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雅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阻止田旺家的话,她知道,不用她说,自有人去拦住她的话。
果然,那王武家的见不得田旺家的狂妄样子,立刻插嘴道:“小姐是问好玩的地方,又不是要买那些什么绸缎,脂胭的,若论起这些东西,哪有咱们家海三公子从苏州带回来的质地好,小姐再不要听她的。”
“小姐问我,又不曾问你,你插什么嘴,真是河边无青草,哪来多嘴驴!”田旺家的被王武家的一顿抢白,登时气得长脸紫红,什么粗话也都说了出来。
王武家的不甘示弱,立刻回道:“你才是多嘴驴,看你那张长脸,小姐在这里吃饭,你离得这样近,也不怕小姐看了恶心。”
余雅蓝正在喝着汤,听了王武家的话,差一点喷了出来。玉盘,怜香也是忍不住的想笑,却拼命忍住,上前替小姐收拾了一下。
海螺这时候上前,鄙夷的说道:“两位大娘,在太太面前,你们也是这样没尊没婢的吗?”
那两个婆子一听海螺的话,眼睛齐齐的瞪向她,却突然停住了口。
海螺此时不慌不忙的说道:“余小姐,若要问广州城好玩的地方,白云山是小姐必去的地方,再有便是那大夫山,山上的景致着实的迷人,若小姐想去拜佛,更有那光孝寺,华林寺,六榕寺,寺中的主持都为得道的高僧,小姐可以去那里一拜。”
余雅蓝听着连连点头,“海螺,你还真知道的不少呢!”
海螺低着头,突然有些悲伤的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在广州城内四处的流浪,最后被人贩子卖到海府上,方才有了一口饭吃,所以才会知道这些。”
“难为你了!”余雅蓝的心肠柔软,听了海螺的这些话,想着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余雅蓝,虽然自小被父亲抛弃了,却有母亲呵护,比之海螺也是幸福了百倍,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饭桌被收拾干净后,余雅蓝望着站在一边的丫鬟婆子,摆摆手道:“大娘们,海螺,你们也忙了一天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各自的府中吧,我也累了,想要早点休息了。”
那三个下人立刻施了礼,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路之上,余雅蓝还隐隐约约听到王武家的和田旺家的争吵的声音,以及海螺的劝告声,她不由得摇摇头。
怜香端着一杯茶,走过来,轻声道:“小姐,喝杯茶吧。”
“嗯,怜香,我倒有一件事,想与你们商量一下。”余雅蓝望着怜香和玉盘,突然郑重的说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说商量,就是太折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怜香虽然这样说,却是激动万分,小姐尽然说有事要与她们商量一下。在余府中,她们一向被当成下人,就是怜香,虽然是大太太眼前的红人,主子有事,什么时候说要跟她们商量一下。想到这里,怜香的眼圈都有些微红了。
余雅蓝指着前面的位子让她们坐下,怜香,玉盘见小姐这样的谦卑,却不敢得寸进尺,只是站立一旁道:“小姐,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吧。”
余雅蓝皱了一下眉头,思忖了片刻,方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想着,我们在广州城内,无依无靠,万一有什么事发生,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真是孤立无援啊。”
怜香,玉盘不知道小姐要说什么,但是这却是一个事实,她们不由得点点头,“是啊,小姐,万一我们被欺负了,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缝了。”
“你们还记得我们今天看的那家鞋店吗?”余雅蓝突然提出了这个鞋店,两个丫鬟愣了一下,“小姐,您的打算是……?”
“掌柜今日的诉苦,我倒是有办法解决。”余雅蓝却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想着,将那家店盘下来。”
“盘下来!”两个丫鬟吓了一跳,怜香立刻说道:“小姐,那个掌柜的说,鞋店可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掌柜肯定不愿意出让的,就是愿意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啊!”
“所以,这是我的为难之处,我虽然有一些积蓄,却远远不够,”余雅蓝有些为难的皱了一下眉头,“就是加上太太的那些嫁妆,也估计是不够的。”
“那,那,小姐就不要想了,放弃这个念头吧。”玉盘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想了许久,这是最稳妥的一条路。”余雅蓝不甘心的说道:“我不能放弃,明天我们再去那家店,好好跟掌柜的谈一谈。”
第二日,刚刚吃过早饭,余雅蓝就迫不及待的催促怜香玉盘,赶紧的出去。三位太太家的下人,看着余雅蓝的样子,心中纳闷,却不敢阻拦,海螺陪着笑道:“余小姐,您若是要出去,可否带一些熟悉的人陪同啊,这广州城却是大,余小姐和两位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迷了,就不好了。”
余雅蓝心中想着:“我要做的事情,焉何能让你们知道,你想跟着我,那可不成。”面上却带着微笑道:“海螺放心吧,我们只在附近转转,等到去远的地方游玩的时候,便是你们不去,我也要叫着你们的。”
海螺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余雅蓝已经走出了院门,玉盘和怜香紧紧跟随其后,她回过头来,只见王武家的和田旺家的正一脸是鄙夷的望着她,“小丫头,想要讨好,人家余小姐不希罕。”
海螺气得面色紫涨,想说什么,却又忍下气来,狠狠的瞪了两个婆子一眼,转身回府去了。
两个婆子站在那里,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小声嘀咕了几句,也各回府中向主子汇报去了。
当房间内的一切都静寂下来之后,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慢慢的从一间久不进人的房内踱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为觉察的谑笑。这时候,跟在他后面的吉庆轻声的说道:“少爷,余小姐已经走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当然要去鞋店那里了。”海祥云想着余雅蓝那惊讶的表情,目光中突然闪现出猫戏老鼠的那种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