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想怒了,但是这女人说的也似乎有道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问缘由的发怒似乎也忒没面子。袖笼里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算了,反正咱们的日子在后头呢,想找机会把今天的面子搬回来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那既然这样,本宫就不急于看礼服了。”南宫凌大度说道,接着回身:“纳彩结束了,媒婆带着回礼回府吧,本宫要在这儿用了膳再走。”
好了,结束了。你用你的膳,我也好回去趴我的被窝了。
竹意强提着的精气神一松,精神萎靡不少。敷衍的低低头:“祝太子殿下用膳愉快,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太子妃身子不适还站了这么久,真是本宫粗心。本宫送太子妃回房间好了。”南宫凌今儿还就想跟竹意过不去。
他早就看出竹意对纳彩不甚感兴趣,心里就一直不痛快。纳彩这事其实媒婆自己带队来也行,但是父皇母后非得逼着自己亲自来。自己如此给面子的亲自来了,她倒好,还摆出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反正你越是想理我远点,我偏要离你近点,就不能让你痛快了就是了。
竹意回头瞪南宫凌一眼,这厮今天出门没吃药吧,怎么突然发神经献殷勤了?
但南宫凌对于竹意的眼神根本就视而不见,还客气的跟已经气黑了脸的王静婉打招呼:“姨娘,本宫去太子妃闺阁不算失了礼法吧?”
“不算,太子殿下又不是市井里的普通人。太子怎么做,怎么做就是礼法。”王静婉立即收起怒气,脸上挂满笑容的说一句。
南宫凌装作听不出王静婉的话外之意,还频频点头:“那就好,那本宫就陪太子妃去了。用膳的事,姨娘随便准备一些,送到太子妃的闺阁中就行。”
南宫凌说完,追着竹意的脚步而去。其实竹意压根就没想和南宫凌一起走,所以趁他在那叽歪的时候,她和翠儿早就抬脚就走。
“皇家怎么这么抠,送的东西真小气,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吃吃喝喝。”竹意一路走,还一路抱怨。
翠儿掩嘴呵呵的笑不停。
“小姐啊,纳彩送什么是早就定好的。那些吃食看着上不得台面,其实都是有寓意的。就好像大饼,就寓意男女结成夫妻之后祸福共担,即使剩下一个饼也要分着吃。还有剩下的猪脚啊,面线啊,都各有各的彩头。”
“原来是这样啊,害我差一点出丑。”竹意明白了,感情这又是饼又是面线的就好像洞房里的花生莲子,都是带着寓意的。
“可是小姐,太子殿下的礼服怎么办啊?我们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可能太子礼服的尺寸都被王静婉拿去不给了呢,这让我们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制出一见礼服啊。”翠儿其实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竹意抚抚脑袋,今天的太阳真大,晒得头都他妈大了。怎么办怎么办?凉拌!
就不给做,看他那天能光着?
光着也不是自己的错,是王静婉没给尺寸和料子,管她屁事。
回到熙春园,竹意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往**一躺,死了一样一动不想动。
“小姐,药好了,莲儿喂你吃药。”莲儿煎了一上午药,总算弄好一碗,小心的端来。
“你们下去,本宫喂太子妃服药。”南宫凌冷冰冰的声音一出现在房间,房间瞬间降下好几度。
竹意皱眉掀起沉沉的眼皮看看,翠儿莲儿胆怯的蹲身一下跑得比兔子还快,而南宫凌则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跟前。
“太子殿下,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竹意强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斜睨南宫凌。
南宫凌眸中一沉,“你知道什么?”
竹意哼笑一声,“太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么怕我知道?”
南宫凌心一沉,难道……
“看你双眼无神,印堂发黑,一看就是缺觉的表现。不然……是太子殿下中邪所致?太子殿下,您若缺觉,回家睡去。若是中邪,出门,左转,看见那颗梧桐树了没?跑过去,别停,撞十下就下好。”竹意浑身没劲,嘴巴可不含糊。
南宫凌皱眉歪头看看窗外的梧桐树,又想了一会儿,总是是明白了这女人的意思。气的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放,“大胆,你在骂我是吧?”
“臣妾没有,臣妾怎么敢做那样忤逆太子殿下的事?臣妾只是觉得太子殿下有病,有病就得治!”竹意一副很无辜的眼神。
南宫凌眸眼翻滚,额头青筋时隐时现。
母后还说这女人是自己的福星,可以保佑自己一生无忧。可他看,她就是自己的克星,保不齐哪天就被气死了。
南宫凌在那儿酝酿火气,竹意心里快意的很。伸手拿起药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汤子,呼吸再呼吸,牙一咬,心一横,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举起碗……
“莲儿,给我拿一盘子蜜饯来。”竹意惨兮兮的喊道。好吧,她今生,不怕黑,不怕鬼,不怕死,不怕疼,就怕苦。
正火气漫天的南宫凌不知道怎么忽的火气就没了。不是不想这么快就原谅女人的大胆妄为,实在是女人现在小狗一样的模样太好笑了。还是个斑点狗。
“笑屁啊!”竹意狠瞪着幸灾乐祸的男人。
男人很郑重的点头:“的确。”
竹意额头三根黑线,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无聊的人!
扳回一局,南宫凌觉得心里舒坦了,顺势坐到床头,还就不想走了。
莲儿端来蜜饯之后又识趣的走。竹意喝一小口药,就狂吃蜜饯,蜜饯没了,药还剩下半碗。算了,剩下就省下,反正感冒你吃药也是七天好,不吃药也是七天好,由它去吧。
“好好的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伤寒?”南宫凌看着药碗问的漫不经心。
竹意本来靠着床头昏昏沉沉要睡的,忽然一下子警觉,瞪起眼睛:“洗澡不小心睡着了,就伤风了,怎么,人家伤风也要经过太子殿下的批准?”
“那倒不是,就是看你病得这么厉害,还不吃药,怕大婚的时候,你上不去花轿,那本宫克妻的罪名可就算落实了。”南宫凌唇角似扬飞扬,抿出一道迷人的弧度。
竹意暗暗磨着后槽牙,这家伙今天表现的这么反常,感情是怕自己早死,坏了他的名声啊,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