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翊炎见状,与宁云悠对视一眼,笑了笑,又将视线再移回到栖栖正拿着毛笔的手上,趁着他玩得正入神的时候,猛地将毛笔从他手中抽走。
毛笔忽然从手中消失不见,栖栖愣了愣,随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让抱着他的黎翊炎措手不及。
宁云悠也是一脸的心疼,他对黎翊炎说道:“皇上,你快些将毛笔还给他。”
“皇后莫急。”黎翊炎眉眼含笑,安抚着宁云悠略有些激动的情绪,之后才又将毛笔从身后拿出来,交到栖栖的手上。
哪知,毛笔才一回到栖栖的手中,他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他正低头无比认真的摆弄着手中的毛笔。
“太子日后必定是个可塑之才。”黎翊炎一副欣慰的神情望着栖栖,随后转头对宁云悠说道。
闻言,宁云悠也微微笑着,点头附和道:“都说虎父无犬子,栖栖有个像皇上这样的父亲,身为太子,自然是不能与常人相比的。”
“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医已经到了。”这时,隋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到隋青的声音,黎翊炎抬头看向门的方向,说道:“进来。”
得到了准许,隋青这才将御书房的门打开,引着几位太医进入御书房。
“微臣见过皇上,小太子,皇后娘娘。”几位太医才一走进御书房,便忙着行礼。
黎翊炎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免礼。太医快来看看太子可是得了风寒?”
听闻黎翊炎的这话,太医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站在最前面里黎翊炎等人最近的太医连忙率先上前,先伸手探了探栖栖额头上的温度,随后端着他的脸又摆弄了一阵之后,往后退了一步,拱手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并未得风寒,只是普通的发热,只要吃几副药便可痊愈。”
“嗯。”一听栖栖并没有感染风寒,黎翊炎和宁云悠都松了一口气。黎翊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对那名太医说道:“朕让人随你一同前往,到药房抓几副药。”
听黎翊炎说完,太医忙低头应了一声。
随后黎翊炎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雨儿。”
“奴婢在,”雨儿听到声音,赶忙应了一声,因着黎翊炎没有同意让她进御书房,她便只能站在门外的门槛前,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你随沈太医到药房抓药,抓好之后立刻拿到御膳房煎好端过来给太子服用。”黎翊炎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沈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沈太医得到指示,行了个礼之后,便转身退出御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对守在那里的雨儿说道:“雨儿姑娘,走吧!”
其他太医见沈太医已经走了出去,而自己留在这儿又没有什么事儿,于是,在沈太医才刚走后不久,他们也朝着黎翊炎与宁云悠行了个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那几名太医才走到门口,便见到一名小太监正附在隋青的耳旁说着什么,而他们出来的时候,那名隋青已经示意那名小太监先行离去。
“隋总管。”见隋青的视线已然移到他们几人的身上,他们连忙恭维的笑着行了一个礼。
行过礼后,他们正欲走,却不想忽然被隋青给叫住:“你们等等。”
“总管还有何事?”为首的一人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隋青,有些不解的问道。
隋青并未说何事,而是让他们现在原地等着,随后自己走进御书房,对黎翊炎与宁云悠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往天牢送饭食的公公回来禀报,说那正关押在牢中的副将已然被人下了毒,此刻正生死未卜。”
“朕不是让你们只将那下了*的饭食让他过目便可吗?为何他会中毒?”听到隋青的禀报,黎翊炎勃然大怒。
正在他怀中玩毛笔玩得兴起的栖栖感受到他的怒气,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宁云悠的方向,扁着嘴,一副想要哭的样子。
“皇上勿怒,你这样会吓到太子的。”宁云悠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栖栖从黎翊炎的怀里接了过来,抱在自己的怀中哄着。
在宁云悠将栖栖接走的那一会儿,黎翊炎便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望向隋青。
见黎翊炎的视线又扫到自己的身上,隋青连忙说道:“奴才是照皇上的去办,可是方才来禀报的小公公说,当他拿着那被下了*的膳食到天牢里的时候,那副将已经在吃不知是谁送去的饭菜,过后不久,便忽然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太医喊回来,到牢里去看看?”黎翊炎蹭的一声站起身,拧着眉说道。
隋青微微俯身应了一声:“奴才方才已经将太医留在御书房外,此刻便可虽奴才一同前往。”
“朕也去看看。”黎翊炎一边说着,一边往御书房门外走去。
宁云悠见状,连忙抱着栖栖起身,对黎翊炎说道:“臣妾也去看看。”
闻言,黎翊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宁云悠,本想同意,但是随后视线落到她怀中的栖栖,便蹙眉道:“皇后还是留在这儿,陪太子吧!”
