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不情不愿的让陆墨城进了卧室,他看到乱糟糟的房间时眉头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我将**棕白的猫咪抱枕挪了挪,又准备去挪那只占据了大半江山的灰色海豹。
“宋如芸,你还这么少女心的吗?”陆墨城难以置信的抱着我丢给他的海豹,伸手抓了抓海豹的小尾巴。
我白了他一眼。
女人到什么年纪都是有少女心的。
不过我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停下了动作,我在反思自己刚刚究竟在做什么,说好的要离他远一点,虽然答应短期内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公众眼睛之下,但这也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我凭什么要留他在这过夜呢?
更何况,这男人本就和我不是圈子内的人,我喜欢的这些小玩意儿是他所不耻的存在,这样的婚姻能够幸福吗?
我脑海中思绪万千,望着陆墨城的眼神就跟着复杂起来。他紧张的眯了眯眼睛回望着我。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从他手中夺过那只海豹,轻笑着道:“我突然意识到你并不会喜欢这些小东西,但是我喜欢,而且是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会继续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克制了自己所有的喜好就为了迎合你的喜好,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他走上前来,又抱起那只被我放在角落的条形棕白猫咪。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萌物的画面怎么都有点违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贯冷面不苟言笑的陆墨城!
“我可以试着喜欢,它摸起来很软。”他简短的评价道。
我那一肚子的窝囊话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盯着他道:“你不喜欢就别勉强抱了,就好像你曾经不喜欢我就不该勉强娶我回去的,现在你弄明白你是爱我,还是不甘心了吗?”
他皱着眉,揪着猫咪耳朵。
我觉得很有必要给他开个心理咨询。
“宋如芸,我认为我爱你这件事不用怀疑。”他干脆利落的果断下了结论。
我摇摇头,不太理解他的不用怀疑该怎么定义。
“我**很小,要不你还是回去,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之前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大多时候你也没有和我一起睡,所以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的。”我淡淡的道,心底升起一股酸涩的味道。
他丢下猫抱着我,眼底是浓郁得散不开的情意,“以后我会让你慢慢习惯的,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趁我犹豫的时候,他又补了好几个条件:“我会带你认识圈子内的人,教你怎么去跟他们打交道,也会帮助宏天渡过这次难关,还不行吗?”
“不行。”这些条件里,没有一样是他会对我好的保证。
不知是他笨拙,还是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我推开他,认真的问道:“以后你妈欺负我,你还会默不作声吗?”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她不会再欺负你。”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如果想安安稳稳当富家老太太,就不要找你的麻烦。”
我惊讶地瞄了他一眼,见他表情不似作假又问:“以后你身边有其他妹子对你示好,骂我配不上你的时候,你还会冷眼旁观吗?”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低声在我耳边道:“对不起,我那时候……”
“说以后。”我道。
陆墨城清了清嗓子,“以后我会告诉她们,配得上我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的心稍微安定下来,可随即想到自己身份一事还没能尘埃落定,真正的魏以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
现在的生活就像是空中楼阁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跌落泥潭,我怀着心中的不安,拉着陆墨城的衣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以后魏以沫醒过来了,你还会丢下我么?”
这个问题他考虑了很久,才慎重其事的对我道:“不会,我永远不会再丢下你了。”
那时候我只觉得承诺很动听,心中的坚冰有了融化的迹象。却没有想到一时的信任,竟然会再之后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一晚陆墨城陪着我整理了房间,在凌晨时分,两人相拥而眠。
他是第一次用守护的姿势抱着我睡觉,我闭上眼之前,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你还需要多久才能回到我身边呢?”他略带悲戚的问了一句,手抚摸着我的后背。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心中的空洞仿佛在瞬间被填满。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我依然不敢就这么贸然的回到他身边。
迷迷糊糊间睡着了,梦中是我和陆墨城的婚礼,那一天来了许多人,陆家的人,还有魏家的人。
那时候杀人犯还没有从牢里逃出来。
那一场婚礼,我用魏以沫的身份嫁给了陆墨城,我眼中满是爱慕与期许,但是陆墨城眼中毫无波澜。
他在把戒指戴在我手上的时候,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一般,猛的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然后对着从我身后缓缓走来的小姑娘道:“沫沫,你终于来了。”
沫沫?
是了,那些信件上陆墨城就是这么叫她的,但是和我在一起之后,陆墨城没有一次叫过我沫沫。
那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被套在了魏以沫的无名指上,而我在宾客的指指点点下迎来了一盆冷水。
魏以沫指着我骂道:“我拿你当朋友,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还要取代我的身份,睡我的男人?”
那口吻活脱脱就是魏以沫直爽的性子,我一时间又惊又怕,身子颤抖起来。
恍惚间有人叫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如芸,宋如芸,你醒醒。”
我睁开眼,入目的是陆墨城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脑海中回**起魏以沫的那句——睡我的男人。
我猛地推开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都已经被汗水浸透,额上脸上都是涔涔汗珠。
陆墨城给我倒了一杯水,“梦见什么了?”
“梦见有人来找我算账了,说真的这些年来我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唯一抱愧的,就是魏以沫了。”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陆墨城就耐心的听我说完了这个荒诞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