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芸才从沉思中“挣脱”出来,不无忧虑道:“此人与你究竟有何关联?现在还难以定论。不过就如前所述的情形推断,此人一定是竭力试图闯入你的梦境却一时不得其门而入。他一定是掌握了你身体内的某种特殊的基因信号,因此,一旦当你进入睡眠状态,他便可很快感应到,并顺藤摸瓜捋着思维元向你的大脑皮层渐趋逼近,企图掌控你的梦境,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陶鹏叹息道:“有这样可怕?那我以后岂不是连觉也不敢睡了?”
“哎!”安芸轻轻抚摸着陶鹏乌黑而浓密的发丝,柔声道,“小宝贝儿,谁叫你命中注定是一个如此特殊而重要的人物呢?想开些吧!危险无处不在,但也无需过虑。毕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不过,鹏哥,话又说回来,磨砺锻炼人,你的本领也是日益见长啊!”
“此话怎讲?”陶鹏问道。
“他竭尽全力未能进入你的梦境,你却同时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并本能而敏锐地捕捉到他思维中的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元,否则你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在他的记忆里做一个悠闲看客的。这说明你的反通梦技能已在实战中不知不觉得到了提升,或许你的功力已不在他之下,恭喜你啦!”安芸在陶鹏的肩膀上亲昵地拍了拍,以示鼓励。
“那么此人究竟会是谁呢?有这样的记忆,他的经历也太可怕了!”陶鹏自言自语道。
“讲讲梦的后半部分吧,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下面你就出现了……”陶鹏有板有眼地将下半截儿梦叙述完毕,深情地望着安芸道,“或许正应验了那句‘日有所思,梦有所想’的俗语,梦中的你依然对我们俩人的发展前景充满疑虑,这完全是杞人忧天!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答应我,芸儿,别再胡思乱想,好吗?”
“很抱歉我疑神疑鬼的态度给你的心理带来了阴影,害得你连觉也睡不踏实,给你陪个不是吧!”安芸略带忧郁道,“不过你如此挂念,我还是很欣慰!我可以对天发誓:苍天可鉴,我安芸今生今世只爱陶鹏一人,并愿意伴他走完漫漫人生,为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即使真的发生了我们所担心的‘意外’,我也愿为你守候终生,期待奇迹的出现!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虽如此,安芸心中却总觉不太踏实,她隐隐觉得仿佛是命中注定,似乎冥冥之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左右着一切,自己身不由己……
“守候终生倒大可不必,只要执着追求就足够了。倘若出现异常状况,还是不要贻误了自己,我只是不赞成你的那些悲观论调。”陶鹏颇为大度地笑了笑,“再说了,发誓又有什么用?誓言有时并不靠得住!不过,你既已上了我的‘贼船’,想要脱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会把你套牢!要知道,论死缠烂打,我可是无人能敌,恐怕你今生今世再难逃出我的‘魔掌’啦!”
安芸也笑道:“我若非心甘情愿,你死缠烂打又有什么用?不怕我告你个流氓非礼?”
陶鹏搂住了安芸的纤腰:“我非礼你了,却又怎样?难道真的忍心将我告上法庭?”
安芸面带红润,道:“听你的意思,我还作不了自己的主了是吧?”
“或许是吧。你我之间早该不分彼此,你的一切还是交由我来代理吧!”
“哼!什么歪理邪说?还不是想随心所欲欺侮人家?”安芸嘟起了小嘴道。
“欺侮你?又怎么敢?其实,在我的心中一直把你当作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我便似一个护花使者,时刻侍卫在你的身边,不允许任何人胆敢‘以身试法’冒犯于你,我若‘执法犯法’,岂不罪加一等?”陶鹏“委屈”道。
“别乱戴高帽啦,你的这番‘情意’我可消受不起,看来你注定是我命中的克星……”
“哈,是福星也说不准哩!”陶鹏一脸的坏笑。
“有什么办法?遇到你,也只好认命啦!好啦,不扯这些闲篇子,该干点儿正事儿了吧?”安芸道。
“我就从来不干正事儿吗?”陶鹏笑道。
“问你自己啦!”安芸调侃道,“还别说,你偶尔还是可以办点儿正事儿的,没冤枉你吧?”
“承蒙夸奖,有什么话儿不妨直说。”陶鹏道。
“是这样!眼下正有一件天大的事儿等着去完成,而且还非你莫属!”安芸道,“不过可要提醒你,下面要完成的任务不仅责任重大,而且凶险无比,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什么话儿?”陶鹏道,“啥样的危险咱没经历过?说实在的,这条命早就不属于我自己啦!既是蒙你所赐,顶多还了给你便是,要我打退堂鼓,却是万万不能!再说,这个面儿我也栽不起!”
“知道就好!”话虽这么说,安芸心中却也不无忧虑,她毕竟牵挂恋人的安危,“任务的重要意义,阈主任讲得够透彻了,我无需赘述,具体的还要好好准备一番儿。此次行动责任重大,因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什么?你也要参加行动?”
“干嘛一惊一咋的?不可以吗?”
“万万不可,太危险了!再说,上天注定由我完成的任务,你去了只会是拖累!”陶鹏斩钉截铁反对道。
“你去得,为何我便去不得?还不知谁拖累谁呢?”安芸气鼓鼓反驳道。
“不行就是不行,多说无益,待会儿我会向阈主任严正声明!”陶鹏态度依然坚决。
“我的好哥哥,”安芸见硬的不行,便又来软的,“我知道你牵挂我的安危,是为我好。不过,请相信我绝不会有事儿的,就让我去嘛!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陶鹏道:“怎么耍小孩子脾气,这么重要的任务是闹着玩儿的吗?要是坏了大事儿,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听话,芸儿,还是留下来耐心等待我凯旋的消息!”
“说好患难与共、永不分离,这么快就忘啦?”安芸脸色沉了下来,“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依我看,还不是想再结识一位美貌姑娘,好把我一甩了之,是不是?给我从实招来!”
“天地良心,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我又怎么可能再有心思去看上什么劳什子‘美貌’姑娘?况且,即便再美貌的姑娘又如何胜得过天仙一般的芸儿妹妹?”陶鹏哭笑不得,却不觉着了安芸的道儿。
“干嘛尽捡好听的说?谁知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不是三岁孩童,想哄我可没那么容易!”安芸步步为营。
“你这丫头怎么恁地小心眼儿?好啦,你若喜欢就一起去吧,真是拗不过你!”安芸的话正好戳到他的痒处,陶鹏有些无可奈何。
“多谢鹏哥!”安芸笑逐颜开。
“唉,不对,怎么让你给带‘沟’里去了?”陶鹏这才恍然大悟。
“为时已晚了吧,鹏哥!”安芸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出尔反尔算什么男儿丈夫?”
陶鹏憋红了脸:“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不会答应!芸儿,其实只要你能安然无恙,我的心里便有了主心骨。再也不能让你以身犯险了,否则我即便完成了使命,人生又有何乐趣?”
“干嘛这样说?”安芸道:“你又为何一口咬定我会有危险?实践证明,每次遇险,我的安全系数总是比你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