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鞋子翻身上*床,颜思源让慕白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两人面对面侧躺着,郑重其事的对她说道:“白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伸手沿着他侧面俊美料峭的线条游走,慕白秋的唇角勾出一抹调皮的神色。
伸手捉住她的手指,他目光中的认真让她无视忽视。“在我处理好段天启的事情之前,你一定不能再轻举妄动可好?不要任性,不要离开我的保护范围,不要让我担心,可好?”
“好。”垂下眼睫,慕白秋敛了唇角的调笑,认真的答道。眼底,却有一抹流光飞快的闪过。
“等我将段天启的势力连根拔除,为慕先生报了血海深仇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好?”颜思源唇角的笑容,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可慕白秋心底,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杀了段天启,父亲的血海深仇就真的得报了吗?那,还有其他罪有应得的人,没有受到该有的报应,父亲他泉下有知,又能够安息瞑目吗?
陷入沉思之中的慕白秋,浑然不觉自己脸上此刻的阴郁之色和眼底的那点迷茫,已经被某人尽收眼底。伸手撷住她的下巴,颜思源深深地注视着她,似要望进她内心深处一般。“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不自然的笑了笑,慕白秋眨了眨长长的黑睫,试图掩盖自己眼中的风云起伏。
“白秋,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叹了口气,他丝毫不给她退缩逃避的机会。“我以为,咱们之间任何事情都可以坦诚的,不是吗?”
既然她一直不肯说,那么,他是不是也不能一直这样纵容下去了?!毕竟,有些东西他不能让她一直逃避下去,当年的真相,无论她信与不信,他都应该让她知道才对。
“是。”点头附和他的说法,慕白秋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白秋……”看着她那心不在焉的笑容,颜思源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坦诚吗?”见他紧紧地逼视着自己,让自己逃无可逃,慕白秋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烦躁。挑眉看向他,她的神色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嘲讽。
那似讥似讽的眸光,带着几分别样的妩媚的流彩,让他情不自禁的晃了一下心神。心中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颜思源眼中波澜翻滚,却又瞬间隐入沉沉的眸子中。点头,他一字一顿的答道:“是,任何事!”
“包括当年的那件事情吗?”慕白秋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下来,眼底有深沉的痛色,一闪而过。“思源,你明知道那是我们之间不能言及的禁区,你明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你明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不能跨越的鸿沟,你为何还要逼我?”
眼见着慕白秋一点一点的激动起来,情绪也慢慢开始失控,那双粉拳打在他的身上,虽然不十分痛,却让他心里异常的难受。牢牢的将她揽入怀中,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犹如安抚一个孩子一般。颜思源的声音低沉而慈爱。“你听我说,白秋,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相信我,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那是怎么样的?颜思源,你别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能有假吗?”闻言,慕白秋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些年以来压抑在心底难以发泄的痛楚,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此刻的慕白秋,就像个孩子一般,有些无理取闹,更多的却是伤心委屈得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
“可是白秋,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相的!”知道要在这件事情上说服她,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颜思源也不心急,只循循善诱的说道。“也许我们看见的,恰好就是假象而已。”
“假象,什么是假象?颜思源,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父亲当年与段天启联手残害我父亲,只是一个假象而已?!”闻言,慕白秋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微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哎……白秋,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颜思源欲言又止。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言语是一件多么无力的事情。因为太深知,当年的事情带给她的伤害有多么巨大,在她身上烙上的烙印是多么的深刻。所以,他到了嘴边的话,才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为什么不说?”见状,慕白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似讥似讽的笑道。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幽幽的叹息一声,颜思源眼底蕴藏的细碎迷离的光芒,那样深邃,那般寥寂,却又若隐若现,让她不禁以为那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如果你连试都不敢试,又怎知我不会信呢?”心底那块深藏的坚硬的一角,被他温柔似水却又那般忧伤的目光这么轻轻一触碰,竟然有摇摇欲坠的感觉。“思源,不要拿你心中的想法,去衡量别人的心思!”
颜思源心中一动,抬起手,轻轻撩拨开她肩头的发丝,指尖若有若无的从她颈脖处滑过,带着一丝轻缓的低凉。“如果我说,当年的事情,父亲只是迫于无奈,所以才一面假意答应段天启,跟他周旋着;一面试图放走你父亲。谁知却被段天启的手下无意中发现了父亲的企图,才会导致当年的结局,你信么?!”
几乎是一口气将隐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脱口而出,这一刻,颜思源是那样的迫不及待,不知是早已想将这些话告诉慕白秋,还是怕自己说到一半,就被她打岔了。
“你是说,当年颜伯父,并非真心想要害我父亲的?”挑眉看向他,她的眼底明明清澈无垢,却又深得让他看不清楚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是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当年的事情,真的是一场误会而已!”郑重其事的点头,颜思源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年颜伯父与父亲,乃至交好友。对颜伯父的死,父亲也悲痛欲绝。若不是势单力薄,加之有母亲与我和思源俩兄弟让他无法放心。只怕他当时,就替颜伯父报仇了。是以这么多年,父亲明明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也明明知道这些事情,有可能将颜家拖下万丈深渊,他却从来也没有阻止过我!”
“别说了,思源。我信,我信你!”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流光,慕白秋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