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望着地上已死的空灵道长,他后悔没有一同把这个固执的人带离火天间。
“冷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老皇帝依旧是昔日的模样,丝毫没有一毫的愧疚。
“多谢皇上挂心,皇上倒是悠闲自得啊。”
门外昔日火烁国的将领,在不停的叫嚣着,如此聒噪的环境里,众叛亲离的老皇帝竟然能够如此镇定自若的在火天间里,研制着不可能成功的炸弹,这份镇静着实让冷月佩服。
“哪里,哪里。无非是觉得天佑我火烁国罢了。”
垂死挣扎的老皇帝依旧在麻痹着自己的神经,此番若是被俘获,他也不过是一个亡国之人,到时候再被迫退位让贤,他岂愿看到如此凄惨的生活,发生在自己身上。
冷月被眼前虚伪的老皇帝气的无话可说,也不得不承认昔日老皇帝的说的为自己的话对自己很是受用。
“怎么,冷爱卿怕是又失败了吧。”
老皇帝停下手里的忙碌,望着冷冷的冷月,他不知道他已经和他的国师见过面了,更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十五年前冷家灭门的事。
冷月没有说话,依旧注目着这个苟延残喘的老皇帝,他真想知道,垂死之人,还有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要说给自己听。
“这么说你妹妹,已然获救,你该不会是因此而放弃了与你有不共戴天一个仇的黎翊炎吧。”
老皇帝依旧再捕捉着冷月的心理,在这一刻,冷月若能帮着自己,劫持了黎翊炎,那么四国的同盟也不会轻举妄动。
“妹妹。”
老皇帝不提妹妹还好,一提妹妹,内心的巨浪翻滚着,青竹的死让他如今依旧难以释怀,这卑鄙腌臜的老皇帝,如果不是他搬弄是非,青竹怎么会死在自己的剑下。
满心的愤懑,让冷月再也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冷月拿着剑步步紧逼,将老皇帝逼到角落,剑锋一转,那凌厉的剑光刺的老皇帝睁不开眼睛。
“冷月,我想你是搞错了。”
老皇帝一边跟冷月说着话,妄图趁机麻痹冷月,一边环顾四周,趁机逃离。
“搞错?我看搞错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满口的仁义道德,虚情假意,利用着别人的怜悯之心,成全着自己的狼子野心?我父与你有何宿怨,你竟然手刃了冷家全家?只是因为他不同意帮你?”
冷月字字铿锵,一字一句深深的烙在老皇帝的心坎里。老皇帝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十五年前的事,看来今日的他不是死在四国同盟的手里,就是要死在冷月的手里。
冷月的剑慢慢的靠近老皇帝的咽喉,但凡他稍微一动,便可让老皇帝血流如注。
此刻老皇帝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生于火烁国,还没有达到自己统一五国的目的,便又要在火烁国里丧生了,这难道就是他的宿命吗?
俗话曾说过,先造死后造生。他老皇帝一出生便享受着富贵荣华,到头来却因这无休止的欲望,死在两袖清风的冷月手里。老皇帝望着天旋地转的火天间,他一手创办的研究长生不老丹药的地方;他曾希冀空灵道长给他研制炸弹,统一五国的地方。如今这里却成了埋葬他的地方,更戏剧的是他死在十五年前,自己因心软没有屠杀的余孽手里。
“哈哈哈……”
老皇帝的苦笑回荡在整个火天间,这份凄凉让冷月险些动了恻隐之心。
“你笑什么,如今你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是为你过去的罪孽的救赎。”
冷月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这次第,若然不是他昔日的屠戮,冷家上下必定其乐融融,冷星不会受他蛊惑,去天元国铸成大错,含恨死在牢里;青竹不会误入火烁国,被白晨霖下蛊,残杀自己昔日对自己百般照顾的主子,更不会死在……
冷月不愿再回忆过去的点滴,浑浊的眼泪早已迷失了他的双眼,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心里的痛苦随抖动的剑柄**着。
老皇帝察觉到冷月此刻正在痛苦之中,紧闭的双眼让老皇帝找到逃脱冷月剑下的时机。老皇帝稍微列了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开对着自己的利刃,一散便躲过了冷月的佩剑。
老皇帝随手拿起火天间研制炸弹时,所用的勾具,这勾具不过半米长短,顶端被砸弯了一个小勾,是为了方便取丹炉里炼制的炸弹材料的。
冷月收拾了受伤的心情,却发现老皇帝早已不在自己的剑下,此刻正拿着勾具,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看来此番的厮杀是避免不了了。
老皇帝张望着火天间外,妄图寻找昔日的随从,毕竟以他垂垂老矣的年龄,是无法和如此年轻健硕的冷月抗衡的。顷刻之间,老皇帝收了渴盼的眼神,手不自觉的攥紧手里的勾具,冷月哂笑着,火烁国上下不是投了黎翊炎他们,就是已然死在自己剑下。
老皇帝围着冷月打着转,毕竟与他正面交锋,自己占不上丁点的便宜,唯有继续偷袭。若比起当年屠杀冷家,如今的冷月难对付多了。
时间仿佛骤停,火天间里,老皇帝眯缝着双眼,将脚踩在冷月的头上,冷月的脸瞬间被地面摩擦的不成样子,老皇帝满意的看着冷月瑟瑟的向自己求饶。
“呔,你这恶贯满盈的无耻之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冷月懒得跟他磨蹭下去,这不知死活的无耻之徒,留着一刻都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剑和勾具交错,闪现点点火花,老皇帝虽然不甚灵活,但依旧宝刀未老,接住了冷月的佩剑。
老皇帝卯足全力,他相信,奇迹也许会在他这边,火烁国命不该绝,心里的窃喜竟然漾在了脸上,让冷月感觉备受侮辱。
此刻的冷月红血丝攻进的眼睛,潋滟的红瞳让人看着惧怕,老皇帝望着急红眼的冷月,一个趔趄险些把身后的丹炉推翻,啧啧声,让老皇帝不断的吹着被烫伤的手指。
冷月阴鸷的望着老皇帝,此番的窘态竟然让他欣喜若狂,昔日冷家灭门之时,熊熊烈火吞噬着冷家的亡魂,伴随的烧焦的尸臭味,冷家夷为平地如今这老皇帝被自己的丹炉灼伤,也是他应有的报应。
老皇帝扔掉手里的勾具,这武器险些让他误伤了自己,而后围绕着烛案,妄图逃避冷月的追杀。
“我已是暮年老者,而你则处壮年,你不怕胜之不武吗?”
