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菲儿并没说什么,从身上掏出一只能装二两酒的小葫芦,递到谢延的面前,“请谢老板喝的。舒残颚疈”
谢延面露喜色,从小就在生意场上挣扎,他如何不会察言观色?这马飞为何会突然拿出一葫芦酒让他喝?难道只是想证明自己有比这家酒馆好的酒?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谢延甚至已经看到满天飞舞的雪花白银了。
打开小葫芦,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醇厚悠远的香味,瞬间便席卷了整间酒馆,就是那躲在柜台后面算着账的酒店老掌柜也忍不住露出惊异的表情,也管不了客人是否愿意被打扰,几步就跑了过来。
“谢老板这葫芦里的莫非就是猴儿酿?”
谢延正陶醉在酒香之中,如痴如狂,听掌柜如此一问,他对酒的研究本就不深,只知道这酒不凡,却不知哪里不凡,向马菲儿问道:“马兄弟这是何酒?”
马菲儿赞许地看了掌柜一眼,“不知掌柜如何称呼?”
掌柜见问有些受宠若惊,觉的自己这样冒失很失礼,便不好意思道:“在下李不白,是这间酒店的主人,今日难得见到如此美酒,真是失态了。”
马菲儿笑道:“李老板是懂酒之人,一闻就知是何酒,若真算起来这百果酒叫猴儿酒也没错。”
“百果酒?正是正是!”李不白点头,沉吟片刻才道:“李某年轻时几乎走遍天下,为的就是遍寻名酒酿方,喝过的好酒数不胜数,而酒中之最当数猴儿酿,怕是只有仙家酿造的酒才可与之媲美。而这猴儿酿,即名为猴儿酿自是由猴儿采集百果而酿,所以又名百果酒。曾有无数人试着酿造过,却始终不得其法,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要差上几筹。而公子这酒香气醉人,醇厚绵长,似更有胜之,想来酒味必定不凡。”
听了李不白的介绍,马菲儿只是呵呵地笑着。
谢延却觉出这酒的商机,若是这酒是别人拿出来,他或许只会觉的是稍微值些银子,但出自马菲儿之手却当别论了。
之前,马菲儿不知道自己的药在黑市卖到什么价,谢延却是知道的,因为在黑市中出售的药,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他提供的。
随便卖出一颗药丸,那几乎就是他整间药铺一年的收入都不止啊,如今马菲儿拿出这样一葫芦酒,肯定就是想要他交给他来往外卖了。
“马兄弟,咱们也不兜圈子,这酒你就出个价吧。”
“公子这酒要卖?”并不觉的惊讶,虽然只有这么一小葫芦,也能卖上不少银子,既然马菲儿此时拿出这酒,当然不会是大方地请人来喝了,必须是要卖的。若是可能,他甚至也想买一些。
马菲儿并没立马出价,而是看向李不白,“李老板觉的这酒价值几何?”
李不白伸手接过谢延手中的酒葫芦,认真地闻着酒葫芦里散发出来的醇香,许久方道:“猴儿酿嘛,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曾有一位好友于深山之中偶得一小坛,李某有幸尝过一口,便终生难忘。最后他的那小坛酒卖了一万两,而买酒之人转手便卖得五万两,事后却还是被人说是卖得低了。若这酒能与之相比,就是这小小一葫芦,也值五百两了。”
马菲儿听后点头,“既然李老板曾品尝过正宗的猴儿酒,不如就再尝尝我的这酒是否比得上。”
李老板一听,欣喜若狂,这可是猴儿酿啊,算得上酒中之王,他竟然有份能喝?还不要钱的。
他也不客气,就怕客气了,马菲儿真就收回之前的意思。
李老板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知道这酒的价值,只取了一只酒馆内最小的杯子,放于桌上,双手小心地捧着酒葫芦,生怕倒洒一滴酒。
将酒杯拿在鼻端,深深地闻着,最后才放在嘴前抿了一小口,顿时便觉酒香四溢,满口香甜。整个人就惊在了那里,回味了半晌才幽幽叹道:“想不到李某今生竟有幸喝上如此仙酒,相比之下,从前喝过的猴儿酒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真的那么好喝?”谢延早知这酒不凡,却没想到会不凡到这样,猴儿酒他也听过,虽没喝过,也知道不是随便什么酒能比得上的。甚至他也想过马菲儿这酒未必就是真正的猴儿酒,或许值不上那许多银子。
当他听了李老板所说之后,才真正意识到,哪怕自己再如何高看马菲儿,最终还是看低了。
见李不白激动地直点头,他也知多说无益,将葫芦里的酒倒进自己面前空着的酒杯里,扬头就是一杯下肚。
见他这般‘豪饮’,完全糟蹋了这品酒的真谛,李不白顿时一阵心疼,“慢点啊,如此珍品是要品的。”
谢延哪还听得进他的话,整个人已经沉浸在酒中,嘴里只是叨叨地念着:“世间竟有如此美酒,谢某这前半生酒都白喝了。”
马菲儿早知他二人会有此反应,并不觉的惊讶,只是淡淡地笑着,又从身上掏出一只酒葫芦,打开塞子,扬头‘咕咚咕咚’就是一大口。
“啊,慢点喝!”不光李不白心疼,谢延也觉的心一阵一阵地收缩啊。
马菲儿‘哈哈’笑道:“这酒也喝了,李老板觉的这酒应该定怎样一个价?”
李不白激动地说:“这酒和李某当年喝过的猴儿酿,虽很相似,却更胜一筹,若真要定价,李某认为单就这一葫芦,就值千两,若是马公子肯割爱,谢某愿出双倍。”
不过,他没说的是:总共能有多少酒啊,这一会儿就喝了不少,你还真是大方,这双倍也是把自己喝的那一小杯的帐算了进去。
马菲儿听完了点点头,对于这个价格还算满意,对于李不白的人品也满意。
谢延知道她是有意与他合作卖酒,也清楚她手上的酒绝对不会少了,但李不白不知道啊,在这种真心想买她酒的情况下,还没压低价钱,光这一点,李不白的人品就信得过,今后这卖酒算上他一个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