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位于洛阳城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沿黄河南岸绵延至郑州城的广武山,全长100多公里。海拔将近300米左右,全山为黄土丘陵地,是洛阳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
我漫步登上翠云峰,感受着开春节气的迷人风景,顿觉心旷神怡。
“在保护李保的墨家子弟和法家子弟之中,接任护手的一众有一百六十二人,其中五十七人为曾进入过山西角斗场紫楼的绝顶高手,六十一人进入过红楼,其余几十人也是各地武林中推举出来的英雄好汉!大人若这样还不放心,那在沿途的云州、朔州、代州各驿,也*了无数好手,只要吉王李保一到,护城计划自然启动。”方慕谨淡淡的站在身后,现如今的他一脱去了桀骜和怠慢,变得成熟起来。
“恩。”我淡淡的回应。
山风习习,暖洋洋的让人提不起精神,对上各地的战略部署刚刚委派下去,江南道、剑南道就传来了好消息。
徐温已是逐渐控制住了蔡蹇在蜀中以南的势力。以西,李克用渡过黄河直奔蒲州,八十万大军在雍州、商州、邓州等地,蓄势待发;以北,法家司琮动用了百家的力量也控布稳定下来;南方,杨行密的水军力量集结完毕,完美的部署再加上慎密的规划,除非蔡蹇能长着翅膀飞过东海去,其余的,一切都在我的掌心之中。
“李保现在在那里了?!”
“刚踏入河东道!宰相大人安排了李保走太原境内的长道,这样,李保的一举一动就只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了!量他也使不出什么花样来。”
“很好。等李保一进入山西郡内,你们就引蔡蹇的人动手!要死哪些人,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是!”
李家血脉,注定要葬送在我手上!既要登上王位,我就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任何一个李姓门人的存在,都有可能威胁到我踏上个位置。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这几天,城内的士子们吵得更加的厉害。李保已是在来的路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万人进言胜利了第一步,能够依靠群众的力量战胜一位王爷,这可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所以这几天的城楼酒店、茶馆驿站之中到处都是弥漫着喜气洋洋,歌功颂德之词。
浑不知,这一切,都有一个我在背后操控着。
书生,最单纯,也最幸福,区区几个之乎者也能让他们研究上半天!诗词歌赋、对仗挥毫,既没有勾心斗角的心机,也没有权倾天下的野心。求的,不过是那平步青云的虚幻理想。
四月的天,温暖而舒适。
而四月的洛阳城,风起云涌。
相传老子曾在邙山炼丹,所以在邙山上建有上清观以奉祀老子。附近还有道教寺观吕祖庵、武则天避暑行宫、中清宫、下清宫等建筑。
挥退了一众跟随的士官,我漫步踱入了四德真人的内堂。
因为是阎王爷的叮嘱,多年来,我一直崇道抑佛,所以上清官内的香火很鼎盛,每逢初一十五,洛阳城内的夫人小姐都会来捐个千而百两的聊表心意。四德真人在洛阳这一代很有名望,释俗不忌,平日里,还会下山寻素问诊保佑一方安宁。
我曾问过他为何会起一个四德之名的道号,他却一直不语!道士做到他这一境界,果然是不可与凡人相提并论了。
——幸好,我是凡人。
我不用装神秘。
“大人是越来越有王者之相了!好像每一次见到大人,大人都会给贫道一个惊喜!”四德还是那么平淡,方口阔目,霜白了两鬓,茶色的道袍穿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飘逸。
我不由感叹,原来,做高人也是要看长相的!
衣衫褴褛、獐头鼠目的那是午马。
“可我看你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喜的表情!四德,难道没有告诉你人类应该是要有感情的吗?!你太严肃了,严肃到即便你不用去捉鬼,那些女鬼、艳鬼也会看见你逃走!”我摇头。
“我本来就不是人!需要什么表情?!”
“可是你现在还是在人间界!阎王爷都比你有人情味。”我翻着白眼。
“他是他,我是我。”
呃?!言辞犀利的我,竟也有语塞的时候。
“来这里做什么?!”
“看你!”
“……”
我轻叹,道:“一殿阎罗秦广王。主管人间生死,幽冥吉凶。凡属善人寿终时候,便由阴差带引,或者登天堂,或者转生富贵家庭,如果功过两半的世人,死后送十殿阎王,仍投人世,再做普通凡人。而我,损人利己、欺凌弱小、残害善良、忘恩负义、大逆不孝、生性好杀、谋财害命、挑拨是非、制造血案,以及一切丧心害人的行为,集罪孽於一身,不知,将来降落到了下面,会受到何种刑罚?!”
“万死莫赎。”
“你还真是无情!”我摇头。
“反正你执迷不悟。”
“哎——,知道了!我有罪!行了吧?!”我哀叹,总是不得消停,既要那边安宁,又要上头满意,我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李保的阳寿还有多少?!”
“二十天。”
“房莫呢?!”
“二十天。”
“我要做皇帝。”
“随你。”
“帮我照顾房莫!”
“和我无关。”
“什么意思?!”
“他的命已经脱离了生死劫!不记录在生死簿上了!一旦死亡,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我的心中一紧,入手的茶水淋了一身,我却依旧毫无所觉。
“你很在乎他!?”
“在乎!比我的命都在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朝着四德身前扑去,“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
“……”
“我既已改变了历史,便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一生一爱,我别无所求。”
“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的。”
再次踏出上清官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我红着眼眶脚步已是虚浮。方慕谨上来扶我,我也好无所觉,只觉得前路一片迷惘,掺和了无数的群魔乱舞。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有点感怀心事。”拒绝了别人的好意,我疏离的别过头去。
房莫的生死便只能依靠秦广王了和阎王了!我是在没有一丝办法了。三生石上,我的姻缘线乱成一团,纵横交错,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房莫的出现那么突然,我为何会对他如此的执着?冥冥之中,私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弄着这一切。
我,真的爱上了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