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四她不见了?”付南往后看,正看到太子站在他们身后,显然是听到了他说的话,也是一脸的慌乱。
“付南,到底怎么回事?”荆之痕稳住心神问。
“付北今天去梅庄看四公子,谁成想找遍了整个梅庄都找不到人,梅庄主派人四处寻找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他们也曾怀疑是上次那批神秘人做的,可是据他们的探子回报这群黑衣人在贞国大军南征后突然消失了,在城中已然找寻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
听了付南的话,燕连突然忆起之前在皇城南门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现在想起,虽是女子的打扮,可那熟悉的身影完全是心中那人啊!
心中恍然大惊,既然当时她在那,肯定听到了大军遭到埋伏陶简被擒的事,依着她的性子。。。
“不好!”燕连连忙召来手下的人吩咐道,“派一支信得过的队伍往南征的路线沿途寻找,不管是单身的男子还是女子都要细细盘查!”
手下刚要领命离去却被荆之痕阻止,“这是莫离山庄的事,我自会解决!”
话一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皇宫。
燕连望着南方,手中紧紧握着那支折断的蜻蜓簪,指关因为用力而泛白。
虽然恨她,恨她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他为了她情愿放下所有一切包括。。。而她,以如此残忍决绝的方式抛弃他们之间过往的一切,她以断簪暗喻他们破裂不可挽回的爱!她原来,也是恨他的!
只是,当听到她不见了,想到她孤身一人前往战场,以她的个性肯定会去救陶简,可是。。。她势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想到她苍白的面容,黝黑的眼眸,望着自己时的绝望!他闭上眼,不敢回想那日师父一剑刺在她身上时自己碎裂的心痛!那样的痛,他根本无法承受!所以他别开眼,连看都不敢看她!
小四。。。你为何总是这般任性。。。难道非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一路上,莫青廷不敢多加停留。为了方便出行,她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衫,脸上因为多日的赶路风尘仆仆,一张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污渍,倒正好掩盖了她的绝世姿容。
路上已经跑坏了几匹马,她怕这匹再支撑不住,只好停在一处茶水铺休息一会儿。
茶水铺里坐着几个和她一样的赶路人,见她往南走,忍不住问道,“小哥,南方战事正紧,路上可不太平啊!”
“各位大哥,只因小弟家中来信道老父身体抱恙,无奈只好往回赶,还请问各位大哥,南方战事现在如何了?”
“哎,我们都是从南郡出来的。虽说战事还未蔓延至南郡,但传闻西鸣国倒戈啦!西鸣国主联手南方诸国,再听说南蛮子不知用什么办法窃得了我们的作战计划,我军现在岌岌可危啊!”
“什么!”西鸣国的立场一直是中立的,宣仁帝也曾派使臣前往探过西鸣国主的口风,那西鸣国主明确表示不会参与这场战事,可如今突然倒戈,要知道西鸣国是南方小国里势力最强的国家,如果他们一参战,大师兄他们就危险了!
“听说靖王已经囚禁了王妃,却让那西鸣国的二公主逃了!靖王正派人四处捉拿呢!”
“哎,真要和我们作对,他们还会在意嫁过来的公主吗!”
她手中茶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二公主潜逃?!为何要劳师动众派人四处捉拿?难不成泄露军机的就是她?
她一定是奉了她父皇的命令潜伏靖王身边,好探得军机!这个二公主,她早看出她不是个一般人!
付了茶钱,她翻身上马,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前线,二师兄,必定也是遭了这女贼的奸计了!不知他如今是生是死,她的心里忧心不已,二师兄虽然不像三师兄从小和自己一处长大,他寄情山水喜爱逍遥最是放dang不羁的一个人,小时候又老爱欺负她,可是,她知道二师兄心里是疼自己的!
她伤心的时候,二师兄会逗她笑,陪她胡闹,带她做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坏事”!还记得二师兄带自己去逛青楼,爬到屋顶看星星,偷大师兄的酒喝,夏日里带她去后山的冰洞里吃冰椹子,冬日里去厨房烤红薯吃,二师兄爱玩爱闹爱笑,二师兄会对着自己喊“莫小狐狸!莫小狐狸!”!
“驾——”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下,心中默念,二师兄,你要等我!
一路疾驰,当她看到靖王府三个字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靖王府中,燕厚在客房外来回踱步,烦躁不安,正要派人进屋询问,请来的郎中先生正好推门出来。
老先生朝燕厚行完礼说道,“小公子连日奔波再加上旧疾在身,身子虚弱,我开张补气血的药方调养几月应无大碍,只是切忌不能再过多操劳。”
燕厚让下人带老先生下去开药,自己走进房内,丫鬟们正在给昏迷中的莫青廷清洗脸上的污渍,看到他进来福身行礼,他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接过丫鬟手里的锦帕,沾了清水细细为她擦拭,原本沾满风尘的一张脸在擦洗下显出她的本来面貌。
细长的眉,英挺中带着女子的娇媚,长而密的羽翼下一片阴影,秀气的鼻梁,薄凉的双唇,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在一起,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手指划过她皱紧的眉头。
她一个惊颤从昏迷中惊醒,眼中慢慢聚起光,看到床边的人,还未说话就翻身下床跪在他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燕厚惊讶道。
“求王爷成全!”她来这里是为了救二师兄,可是她既不是军中之人更不是朝中大臣,光靠自己连军营都进不去,又如何救人?眼前,只有靖王爷有办法帮自己了。
燕厚忙扶了她起来,“我是想问你,你千里迢迢从燕城只身赶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被燕厚搀扶回**,燕厚细心的替她盖上被褥,她两眼湿漉漉的看着燕厚,薄唇轻启,“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和师兄们一处习武读书,因我年纪小,师兄们从小偏爱,待我如亲人,我却始终没有机会报答。而今二师兄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王爷,青廷虽无大才,但国难当头,师兄有难,我理应竭尽所能杀敌卫国啊!”
她一番话说的动情动理,铿锵有力,燕厚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可是,以你一人之力如何救出你师兄呢?”虽然佩服她的勇气,但战场残酷壮烈并不是她一人就能力挽狂澜的。
“王爷,请问您府中那位教书的先生现今何在?”她双目炯炯看向燕厚
“怎么突然问起他?”燕厚不解。
“我有要事找他。”
“可是此人好几日前就离开了,我当他怕战事祸及到南郡才离开所以也未加阻拦。怎么,你找他有什么要紧的事?”
听到那位先生已离开,她眸中瞬间黯淡,但又听燕厚突然说道,“不过他临走前交与我一样东西,说是如果有人点名来寻他就将此物赠与那人。”现在想来那位先生倒是神机妙算,竟然知道莫青廷会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他。
“是什么东西?”她紧张的问。
“你等等。”燕厚传令下去让人把那位先生留下的东西拿过来。
侍从抱了个用罗布包好的长形物体过来,打开外层包裹严实的布,露出一架通体青绿的古琴来,那琴通身用青玉制成,琴头雕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琴身在灯光下印出清亮的光。
因为对那位先生的承诺,燕厚从未打开看过罗布中包的东西,现在看到也觉眼前一亮,这可是一把稀世好琴啊!玉弦相配,弹奏出的琴音能连绵几里之远,琴声绕梁久久不散。
看到古琴的那一刻莫青廷心中已有计较,而当日偶遇的那位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当初原该与他行大礼以示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