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收到消息之后,便悄无声期的从屋檐离开,去寻找沈井申的住处。
宁云筱翻来覆去,思前想后,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的。
夜已经深了,宁云筱正要上床就寝,从藤椅上起身离开。
却在刚要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地上一张浅黄色的纸。
这是暗卫的信纸,自己方才怎么没有注意?既然如此,那暗卫为何不提醒?
宁云筱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想必暗卫也是没有看到,否则暗卫一向忠心耿耿,不应该有所欺瞒。
宁云筱打开了折叠的纸,莫非这信中还有什么她刚才没看到的关于墨茵和她那个青梅竹马的书信?
可是当宁云筱打开之后,书信当中只有一句话,“有些内容仍有待查核。”
她心中愤怒,却又觉得好笑,这暗卫何时会这样浑水摸鱼了?倒是学的聪明了,不像从前,已有点什么事情就要以死谢罪。可是这,真是让人着急啊!
宁云筱留着信纸,没有烧毁,反正这一句话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稍后倒要问问这些暗卫,何时有没发现的事情便拿出一张纸,都不报告一下便糊弄过去了。
暗卫不是死脑筋是好事情,可这般偷懒,她要整顿一下了。
可宁云霞躺在**,眼睛望着屋顶,想着暗卫也不容易,毕竟是两个不想干的人过去的事情,没有笔墨记载,没有人做个见证,他们能查到这么多,已经很有用了。
单单凭着这些内容,以宁云筱的智慧,就足以让那个沈井申老实交代了。
想那沈井申不过是个读书人,胆小怕事,虽然学识渊博,但终归没有考过状元,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到时候只要是言语上严厉一些,再拐着弯套他一些话,便真相大白了。
而真相大白的时候,碧浣的心中也能好受些,胎儿也能真正的脱离危险。
太医把脉之后是说过的,虽然当前碧浣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事情,可没有人知道,如果碧浣再继续这样下去,还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太医也不敢保证,就真的可以保全母女平安。
所以宁云筱下定决心,必须要解开碧浣和伴当的心结,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知道伴当为什么会带着墨茵离开,碧浣就有救了,她也就可以寻回伴当的心了。
宁云筱想着,竟然睡不着,便起身踩着月光去找碧浣了。
碧浣没有危险之后,便一直在侧殿里休息着,宁云筱还找了两个机灵一些的奴婢好生伺候着,加之碧浣的身边有孚儿和雨儿一起照顾她陪着她,她也好了许多了。
只是宁云筱担心她的身体,便传令下去,让她少走动,最好不要下床,膳食也要御膳房做最好的吃食给她,可以说,碧浣这日子过的塞过神仙。
可碧浣心里苦啊!
宁云筱进来的时候,碧浣还没有感觉呢,宁云筱就知道,碧浣此时一定也是睡不着的。
黑夜太漫长,漫漫长夜,如若没有咯可心人在身旁,倒不如独自坐到天亮。
宁云筱屏住呼吸,提起脚步,尽量轻柔的走到她身边,不打扰她,却又不惊动她。
碧浣果然如宁云筱心中所想的模样,柔柔弱弱的坐在床边,双腿蜷曲,双臂抱住双腿,在床脚缩成一团,可怜的很。
她必定是想极了伴当的。宁云筱想,渐渐地走到她面前,她才缓过神来,抬头静静的看着宁云筱,宁云筱一看便心惊,她又哭过了。
宁云筱叹着气走到碧浣的身边坐下,将碧浣蜷缩着的双腿渐渐地拉出来,伸展开来。碧浣惊恐的看着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样对腹中的胎儿不好,你不是说过,你的孩儿就是你的命吗?”
碧浣的双腿伸展,双手按在被子上,把被子安得褶皱,她轻轻地呢喃,像是对自己说话,又像是附和着宁云筱,“是啊,孩儿就是我的命。可惜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的疼爱。”
宁云筱气结,“休要胡说,有我在,有着偌大的皇宫在,还有大批的侍卫在,伴当若是真的想跑,本宫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那娘娘……”碧浣轻声询问,心中仿佛有了答案,心中无比期盼。
“他啊,是被那小妾欺瞒了什么,他怎么能舍得丢下你就走呢?”宁云筱安慰着碧浣。
碧浣也是聪明的,一听宁云筱这般说辞,却又不像是在撒谎,就觉得一定查到了什么,“娘娘可是查到了什么?”
碧浣既然这样说了,宁云筱自然是不想骗着碧浣,便回答,“正是,本宫的暗卫查到墨茵在嫁给伴当之前,在外面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而且二人十分相爱。”
“她!她既然有心上人为何还要赖在伴当的身边?”碧浣一听,便激动起来,双眼看着宁云筱,都变得炯炯有神,语气也硬气了许多。
宁云筱笑着,果然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碧浣是正确的,至少碧浣不再消沉不再堕落了,如果碧浣的身体撑不住,她如何再面对即将回来的伴当?