老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寻求下一个保全自己的地方。
冷月就喜欢看着垂死挣扎的老皇帝,说着冠冕的话,却又无能为力的狼狈样。冷月随手一扔,将佩剑深深的扎在老皇帝面前的柱子上。
老皇帝一个激灵,险些被眼前的佩剑吓得魂飞魄散。老皇帝一看机会来了,兀自冲到佩剑跟前,妄图将佩剑拔出来。
身后的冷月不慌不忙的穿过丹炉,朝老皇帝走去。
“噌……”
冷月轻轻一挑,佩剑便从柱子上跌落下来,望着愕然的老皇帝,冷月将剑柄对着他,点头示意让他拿上,却望见,老皇帝早已跑开,躲在烛案的另一端。
冷月哂笑着,他实在不想跟这个恶人再浪费时间了,他要箍住他,让他从火烁国里瞬间的消失。
蓦地,一把白灰撒了过来,冷月的眼瞬间失去的看东西的能力,周围的撞击,让冷月觉察不到老皇帝的具体方位,眼里的酸涩让冷月痛苦难耐。
“哈哈哈哈……”
阴冷的笑声,回荡在火天间,遍体鳞伤的冷月强忍着剧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没有逃脱老皇帝的暴虐,鲜血汩汩的从冷月的嘴里流出,眼睛蹦出的眼泪,慢慢的让冷月睁开双眼,冷月浑浊的瞳孔里,闪现着阴恶的老皇帝。
“你父亲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说着,脚狠狠的踩在冷月的脸上,呼吸的气流将眼前的尘土弄的老高,冷月吐了吐钻进嘴巴里的尘土,卯足了浑身的力气,挣扎着起身。岂料还是被老皇帝狠狠的踩着,不容他有一丝的反抗。
不一会,老皇帝些许感觉到疲累,脚不自觉的颤抖了下,这个空当的时间,冷月趁着他的疏忽,一个起身将老皇帝掀倒在地,冷月起身用手紧紧的箍住老皇帝的脖子,老皇帝的脸渐渐地憋成了红色。
火天间里,冷月紧紧按着老皇帝,老皇帝扭动的四肢,踢倒了烛案,上面的粉末,沾染在乌黑的药丸上,径自朝丹药炉前滚去。
老皇帝紧张的神情,放大的瞳孔让冷月觉得愕然。
“炸弹。”
老皇帝声嘶力竭的喊着,嘴角的胡须翘的高高的,眼瞅着药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老皇帝屏住呼吸,听着,药丸滚想丹药炉的声音。
冷月才不管什么炸弹不炸弹,他早被老皇帝的虚伪折腾的不再相信他了。
但见药丸戛然而止停在丹炉的近旁,老皇帝长吁了一口气,便瘫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火烁国城外,将士纷纷倒戈,城门豁然太开。黎翊炎望着人潮攒动的黑影,和其他三个国家庆祝着,这次不战而胜的战争。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影里闪过。黎翊炎蹙了蹙眉头,告别了身边的君王,向人影走去。
“云筱……”
黎翊炎厉声道,战事并非儿戏,岂容女子肆意妄为,再则又是他最疼爱的妻子。
“呀,你认出来了。”
一开始还怔然站立在那的宁云筱,看见眼前嗔怪自己的黎翊炎,立即打趣着,还不忘摸了摸身上的铠甲。
“重不重。”
黎翊炎心疼的帮宁云筱解下身上的盔甲,望着男装依旧难掩娇俏的宁云筱,黎翊炎情不自禁的把她拥入怀里,暗自埋怨自己,怎么没有早些发现宁云筱。不过好在他此时发现了她,不然万一她出了危险,天元国又没了她的踪迹,他黎翊炎会发疯的。
而此时的宁云筱依偎在他的怀里,眼里噙着泪水,憋的她双目通红,她不愿哭泣,也不能让黎翊炎因为她而分心。
黎翊炎似乎感觉到宁云筱的异常。
“你怎么了,云筱。”
黎翊炎以为是自己惹的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