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莜看成国公的样子,唇角嘲讽的笑意更增了几分,道:“明明是程小姐看中了我天一楼的琴师,有心调戏,奈何琴师面具下的容颜让程姑娘失望,程姑娘抬手便打人。”
说着,宁云莜的笑意变成了委屈的神色,道:“即是在我这天一楼,我自然是不能让我的琴师挨打,因此我阻拦不及,只好以茶杯砸过去了。”
宁云莜的话讲完,便见成国公的面容已经是说不出的难看。成国公转脸看着程梦瑶,沉声问道:“瑶儿,她说的可是实情?”
此时的程梦瑶已经是脸色苍白,还不待程梦瑶开口,宁云莜勾唇一笑,朗声道:“自然是实情,上午这天一楼内听曲儿的客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宁云莜说完,楼内的客人自然是看清的形势了,见状连忙出声道:“的确是这样,程小姐还让小厮强行上前揭了那琴师的面具呢。”
听到周围起哄的声音,程梦瑶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成国公的脸已经阴沉得可怕,心中虽然不甘,但还是对着宁云莜颔首道:“既是如此,那是老夫管教不周了,还望幽云楼主海涵。”
见到成国公如此,周围的人都是暗暗感叹,这成国公当真是有着一代国公的度量。
宁云莜的脸上浮起笑意,眼眸明亮,若这成国公当真是有度量的人,那么久不必暗中对他们动手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是宁云莜还是笑道:“既然只是一场误会,成国公何须如此。”
成国公见宁云莜这样说来,便转身走出了天一楼。
程梦瑶此时脸色煞白,自然是也没有脸再逗留下去,转身跟着成国公走了出去。
见状,宁云莜转脸看向白灼,满眼无奈,目光幽深。
然而白灼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闯出来的祸,见宁云莜看他,他只是一笑,白色的狐狸面具挡住,只露出了一双平凡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中带着的笑意,却透出了无限风华,让宁云莜都忍不住一怔。
成国公回到了国公府,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
程梦瑶一脸的委屈,向来成国公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但是却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那个丑妇羞辱了她,但是祖父竟然没有为她出头。
想着,程梦瑶满脸委屈的对着成国公道:“祖父,难道就让那两个人这般羞辱我们成国公府吗?”
成国公听到程梦瑶的话,脸上出现了一抹无奈的神色,对着程梦瑶道:“瑶儿,祖父早便嘱咐过你,你是成国公府的小姐,万万不能让人抓住什么由头来损了我成国公府的名声。”
说着,成国公叹了口气道:“现在成国公府名存实亡,眼下朝中的人正是看在成国公府的开国的功臣,辅佐了两代帝王的声明上,才给几分薄面,若是连这点都没了,我成国公府,又该以何立足?”
程梦瑶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却也明白成国公所言非虚,因此连忙施礼道:“祖父教训得是,瑶儿知错了。”
看到程梦瑶这般,成国公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便不要出门了,呆在府中便是,就当是领了禁足的惩罚,他人看了也会觉得我国公府是公私分明的。”
程梦瑶脸色一白,但是看着成国公有些阴沉的脸色,只好点了点头。
见程梦瑶点头同意,成国公的眼眸稍稍沉了沉道:“虽说我成国公府已经没什么实力,但是若是欺负到我国公府的头上,自然也得给些颜色瞧瞧。”
说着,成国公对着一旁站着的一个人道:“谢龙,你便带几个人去会会那所谓的天一楼楼主吧。”
那个叫做的谢龙的男子闻言,抱拳应道,便转身走了出去。
程梦瑶见状,即便是被禁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若是谢龙出马,定然是要叫那两个人好看的。
天一楼三楼内,宁云莜正做着品茶,一边,白灼作为琴师的身份,自然是要负责弹琴取悦主子了。
原本景雪青是应该驻守天一楼的,但是几天前,他便称有事情,让宁云莜坐阵,然后便出去了。
宁云莜好整以暇的指挥着白灼,让他谈第一次的那个曲子,并且义正言辞道:“你既然是我楼内的小倌,自然是要负责取悦主子了,给爷弹首曲子助兴吧。”
白灼看着靠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模样的宁云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但是,只是片刻,白灼的眼眸中又*笑意,对着宁云莜道:“爷,若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换种方式取悦你。”
宁云莜挑眉,颇感兴趣的问道:“你除了抚琴,还会干什么?”
