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跪地求饶,声声悲恸:“皇上饶命,皇上息怒,皇上,皇兄真的是错了。皇兄不该贪小便宜,把今年秋粮贪墨了一万石。皇兄……皇兄一定痛改前非……”
南宫羽的一席话,惊起满朝哗然。谁也想不到,在这个新朝伊始的开始,南宫羽居然大胆的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负责的秋粮税收一下子就贪墨了一万石。南燕一年的粮食税收才五万石而已!
南宫凌面色如铁,这下不仅仅是震怒那么简单了。一个情绪的失控,还弄出一桩贪污**的大案子来。他不明白南宫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做,但既然这么做了,他手上就一定有很多很多赃款就是了。
于是南宫凌即刻圣旨出来了。念在南宫羽是皇家子嗣的份上,皇上又感念手足情深,所以,命就给留着吧。但是手里管辖的公务一律上交,以后就做个闲散王爷好了。更直接命南宫羽交出贪墨的秋粮,并罚款白银十万两!
十万两,这次可是南宫羽贪墨这些年的家底了。
但是南宫羽为了保命,还要千恩万谢,三呼万岁。
早朝散去,南宫凌回到坤宁宫想稍稍的休息一下。一夜没睡,又加上早朝的震怒,让头脑有些昏昏沉沉。
但是躺下之后,唇角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浅的不能再浅的笑意。
竹意果然是自己的福星。
若不是朝堂之上突然走了神,居然还不知道南宫羽居然是南燕的大蛀虫,一下子就敢贪墨一万石粮食。这下借着这个引子不光让南宫羽从今以后彻底不能翻身,还用罚没他的银子充盈了国库,真是一举多得再好不过的事。
南宫凌暗暗盘算,父皇一共育有七个孩子,六男一女。澜若已经和亲鞣鞣,二皇子年幼便夭折。如今南宫肃失去另一条臂膀,下落不明。大皇子,软弱无能,现在又成了彻头彻尾的闲散王爷。就剩下在南疆封地的三皇子南宫淳和才十四岁的最小的六皇子南宫睿。
南宫睿就是一个五品昭仪生的孩子,无权无势,还没有背景。南宫睿从小又喜欢在外面撒野,励志长大快意江湖,除暴安良。所以,南宫睿是不用担心。
现在南宫凌唯一的心病就是三皇子,南宫淳。
南宫淳有勇有谋,刚一成年,就主动请求父皇,赐他最贫,最艰险的南疆。励志要把那儿变成第二个盛世江南。父皇那时候点头同意,也只是寻思南宫淳去了,撞南墙了,就回来了。
结果,南宫淳在南疆一呆就是七年。不仅没有回来,还在第一年就平乱了南疆的暴徒,招安了南疆的十七个土匪头子,结束南疆天天出现流血事件的原始一般的社会。第二年,南宫淳就把他的母亲陈贵妃接去南疆。
这七年里,南疆被南宫淳治理的井井有条,民风淳朴,再没有之前时而就因为生存出现的暴动和流血事件。
这是民众的福祉,但也是南宫凌心病。
南宫淳没有异心便罢了,若是有异心,拿着南疆在韬光养晦,定然是自己以后稳固南燕最大的危险。
南宫凌决定,先对南宫淳秘密监视,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异心,再做定夺。而当下先稳固南燕的朝政,待到朝政稳定了,民生也休养生息差不多,就可以对着百里云锡报仇了。
“皇上,司世子求见。”南宫凌刚刚闭上眼睛打了个盹,曹公公就在门外通传道。
“宣。”南宫凌说着话的时候,起身,搓搓脸,深呼吸一口气,精神一下走出寝室。
司雪玉一身月白刺眼的公子衫,襟口,袖口,滚着金线绣上的缠枝繁复牡丹花,**无比。腰上一纯汉白玉片穿连成的玉带。左边腰上挂着一半个巴掌打的双鱼形状的玉佩,玉佩下面的白色流苏垂到大腿上。右边腰带上挂着一个宝石蓝的香囊,香囊里面散发着幽幽的花香。手里拿着一象牙骨的扇子,轻轻摇着,也不看现在都是隆冬之际。
南宫凌对司雪玉无时无刻不**的装扮已经麻木了,所以直接视而不见,坐到椅子上,淡漠的问一句:“司王爷怎么又把你放出来了?你不是睡了佟毓不承认,被佟丞相追到府里打。司王爷一个生气直接关了你紧闭,还说你不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就再也不放你出来了么?”
司雪玉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还得意的扇了扇风:“且,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爹就是一老风流鬼,弄得我娘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有底气管我?所以他也就意思意思,给佟丞相一个面子。象征性的关了我几天,就给我放出来了。”
南宫凌横了司雪玉一眼,这家伙不只是和自己没尊没卑,就是和他爹也是没大没小,真是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了。但是也难得八卦一下:“你就没问过你司王爷,你娘是谁?”
司雪玉说起这个就无奈的很,长长叹口气:“哎,我爹说我是在襁褓中的时候,被人装在篮子里放在我爹门口的。篮子里只有一封信,大体就是说我爹是薄情寡义的混蛋,留下种就走的混蛋,给他生了儿子也不管不问的混蛋。现在老娘要嫁人了,不想带着个拖油瓶,给你混蛋送来云云。然后我就和我爹相依为命了呗。我问我爹,就对我娘一点印象没有?我爹反问一句,那如果有一天,有人把孩子放在门口,说是你的孩子,你知道孩子娘是谁?我摇头,于是就理解我爹了。”
南宫凌伸手揉揉太阳穴,当真是对这对父子无语得很。
有其父必有其子,说的肯定就是他们俩。若是不是两人风流的性格一模一样,南宫凌也怀疑司雪玉根本就不是司王爷的儿子,毕竟这父子俩的相貌差距有些大。但是现在,只能说,司雪玉长得像她娘。
“好吧,这事就翻过去,那你今天来来我是要干嘛?”南宫凌问着话的时候,端起一杯茶喝一口。
司雪玉被问来意,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扇子一收,呐呐的说道:“我来找……找皇上给我赐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