“让奶娘带着便可。”经黎翊炎这样一提醒,宁云悠才发现自己的怀中还抱着栖栖。
听到宁云悠说话的栖栖抬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她,随后又扁了扁嘴,似乎宁云悠一将他交给奶娘,他便可立刻哭出声来。
黎翊炎望见栖栖的表情,轻笑着对宁云悠道:“恐怕皇后还没将太子交给奶娘,他便已然要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栖栖努了努嘴,示意宁云悠看过去。
宁云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栖栖,果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不禁有些好笑,才小小年纪,便能够猜到大人的心思,果然孺子可教也。
于是,宁云悠只得作罢,对黎翊炎说道:“那臣妾在这儿等着皇上回来。”
“嗯!”黎翊炎微微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对一脸茫然守在门外的太医们说道:“走吧!”
他说完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太医们闻言,面面相觑着,不确定黎翊炎是不是在对他们说话。
跟在黎翊炎身后走出御书房的隋青见到太医们还是一脸茫然的愣在原地,有些不悦的催促道:“皇上让你们走,为何还不跟上去?”
“是。”被隋青这一吼,太医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追上黎翊炎的脚步。
因着今早才来过一次天牢,故黎翊炎这次轻车熟路的走得极快。
他们一行才走到天牢的院子,那名看守副将的狱卒便立刻迎了上来,一脸讨好的说道:“皇上,那名人犯看着应该快不行了。”
“让你看着,你是怎么看的?”一听说那副将已经快不行了,黎翊炎的眉头轻轻皱起,要是他死了的话,那他们就永远都别想知道柳江琨的行踪,以及他最新的动作。
被黎翊炎骂了一顿的狱卒自知理亏,他不敢再回嘴,只得低垂着头,任由黎翊炎骂。他此刻只希望,那名自己看守的人犯可以成功别救回。
骂了一会儿狱卒,黎翊炎也知道不论自己在怎样骂他都于事无补,于是他转头对身后跟来的太医们说道:“你们,快进去看看,务必将他救活。”
几名太医闻言,应了一声,一脸茫然的跟着那个连忙转身带着他们进去的狱卒,心中虽甚是疑惑,但还是服从的屏住呼吸,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走进天牢中。
待几名太医走了进去,黎翊炎这才跟在他们的身后,一齐进去。
“就是他。”狱卒打开牢门,让那几名太医进去,指了指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并且嘴角还淌着泡沫的副将对他们说道。
一见他那模样就知道是中了毒,几名太医虽然对于眼前的人犯有些嫌弃,但是作为医者,见到伤患就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救治,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几名太医在牢门外顿了顿,与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才走近牢中,忙不迭的为他把脉,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一位太医翻开副将的上眼睑,检查了一番对随后赶到的黎翊炎说道:“回皇上,此人恐怕……”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翊炎给打断道:“少废话,朕不论你们用什么法子,都务必将他救活。若是救不活的话,你们自己看着办。”
听闻黎翊炎这样一说,那名说话的太医一个哆嗦,连忙伏到地上,其他的太医也一齐伏在地上,说道:“望皇上恕罪,臣等一定想法子救活他。”
“嗯。”黎翊炎冷眼望着他们,淡淡的应了一声。
方才给副将把脉的那名太医悄悄抬头望了黎翊炎一眼,欲言又止。
黎翊炎自然是注意到,他凝眉望向那名太医,问道:“什么事?”
听到黎翊炎的声音,那名太医吓了一跳,随后才缓缓开口道:“皇上,恐怕需要有千年人参才能吊住他的性命,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这么严重?”黎翊炎闻言挑了挑眉,几乎想都没想,便转头对隋青道:“那颗千年人参你可带在身上?”
隋青愣了愣,说道:“皇上,那可是……”
“拿出来。”不等隋青说完,黎翊炎便皱眉打断,不容否定的说道。
即使隋青再不情愿,但是他终归不能违背黎翊炎的意思,他只能从怀中取出那个锦囊,将那颗千年人参的根从中倒出来,交到黎翊炎的手上。
真想不通,那名副将充其量只是一名副将,而且还是柳江琨的手下,要真实死了便死了罢,为何黎翊炎还要费这苦心,提议将人参拿出来给他吊命。
太医从黎翊炎的手中接过那个人参,这可是上等的千年人参,要是全让这人犯吃了,可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