白灼一笑,烟波荡漾种满是柔情,开口道:“我还可以为你献身。”
宁云莜喝进嘴里的一口上等铁观音,全都被喷了出来。
看到宁云莜这般,白灼眼中的笑意更加明媚了几分,但是却也没有真的动手献身,只是抬手开始抚琴。
茶香缱绻,琴声悠扬,宁云莜坐在太师椅上托腮看着眼前肆意抚琴的男子,突然有了一种现世安稳的错觉。
白衣翩翩,姿态优雅,即便是看不到眼前男子的容貌,宁云莜都能感觉到此时的男子的面容上,是怎样的一种尊贵典雅,不容亵渎。
那一瞬间,宁云莜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突然产生了兴趣。
只是,还未等宁云莜开口问出问题,便已经感觉到周围似乎隐隐藏有杀气。
宁云莜抬眉,眼底是嘲讽的笑意,早便知道那个老狐狸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只是几个小喽啰罢了,宁云莜倒也没放在心上,依然神色淡然的端起茶杯喝茶。
却没想到,原本正在姿态优雅的谈着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白灼,却突然丢了琴,径直跑过来保住宁云莜。
虽然语调中带着紧张的神色,但是却依然藏不住笑意:“楼主,有坏人,我怕。”
……
宁云莜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听到白灼的话,她只觉得天雷滚滚。人家此刻还没有行动,就已经被你感觉到了,你竟然还有脸说怕?
而且,你害怕躲着就行了,这样把我抱着不能动弹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咱们俩就这样抱着被砍死么?
宁云莜只觉得,因为白灼的举动,空气中的杀气似乎都有了一瞬间的凝滞,或许是被白灼的举动尴尬到了,五个黑衣人自窗户飞入,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刀。
宁云莜直觉得因为这些黑衣人的出现,白灼的双臂更紧了些,似乎还带着些颤抖。
宁云莜有些无奈的翻个白眼,那轻微的颤抖,肯定不是吓的,而是憋笑憋的。
眼看着五个黑衣人逐步走进,宁云莜终于忍不住怒道:“滚一边躲着去。”
听到宁云莜的话,白灼眼中的笑意几乎溢出来,声音中也带着笑道:“哦,那你且小心。”
说完,白灼便端起一杯茶,好整以暇的坐到一边,一副看戏的样子。
尽管已经习惯了白灼的厚颜无耻,但是这次还是让宁云莜叹为观止,即便是演戏,你难道不应该演全套吗?
前一秒躲在她怀中瑟瑟发抖,后一秒居然能这样好整以暇的看戏,你看看你都把这几个刺客大哥惊成什么样子了?
怔了片刻之后,那几个刺客似乎是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来的目的,批刀便向着宁云莜砍去。
宁云莜挑眉,眼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直接一脚将刺客向着白灼的方向踹去。
此时的白灼,正端着茶水,姿态悠闲,似乎眼下的刺杀,只是一场好看的戏码罢了,也似乎是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可以姿态优雅。
那刺客原本是全力冲着宁云莜砍去的,但是却被宁云莜的一脚踢得转换了方向,举着刀踉踉跄跄向着白灼扑去。
白灼抬眸,眼神中带着无奈的笑意,但是看着宁云莜游刃有余的和四个刺客缠斗在一起,白灼也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白色镶着金边的靴子一抬,白灼甚至是连身形都没有变,直接对着那刺客就是一脚,又踹到了宁云莜那边。
宁云莜原本边打着,边注意着白灼那边的动作,却见白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忍不住在百忙之中抽空对白灼翻了一个白眼。
白灼挑眉,对着宁云莜举了举杯,一副你继续的样子。尽管看不到脸,但是单凭那双眼睛,宁云莜便能猜出眼前的男子是一副怎样的乐不可支的样子。
宁云莜不死心,依然将刺客各种往白灼身边踹,却见白灼不慌不忙,一个个挡了回来。宁云莜终究是无奈,还是自己动手将五个刺客全部揍趴下了。
最后宁云莜打晕了五个刺客,叫了清风堂的人,吩咐将这五个刺客,扒光了扔在成国公府门口。
那几个清风堂的人倒也乖巧,不问缘由,兴冲冲的就去办了,这差事,当真是不错。
好不容易将刺客解决,虽说凭借宁云莜的身手,对付这几个刺客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因为刚刚顾着和白灼玩去了,都没有下死手,这下真的是有些累了。
宁云莜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正准备着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白灼身上,却又是一个猝不及防,被白灼抱了个满怀。
此时的白灼,不知何时已经将面具托了,普通的眉眼间满是笑意,但是那样的笑意,却给了宁云莜一种灼灼其华的感觉。
白灼的声音中满是感激之情,但是或许是宁云莜的错觉,她总觉得白灼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幽云,你又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宁云莜沉默地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默默的准备掏毒针,打算扎死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只是她还未动作,手却被抓住,动弹不得。宁云莜练功夫的时候,本就求的是速度和技巧,倒是在力气方面有所不足。
这样被白灼抓住,宁云莜反倒是没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