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洛儿——”
“母妃——”他跌跌撞撞飞扑到母亲身上,手指摁在她胸前的伤口处,“母妃,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洛儿。。。”身上衣物早已凌乱不堪,身上的血正一点点流逝,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可她却死死的抓住儿子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要记住,一定,一定要活下去!为了越华国。。。也为了母妃。。。洛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活下去。。。”
“不,母妃,洛儿要与母妃在一起。。。洛儿要和母妃一起活下去。。。”
“不要哭,洛儿。”她的手抚上儿子的面容,手上的血沾在他的脸上,“洛儿,越华氏是最古老智慧的族群,你是越华国的太子,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人,在你身体中流淌的血液至高无上。。。所以,你不可以哭。。。”
听着宫殿外此起彼伏的厮杀声,刀剑碰撞声,宫女太监们四处的逃窜,他看着母妃越来越苍白的脸庞,他的心都要碎了。这年他才四岁,在今天之前还是个躲在父母羽翼下快乐无忧的孩子。
“你们。。。快带少主走。。。快。。。”
“不——母妃——洛儿不走——”一群黑衣肃穆的侍从把他从地上抱起,他却挣扎着不愿离开,“母妃——”
“还不快走!”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顷刻间,宫殿内的人全都消失,只剩下她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血顺着伤口蔓延开来。
她闭上眼,仿佛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清俊萧索的背影立在面前,心中所有的怨念和恨似乎都在此刻放下,心中突然明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早已注定的罢了。。。
“主上,派去荆氏求援的属下回报,荆氏族人早已迁徙。。。”
“什么!”手中的剑刺穿面前的木桩假人。
“荆氏族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属下等用任何方法都寻不到他们的一丝踪迹!”
“人间蒸发?”他冷笑,“那是他们故意躲着我们!”
荆氏族人,从有越华民族起,便开始守护越华氏,不让越华的后人落入危险,如今越华国惨遭灭国,他们不但不出现反而连踪迹都遍寻不到。
“难不成他们荆氏想背叛我们越华!”
“他们定是觉得我们越华气数已尽,纵然他们出手也不见得能挽回什么,为了自保,便选择。。。放弃我们!”
他一拳重重打在木桩上,手上顿时血流如注。
“主上!”众人惊道。
“树倒猢狲散,果然如此!”他的眼中透露出一股狠色。荆氏么。。。他一定不会放过!
“主上,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越华国除了他们和拼死救出的少主,举国已被屠杀,如今慕容战气势正劲,不断掠夺他国以扩充彦国疆土势力,光是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手下将他扶到椅子上,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他则一语不发似是在沉思,良久,开口道,“听说慕容战打算攻打禹国?”
“当年主张杀死守护圣女的诸国中,梁国,我们越华,包括南边小国西鸣国都已被慕容战出兵讨伐,如今,只剩下禹国了。”
“好,即刻出发。”
禹国的护国寺内,禹国公身穿明黄龙袍,头戴紫金明玉冠,正跪在菩萨面前诚心祷告。
祈求他们禹国能抵御彦国的攻势,保佑他们禹国百姓能安然无恙。
“公主,这里是寺院禁地,不要乱跑。”禹国公听得大雄宝殿外的吵嚷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这个公主,真是调皮的很。
“又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他由宫人搀扶着走出殿外,看到四下里奔跑玩闹的小女孩身影,一群宫人正追在她身后跑。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禹国公刚要斥责几声。
“小公主天性活泼可爱,陛下不必怪罪于她。”说话的是护国寺的主持师父。
“哎。。。师父有所不知,朕最近烦心的很。”以禹国的势力根本无法和日益强大的彦国相抗衡,如果像越华国被屠杀全国,连他的小女儿他都不知是否能保得住。
“陛下不必过虑。世间万物不过是善恶因果循环。强者无法强一世,弱者也许只是弱一时。”主持富有深意的话引得他侧目。
“可是那彦国和慕容战,此刻正是气势雄壮之时,而我禹国虽地大物博但朕因无心征战所以禹国的军队势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啊。。。”禹国公语重心长道。
“孰强孰弱,也许只是时机与转机未到罢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未尝不是一种避锋芒保留实力的方法。相信禹国和陛下一定能转危为安。”
“师父的意思是。。。”
主持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待他刚要深问,外院里传来宫人们的惊呼声。
“出什么事了?”
“回陛下,小公主在外边玩耍不慎掉入放生池里了!”
“什么!”他大惊,疾步往外走去,行到池边,见池中央一叶扁舟正在湖中心打转,而自己的小女儿手脚扑腾的在水中挣扎。
“还不给朕下水去救!”
扑通扑通所有的侍卫宫人全都跳下了水,七手八脚的去救落水的公主。
正当禹国公万分忧心的站在岸边,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刺客朝他袭来。
“啊!你们是什么人!”因为身边的侍卫全都下去救公主,此时他的身边并无几个护驾之人。
“禹公,看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来人呐,护驾!”可是水中的人根本来不及赶回岸上,眼看他们的国主就要被人杀害。
只见岸边一颗高耸的银杏上跳下一个身影,他身形利落的穿梭于刺客间,只一瞬间的功夫,刺客们竟然都倒在了地上。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要跳回树上,却被从水中赶来的侍卫们抓住。
“放开他。”禹国公让手下的人放开这个少年。
“你是谁?”他打量着他。
“我好心救你,你就是如此回报于我吗?”少年不屑道。
“放肆,竟然如此和陛下说话!”侍卫怒斥道。
“陛下?”少年这才认真的看了眼面前的人,“一国的国主,竟然做忘恩负义之事!”
“你——”
“住手!”禹国公摆手制止侍卫动手,“他不过是个孩子,不知者无罪。孩子,我问你,你为何要救我?”
“顺手而已。况且我在这树上歇息,你们这么吵闹,听着烦罢了。”他回答的云淡风轻。
“陛下,无碍吧?”主持师父见到此番情形忙赶过来询问,见到被侍卫架在手里的人,皱了皱眉,“小子,你怎么又在我寺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