再加上她低着头，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讲完的。
魏以沫误以为我在生气，所以不讲话，连忙解释说：“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当时鬼迷心窍了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芸，我要是知道她会是这样的人，我肯定不会去霍卫尼克的画展的。”
“我要是不去霍卫尼克的画展就不会碰到她，不碰到她就不会给她和苏子敬创造机会在一起，这样她就没机会再靠近你了，对不起！”
我被她连珠炮似的话打的有些迷糊，但是在一堆字眼里牢牢抓住一个时间点：“哪个霍卫尼克的画展？”
“3月份在荣冠美术馆那场。”
这样的话月份对不上啊！
我豁然起身：“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也不清楚，大概四五月份？”
宋艾嘉住院的时候医生出具过她孩子的日期，28周，明显对不上，有孩子的时间比宋艾嘉遇到苏子敬的时候还要早，更别提他们正式在一起的时间了。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魏以沫还在絮絮地道歉，问我可不可以原谅她。
我上前去抱住魏以沫，拍了拍她的脊背：“我中间抛下过你对吗？”
“嗯。”魏以沫的声音在哽咽。
“那时候的你真的是你吗？以沫，只要你永远做善良正直的人，我们就永远是好朋友。”魏以沫还要说什么却被我拦下了，“你不抛弃我，我就不会抛弃你。宋艾嘉的事我不在意，她不值得我在意。”
“阿芸。”魏以沫喊住我，“谢谢你。”
我向她摆摆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厅里没有人，问了管家我才知道陆墨城在书房陪魏姥爷下棋呢。
我给陆墨城打了电话，他接起来很快：“怎么了？”
“公司出了些事，我要临时过去一趟，你可以送我一下吗？”
我们从别墅到魏姥爷这边来没有司机，他不送我谁送我，难道要我走着回去吗？
正想着，陆墨城和魏姥爷推门出来。
魏姥爷说：“听说你要回去一趟，还要叫墨城开车？！”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显然很生气。
“家里有司机，让他们送你回去。”
“小陆要陪我下棋，好不容易来一个手没有那么臭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放走。”
一边说，一边拖着陆墨城往书房拉。
“不行。”我大声抗议，“我就是要陆墨城去送我！他送完我再回来陪你下棋不行吗？”魏姥爷不为所动。
我只好继续道：“你抓住一个下棋不错的使劲下，人家不会害怕你吗，怎么可持续发展呢！”
魏姥爷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把人放走。
管家还挺不高兴的：“小姐，这饭都做了，您不吃多浪费。这道松露是特地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我跟陆墨城又被劝下吃了顿晚饭。
饭毕，我和陆墨城很快就告辞，坐上车离开，他单手松了松领结，声音沙哑磁性，慵懒道：“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劫色！”我推他的胳膊，身体上避免沉迷于美色，嘴上又很不诚实：“你又没有。说正事儿呢，宋艾嘉就是吴璐茜这件事你知道吗？。”
陆墨城想了很久，点头：“知道。”
我就知道荣城没有什么事会逃离陆墨城的监控，因而继续道：“那她的孩子不是苏子敬的事你知道吗？”
我以为陆墨城会直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没想到他矢口否认，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苏子敬会同意结婚吗？”
“是啊，可是——”我将自己从魏以沫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他，陆墨城也陷入了沉思。
“你能替我查一查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