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不忍心,但还是摇摇头。“我没有解药,云公子也没有解药。据老朽所知,这种毒是从西域那边流传来的,所以中原人知道的不多。但有一个人或许能治。”
“谁?”
“医鬼。”
“医鬼是谁?”竹意从小长在深闺大院中,所以江湖上的这些事,她都一概不知。
“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个人,亦邪亦正,行踪飘忽不定。”
竹意面色一垮,后退一步,她一个没出过府门的小姐要去哪儿找医鬼。
“姑娘不要灰心,云公子既然有交代,那我们第一楼一定会全力去找医鬼的。只是时间上不太确定。姑娘留下个地址,到时候我们找到医鬼,直接请他过去。”老掌柜安慰着。
竹意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期望夏玄月坚强一些,能活到她们找到医鬼。老掌柜取来纸墨,竹意只写下夏玄月三个字交给老掌柜。但是老掌柜已经明白是谁需要救治。
出来一趟,失望而归。竹意一步一步走出通州,心情异样沉重。
自己莫名来到这个异世已经十载,不觉间已经替一个溺水而亡的小女孩活了这么久。起初觉得荒唐,惶恐,现在也已经欣然接受。接受了小女孩的记忆,接受了疼爱她的夏玄月,接受了这里的生活,也接受了再也不能回去的事实。
母女俩在深宅偏僻角落安静度日,虽然清苦,倒也其乐融融。
可前日惊闻,夏玄月久病不好,不是因为多年前的伤病而是因为中毒时,竹意再也坐不住了。她要出去,她要找人救这个异世真心疼爱她的可怜女人。于是跟府里的当家主母王夫人言明,借口去清觉庵为夏玄月点长明灯,这才得以出来。只是想不到,满怀憧憬而来,却是失望而归。
医鬼在哪儿,云公子的人能找到么?医鬼来了就能救夏玄月么?
通州郊外,有一个硕大恢弘的宅子。宅子雕梁画栋,好不气派。据好事知情人说,这个宅子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官来这儿盖的别院。可是现在,别院里却是凌墨寒一身玄色长袍斜坐椅子里,一壶一壶死命的往肚子里倒酒。好像那根本就不是烈性的酒,而是白开水一样。
自己帮会的后花园,所以,凌墨寒没有带上他的青狼面具。
江湖关于他容颜或丑陋如鬼,或俊美如斯的传言,半真半假。假的是,他不是因为面上有恐怖的疤痕才带上面具。真的是,他真的俊美如神邸。一张俊脸好像鬼斧神工般精细雕琢。风华的眉毛斜插入鬓。深邃墨黑般的眸子如暗夜里的冥王星,让人无法探知这眸光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鼻若悬胆,嘴唇略薄,又紧紧抿着,无形中透出一股凌厉和无情。
一边坐着相陪的是副帮主司雪玉。司雪玉长得极好,俊眼修眉,一双狐狸眼就好像会勾人的小勾子,专门勾引不安本分的风流少妇。不然也不会稳坐江湖第三公子的宝座。此刻他一身**的月白华服,一手拿着公子扇,一手优的端起琉璃盏扫过坐上喝闷酒的男人,眼中的戏谑简直是怎么忍都忍不住。
“老大,听说你受了重伤回来,我第一时间就从青州赶回来探望。可你居然就知道喝闷酒,也不和我说说受伤就受伤,衣服却怎么不翼而飞的事。”
司雪玉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瞧着凌墨寒闻言把酒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瞳孔缩起怒视他,他不仅不住嘴,还更欠揍的凑上来八卦:“该不会伤你的是个女土匪,然后看老大貌美如花,色心乍起,就直接给……”
司雪玉说着,比了个手势,眼睛还配合着意有所指瞄了一下凌墨寒腰部一下,双腿之间的部位。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凌墨寒勃然变色,眸子阴戾凝起,极冷的声音好像西北风刮过司雪歌的头顶。
“好吧,我是活的不耐烦了。”司雪歌撇撇嘴,伸伸懒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我就是比较好奇吗,天下第一神秘的黯月帮哎,老大凌墨寒哎,堂堂南燕挂牌太子爷哎,江湖第一公子哎,居然……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女流氓扒光了衣服仍在草丛里……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真得忍不住了……哈哈……”司雪歌说着说着,最后还忍不住锤着桌子大笑起来。
“够了!司雪玉,你别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可记得七公主正悬赏十万两满世界通缉你呢。”凌墨寒闻听刺耳的笑声,胸口剧烈喘息,双目都要喷出火来。这就是生死在一起的兄弟,不然早一巴掌拍过去,耳边清净了。不过打蛇打七寸,这司雪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七公主抓他做驸马。瞥见闻声变色的司雪玉,凌墨寒心里稍稍缓和一些,但口气绝对是冷漠无情的:“这一阵手头资金短缺,十万两正好够大家过一阵子的。”
“别啊,老大,帮里收入的门路那么多,怎么也不至于到出卖消息的地步。再者说了,这么些年,你竟看我光着屁股跳窗户跑了,现在我不过就小小平衡一下,您老大就不乐意了。想想真是让人寒心。”司雪玉嘟嘴斜眼横了凌墨寒一眼,就好像小女人在撒娇。但是眼中的笑委实忍不住,还没老实三秒,又突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老大,你还是把我卖给七公主吧,这么好笑的事不让我笑,会憋出人命的!”
凌墨寒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蹦出。
女人!都是你让我颜面扫地,这个仇你有几条命来还!一辈子最丢人的事,让损友拿来调侃,让找到他的属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抓到那女人抽筋薄皮,一刀一刀的刮了她。
“帮主,您下令搜查带蝴蝶面具的女人出现了!”突然,大厅之外飘来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