碧浣轻轻地笑了起来,她虽然心中是气愤这个墨茵的所作所为,但是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伴当并不是真的丢下了自己,他果然是有苦衷的,他是有苦衷的!
可又是什么苦衷,竟然惹得伴当带着墨茵离开呢?
碧浣还是想不懂,不光碧浣想不懂,宁云筱也是想不懂的,她实在不知道,那些暗卫为查明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是她一定知道,那件事情一定很重要。
宁云筱哄着碧浣好久,碧浣才安心的入睡,她此刻是兴奋地,因为她坚信伴当是受了墨茵的欺骗,不久,伴当就会舍弃墨茵,回到她的身边,她真的是好高兴,好痴情!
今晚,就连月亮都是格外的圆满。但是宁云筱心中仍然有疑问,她愣是想到了天亮,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想不出来,便安心的睡下吧。
于是,本来应当是夜里睡觉,白天做事,她却正好弄了个颠倒,变成了夜里做事,白日睡觉,殊不知,她索要的目标已经处处逼近。
沈井申的家就住在都城的郊外,看似虽然很远,但是却近的很,暗卫因为查过了沈井申的过去的事情,所以自然知道沈井申的家住在哪里,况且,沈井申这个人可不简单,他得名声,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着本来就是个古朴的小镇子,却来了个全身黑衣的暗卫,百姓们心中总是有些疑问的。
暗卫终究还是不辜负宁云筱的期盼,紧紧用了六个时辰,便把沈井申带过来了。
暗卫做事利索,宁云筱信得过。
沈井申这人生的算不上是个好模样,却也是俊俏些,加上一身白衣,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书生一枚,或许他没有和墨茵分开的时候更加的俊俏,如今,倒显得有些老成了。
暗卫抓着沈井申,默默的带着皇后娘娘的懿旨,站在宁云筱的面前。
宁云筱冷哼一声,将那封写这一句话的信纸扔到暗卫的身上,语言冷冽,“以后若是办事再办成这个样子,严惩不贷。”
宁云筱今日的屋中,特地只点了几只微弱的烛光,用灯罩罩着,显得屋中明亮一些,也可看清人的样貌。
她把碧浣安排在了内屋的屏风后,碧浣在床榻上躺着,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她自然是不愿意错过一丝一毫的讯息,以便可以知道墨茵究竟有什么事情,伴当又为何舍弃自己离去。
宁云筱原本不打算这样对待暗卫的,暗卫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已经很令宁云筱满意了,但是看到沈井申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似曾相识的倔强,她只好强制性的先吓他一下了!
其实宁云筱手中的那张纸并没有真正的瞥向站在沈井申身后的暗卫,而是撇向了站在暗卫前面的沈井申。
沈井申果然捡起来,他想必是已经看到了里面写的字。沈井申是识字之人,站在这里,又怎么会不尽量找到一些开脱了路线呢?无论是什么,沈井申都会装作整理信纸而看上一眼。
虽然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沈井申一目了然,看到这句话,沈井申便懂得了是什么意思。
“有些内容仍待查核。”
这句话写的简单,却是易懂,沈井申看过这个,便知道了当今的皇后娘娘曾经派人查过自己,也间接的告诉了沈井申,无论他说什么,宁云筱都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也是在劝诫她,千万不要撒谎。
方才的暗卫,替她卖命那么多年,她都可以严惩不贷,更别说自己一个陌生人了。
大殿里悄无声期,沈井申思前想后,觉得老实交代为好,反正自己并未的罪过什么权贵,也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亏心事,自然不怕什么人询问。
宁云筱也不开口,只是坐在位子上微笑着盯着手足无措的沈井申,等着他自己开口。
“娘娘,草民能帮助娘娘自然是好,可草民并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娘娘的,草民必定义不容辞。”沈井申先开了口,总比宁云筱先开口要好得多。
宁云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见他不说话,总猜测他是否会真的打死都不说,可又想,他并非是那种硬骨头的人。
她刚要开头问他什么,他便开口说话了,如此甚好,甚好。
宁云筱笑着,“义不容辞是必须的,我只是问你一些简单的事情,你如实回答,便是了。”
“是,娘娘请问。”
宁云筱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后面,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但是宁云筱知道,此时碧浣那丫头的心里面一定是心急如焚的。
于是宁云筱开口问道,“据我所知,你与墨茵从小便认识,可你后来却跟她分开了,为什么?”
沈井申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关于墨茵的。他便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