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看着自家王爷自从出了碧云阁就没有落下的唇角,忍不住开口道:“爷,您对侧王妃似乎有些不一般。”
黎翊炎心情甚好,闻言挑了挑眉道:“如何不一般?”
季明皱着眉头想了想,答道:“爷似乎是很在乎侧王妃。”
黎翊炎闻言一怔,在乎么?
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只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他却越来越发现,这个女人身上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总能够给她惊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了期待,甚至,很多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到她。所以,这是在乎么?
所以,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开始在乎她吗?
黎翊炎垂眸想了想,若是今后,一直有这样的一个人陪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只是现在,黎翊炎想着现在的处境,眸光中略过一抹无奈。
良久,黎翊炎才淡淡一笑,开口道:“或许吧。”
季明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开口问道:“王爷是要去程王妃那里吗?”
想到程梦溪,黎翊炎的眉头微皱,当初娶程梦溪,不过是因为她背后的成国公。若是逢场作戏,倒也无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程梦溪,眼前却总是浮现了那夜宁云莜的面容,她神态骄傲,说:“王爷,你这样的男人,我还真的看不上。“
黎翊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回书房吧。”
季明心中有些愕然,这些日子,王爷都没有去过程王妃那了,这一切,恐怕都是因为宁侧妃吧。
想到今夜宁侧妃的表现,季明的心中生出几分感慨,若是这宁侧妃无心伤害王爷,倒真的是个配得上王爷的奇女子了。
第二天一早,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皇后请宁云莜和宁诗诗一同进宫叙话。
宁云莜听到通传,微微挑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想必是她的皇后姐姐要为她出头了。
这样想着,宁云莜带着杨梅,心情甚好的准备去宫里了。
一到宫内,就见宁诗诗已经到了。
皇后高坐在主位上,见到宁云莜进来面容含笑。
不待宁云莜施礼,就连忙笑着道:“妹妹不必多礼了,坐吧。”
一旁的宁诗诗见到这幅模样,心中自然是明白皇后不喜欢自己,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对宁云莜这般好,这样想着,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皇后见二人坐定,笑着对宁诗诗开口道:“前些日子,听闻宁小姐在妹妹的锦绣阁买了一件月华牡丹裙,倒是不知这裙子,价值多少银两啊?”
宁诗诗闻言,脸色一白,却没有说话。
倒是宁云莜笑道:“那月华牡丹裙,是以稀罕的月华锦所制,穿在身上,仿佛月光流淌,加之请了三位绣娘,以银线绣下的牡丹,远远看上去,仿佛月下牡丹盛开,更显高贵清冷。”
说着,宁云莜的眼眸中掠过一抹犹疑的神色,道:“由于这月华锦实在是少有,加上这是专门为皇后娘娘设计的,故而价值难以估量。但是若是真的让云莜标价,怕是少于两千两白银,云莜定然是不卖的。”
听到宁云莜的话,宁诗诗自然是明白了这件衣服竟然是为皇后所制,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皇后闻言,唇角的笑意嘲讽,眼神中更是有一丝冷意:“宁小姐在丞相府果真是受宠的,没想到丞相竟然愿意为了爱女,花两千两白银买一件衣裙。”
听到皇后的话,宁诗诗一惊,心中更是恨那日锦绣阁的人,竟然没有告诉她,那件月华牡丹裙竟是为皇后所制。
宁诗诗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但是还是强装镇定道:“我那日走得仓促,身上竟然没带足钱,但是看着那月华牡丹裙实在是喜欢,因此便先拿了去。”
说着宁诗诗连忙起身施礼道:“皇后娘娘息怒,诗诗并不知道那衣服是皇后娘娘的,所以才买了下来。”
皇后闻言,微微皱眉道:“那店里的伙计竟然不曾告诉你吗?”
