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加州,某庄园。
管家一身制服,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个贵妇人身后,看着贵妇人捏着平板的手,指节发白,脸上的神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管家恭敬的弯身,右手贴胸,行了一个标准礼,“夫人,您大可不必这么焦虑。
国内的事情,咱们早就开始布置,就算现在折损了一个纪泽修,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管家脸上毫无情绪,说话也毫无感情。
贵妇人心底平定了许多,淡淡的抬眸,盯着身边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有些不确定的问,“是吗?”
管家颔首,“当然,我们在国外,他们鞭长莫及,且……故少爷那边还没分出高下,我们不必这么自失理智。”
可贵妇人依然觉得哪儿都不对,跟预期的那些计划,没有一样是对上的。
她才会格外的焦躁,不安。
“故儿那边没什么事吧?”
管家,“无事,虽然最近剧组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但是故少爷跟我说,不必在意。”
贵妇人,“嗯,我总是相信他的,席家,能有他今天的地位,都是我筹谋来的,希望故儿不要让人失望,早些将我接回去。”
她离开国内已经太久,太久了。
管家嗯了一声,“夫人,有件事,故少爷让我请示一下你。”
“说。”
“故少爷让我问您,当初让傅余染死亡的事情,私下里的交易,都抹干净了吗?年少爷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故少爷争出一个高下,很大可能跟这个有关系,现在的年少爷还好说话,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故少爷担心的是,如果年少爷察觉到了什么,担心他狗急跳墙,到时候,别说完成我们一统席家的计划,就连他自己,也会自身难保。”
沉默,突然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贵妇人脸色苍白,“他长这么大了,难道没有一点自己的人脉和做事风格吗?
被人这么捏着鼻子走,可真是有出息。”
管家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说话,什么时候,自己该闭嘴,对于贵妇人的言论,他没有任何表示,席故是贵妇人的儿子,贵妇人可以打骂愤怒,但是作为一个佣人,他就没有这样的资格。
发泄心底的情绪之后,贵妇人道,“你去回复他,很干净,他只要赢过席年,一切计划都不只是计划。”
管家明了,“夫人,还有一件事。”
“什么?”
“故少爷问,既然傅余染已经死亡,那么席年找的人也就不存在了,既如此,您这边为什么要抓着那个姑娘不放?那个跟傅余染同名的姑娘?因为那姑娘是薄言的妻子,所以现在事情正在往复杂的方向发展。
故少爷让您小心周围的一切,因为据他所知,薄言在这边也有一定的消息来源,担心触及到他的底线。”
贵妇人端着茶杯的手,倏然一紧,猛的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管家尽职尽责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贵妇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看得出她压在心底的紧张,“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报?”
管家遮掩眼底的暗色,“夫人抱歉,之前,我在外处理其他的事情,这些小事没在意,也就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最佳时间,我以为,夫人比我先知晓。”
贵妇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似乎想到了什么而脸色稍微扭曲,“给我随时注意这件事,还有,纪泽修这个蠢货,为什么会招惹上薄言?”
管家面露不解之色,“夫人,这位薄言,可需要重点关注?”
贵妇人神色有些恍惚,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淡淡道,“谈不上其他什么,但是薄家,不能惹,薄家跟司家关系极好,你是不是忘记了司家大儿子,在咱们待的这个国家,已经驻地了二十几年?”
管家恍悟,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脸色稍微有些难看,“我会让人关照纪泽修。”
贵妇人苍白脸点头,“好,尽快去办,说不出话的人,最能守住秘密。”
管家神色忽闪,坚定的点头,“是,夫人。”
……
薄言回到家,薄妈妈还在等他,看到脸色极其阴沉的儿子,薄妈妈一愣,她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阴沉脸色了,见到薄妈妈的一瞬,薄言敛尽身上的一切戾气,脸色缓和,“妈,还没睡呢?”
薄妈妈嗯了一声,看着他,“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厨房里有留给你的汤,去喝一点?”
“嗯,好的,妈您去休息吧。”
薄妈妈担忧的看着他,“小七,你是不是……算了,你一向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孩子,我问这么多干什么。
喝完汤,就去陪执执睡觉,他半小时前还在这里等着你呢,小家伙不愿去自己房间睡,在你跟宝宝的卧室;
睡觉之前,还担心你会半夜将他抱回房间,我可跟你说,我跟执执保证了,说会说服你让他跟你一起睡的,你别拆妈的台。”
薄言脸上残留的冰冷褪尽,一抹柔色渐渐爬上脸颊,眼底带着温柔,他手搭在薄妈妈肩上,催促着薄妈妈去休息,“嗯,我知道,我不会的,妈,您快些去休息,我自己去厨房。”
薄妈妈看他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点头,“好,那喝完汤早些上去休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好。”
薄言回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睡得其仰八叉的执执,穿着纸尿裤,小背心已经翻到了肚脐之上,两只手握成拳,抵在自己下巴,睡得香甜。
他走过去,给执执盖好被子,转身去浴室,睡前在执执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宠溺的吻,执执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气息,小身子毛毛虫一样往薄言怀里蠕动。
有些迷糊的睁开完全睁不开的眼睛,“爸爸。”
声线又软又萌,叫得薄言心底一片温软,他大手在他小脑袋上揉了揉,声音溺宠的在他耳边响起,“宝贝,爸爸回来了,睡觉,嗯?”
执执将小脑袋搁在他肩窝,两只小胖手全都塞到薄言脖颈里搂着薄言,这才找到了安全感,萌软的睡了过去,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薄言失笑,对儿子的睡姿,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