听到皇后的话,宁诗诗仿佛看到了希望:“不曾,不然诗诗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买下那件衣裙的。”说着,宁诗诗转脸看向宁云莜道:“宁侧妃,你锦绣阁内的伙计竟然这么大胆。”
宁云莜见着宁诗诗的样子,不由在心中觉得好笑。但是脸上还是一派委屈的跟皇后解释道:“云莜怕说出那件衣服是做给皇后姐姐的,若是让她人仿了去,岂不是玷污了皇后姐姐。”
说着,宁云莜转脸看想宁诗诗道:“因此云莜才让伙计千万不要透露这月华牡丹裙是做给皇后姐姐的。何况,那日伙计明明是拼了命的拦着嫡妹,嫡妹却不听的。”
宁诗诗怔住,这才想起来,那一日伙计确实是一直哭丧着脸说,这件月华牡丹裙是万万不可的。
可是那时的她只是因为因为这件裙子价值更高而已,哪里会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可是,还不等宁诗诗出口争辩,就听到宁云莜苦着脸道:“那一日锦绣阁里买衣服的小姐们,可都是看见了。”
宁诗诗连忙跪倒在地,解释道:“皇后娘娘,那日的伙计只是说不能拿那裙子,却只字未提皇后娘娘,不然的话,诗诗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买那裙子啊。”
听了宁诗诗的话,皇后淡然一笑道:“既是误会,那本宫岂有怪罪之理。起来吧。”
宁诗诗听到皇后的话,心中一松,连忙起身。
只是她才坐下,却听到皇后接着道:“既是这么好的衣裙,宁姑娘说那日走得仓促,那后面若是得了空,还是将钱送过去吧。可不能让云莜因为这么好的衣服亏损了啊。”
宁诗诗原本稍稍平静的脸色,因为皇后这一句话,又显苍白,但是却也只能勉强笑着应到:“诗诗也是这样想的。”
宁云莜一听,才两千两,她宁诗诗这些日子在锦绣阁内拿的衣服,岂止是两千两。
宁云莜也是满脸笑意道:“既然嫡妹要把银两送过来,我自然是不好推让,本是自家姐妹,既是如此,那么嫡妹这些日子在锦绣阁拿的共计一万三千五百两的衣裙,那便只给一万三千两吧。”
宁诗诗一听,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宁云莜。
宁云莜却是一脸无辜,道:“锦绣阁内每次出了新的款式和料子,嫡妹都会过来拿,少则一两件,多则三五件,伙计们都记在账本上,若是云莜说错了,嫡妹也是可以看看账本的。”
皇后听了在心中禁不住觉得好笑,这宁诗诗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贪得无厌,竟然整天这样去出嫁的庶姐的店铺内拿衣服。
虽是如此,但是皇后依然是一脸善意的笑道:“想必诗诗是不会忘记的,毕竟,这虽然是云莜在经营,但却是睿王府的产业,若是对不上银钱的数目,可就不好交代了。”
听完皇后的话,宁诗诗的脸色已经是惨白,皇后现在竟然将整个睿王府搬出来,若是她不给那些银两,就是拿了睿王府的钱财,这样的声明,她可是担不起的。
宁诗诗勉强应付道:“这是自然,诗诗回到府中,就将这些银两都补齐。”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三人便各怀心思,闲聊了一番,就离开了。
宁云莜和宁诗诗一同走出新华宫,才一出宫门,宁诗诗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宁诗诗顿住脚步,看着宁云莜道:“宁云莜,不过就是皇后替你撑腰罢了,你竟这般嚣张。”
宁云莜笑得无辜:“嫡妹,你说笑了,我既没在他人的铺子里强行拿人的东西,又没当众勾引皇上,又岂来嚣张一说?”
若是不打算动手的,那么宁云莜还可以忍忍,可是一旦动了手,宁云莜也不会再忍了。
听到宁云莜的话,宁诗诗的脸色涨得通红,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看着宁云莜的眸光里全是狠意:“宁云莜,那件月华牡丹裙,根本就是你设下的圈套。”
宁云莜又是云淡风清的一笑:“我既是提醒过你不要拿那件裙子,你却偏拿。现在得罪了皇后,却来说是我给你设下的圈套,宁诗诗,你是不是蠢?”
“你放肆。”宁诗诗从来没想过一直被她欺负的庶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顿时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今日的种种,宁诗诗挥着巴掌就朝宁云莜脸上抽去。
只是巴掌还未扇到宁云莜脸上,手腕却已经被宁云莜握住。
宁云莜脸上的笑意此时已经消失不见,眼眸中满是狠戾的神色,宁诗诗从未见过这样的宁云莜,心中竟然忍不住一寒。
宁云莜反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眼神冷冽:“宁诗诗,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动手的?”
由于力道过大,宁诗诗的身体往一边倾斜过去,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
就宁诗诗这样的女人,即便是亲妹妹,宁云莜都狠得心下手,更何况既然不是亲妹妹,这一巴掌,自然是用了十分的力道。
宁诗诗的唇角有血渗了出来,发丝散乱,身形狼狈。
但是宁诗诗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样胆大包天的宁云莜,于是尖叫出声道:“宁云莜,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打我,皇上已经答应我了,不日将接我进宫为妃。到时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宁云莜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么我便等你入宫为妃,只是,还请嫡妹在入宫为妃前小心”
宁诗诗身体一震,却见宁云莜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了。
宁云莜自然是知道宁诗诗的打算,只是,即便是宁诗诗真的入宫为妃,她也不会怕她分毫。
更何况,看着今日皇后的表现,又怎么会让宁诗诗入宫这么顺利。
晚膳的时候,皇上来了新华宫,皇后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
给皇上盛了一碗汤后,皇后笑着开口道:“臣妾今日和丞相府的嫡女宁诗诗,还有宁云莜倒是见了一面。”
皇上闻言,似乎是起了兴致,挑眉道:“如何?”
皇后笑道:“宁诗诗倒真是个可人儿,样貌身段都好,臣妾也喜欢这个宁诗诗的。只是不知,皇上若是接宁诗诗入宫,想给她一个什么位份呢?”
皇上抬眉,不以为意地道:“既是丞相府的嫡女,入宫自然是为妃的。皇后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