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白痴都知道在瞎扯
众人跟着小丫头来到了香苑前,只见一群下人站成了两派,靠一门处的扎成了堆,气势高涨,面色凶狠得很,与她们对峙的只有两个丫头,势单力薄,其中一个着了一件淡紫色夹袄,软垮垮地半趴在另一个丫环的肩脖上。
力量显殊的对仗,不用看主子,就看这群下人,也知两个主子在这府上的地位有多不同了。
若染见了,飞快地跑过去,嘴里惊喜地叫着:“小莲,小莲!”
小莲转过身,见是主子,那嘴儿一瘪,凄然地叫了声:“小姐……”手一松,身子就如掏空了的紫色茄子软倒了下去。
若染眼明手快,向前飞扑,两手一托,架住了她的胳膊,随即把她稳稳地搂进了怀。
她敏捷的动作大多数人没有太注意,唯有习过武的赵之嵘吃了一惊,可想到这可能是若染情急之下做出的快速反应,便没有去深究。
“小莲,你怎么这副模样?告诉我,是谁打了你?”若染扶住小莲之后,泪就涌了出来,手轻抚着她微微红肿的脸,伤心地问道。
小莲低着头一味地哭,抽抽噎噎得说不了话,琴儿见老爷与夫人走近,遂拔高了声音说道:“小姐,是香苑里的丫环婆子把小莲拖出来的,不知她们要把她拖往何处,幸好奴婢回园的时候路过此处,见是小莲忙拦下了……奴婢看小莲伤成这样就与她们评理,可她们却说小莲进香苑偷了大小姐的首饰,被捉住了后才打的,奴婢不信,才与她们吵起来了。”
话音未落,门口处的一堆人就齐齐地朝赵正豪与大夫人行礼,琴儿扶住小莲也屈了屈膝行了礼,赵正豪已清楚地听到了琴儿的叙述,他神情严肃地扫了那堆下人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小莲红肿的脸,蹙了眉头冷声道:“小莲昨夜是否在香苑里头?”
绿柳扶着折了腰的红雨,脸直直地往红雨肩膀下缩,她有些胆怯,紧张的手都发抖了,刚斜眼瞟向身旁的大小姐奶嬷赵妈妈,就听红雨回道:“是的,老爷。”
“那为何打了她?”
“她偷了大小姐的首饰。”红雨鄙夷地睨了若染一眼。
若染冷眸一横,红雨一噤,忙避开了她目光,若染却上了前,伸手在她腰上拍了拍:“红雨,小莲偷东西你可看见?”
“我……我自然发现了。”红雨结结巴巴,腰间被她一拍,顿时如针扎来一般,又如一只无形的手扯住了腰间神经生生地扯着,红雨痛得皱了脸,转过身趴到了绿柳身上。
大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忙问:“
怎么回事?”话落,又疑惑地看了若染一眼。
绿柳怯怯地说:“回大夫人,红雨一早起来就喊腰疼,说是折了腰。”
大夫人听了眼神晃了晃,真是怪事,今儿大女儿脸上突然生满了红疹子,贴身丫环却折痛了腰,这主仆二人昨夜又刚好一起去了东宫苑……
“她昨夜身子不小心撞上了烛台,打翻了烛灯,哪有不疼的。”大夫人还没想清楚呢,若染冷冷地开了口,唇角噙着的一抹笑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
红雨纠了纠脸,却不敢再回头看若染,赵正豪于是再问:“发现了为何不禀报大夫人?还有,此事小姐可知道?”
红雨忍痛支直了身子,吱唔道:“此事……此事不便让大小姐知晓,怕她心急。”说着,她目光闪烁,偏头望了赵妈妈一眼。
“对对对,”赵妈妈上前一步,又朝赵正豪行了屈膝礼,大了胆说,“回老爷,昨夜小莲何时进的园子,奴婢们都不清楚,今儿查园的婆子才发现她躲在后园的小黑屋里,被人捉了后,在她身上搜出了一根白玉簪子。奴婢正瞧小姐脸上长了红疹子心焦难过呢,便让人不要吱声,带了几个丫环去后园审问了小莲,可这丫头死不认帐,让奴婢甩了两巴子之后才说了实话……”
“你胡说!你胡说!”小莲气得胸脯起伏,青天白日,她们竟如此胡扯,她气愤地要扑上前去揪赵妈妈,若染拉住了她,朝她使了个安静的眼色,小莲噤声,却伤心又气恼地瞪住赵妈妈。
“什么实话?”大夫人冷扫了一眼若染主仆二人,扬声问道。
赵妈妈瞧大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鼓励,便底气十足地说道:“她说四小姐跟着大小姐去东宫苑,不只是穿上了丫环的衣服,头上还无一点饰物,心里难过,就偷偷到香苑里偷点首饰想拿回去孝敬四小姐……奴婢听了之后,气得使人打了她十板子。”说到这,她跪下了,垂首道,“老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向大小姐隐瞒了此事,也不该擅自处置一个小环。”
她刚说话,若染就把小莲推到了琴儿怀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蓦地上前扯住了赵妈妈的头发,手掌左右开弓。
“啪啪”几声脆响过后,赵妈妈两边面颊顿时红肿,她眼冒金星,难以置信地直愣了双眸,而若染打完之后,又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她捂着脸跌倒在地,遂听到若染在怒吼。
“狗奴才,你竟敢越权杖笞我的丫环?谁给你如此大的权力?没想到,堂堂的相府,一个奴婢的气焰竟比你主子还
嚣张?难怪姐姐说不曾看到小莲,原是你们背地里使坏,欺瞒了她!我问你,你大胆妄为,背着你主子做下如此下作狠毒的事来,居心何在?难道你想挑拔我与大小姐之间的姐妹矛盾?让相府不得安宁,让我爹娘脸面扫尽,受世人嘲笑吗?也想让我爹娘觉得有如此窝囊的女儿感到可耻,心生隔应,不再宠了她吗?要不然,一个园子发生如此重大的事,作为主子却口口声声说不知道……也是,你们比主子还大胆,瞒得滴水不漏,想必在这个香苑里,你们是主子,大小姐倒是奴婢了,要不然,小莲如何进得了你们园子,又如何偷到了大小姐的玉簪子?你们都瞎眼了吗?亦或她有飞天隐身的本领?若有这么大本领,她为何要躲在小黑屋里一晚上,她不会翻墙出来?哪有窃贼这么笨的,偷得了东西等你们来抓!你们不觉得这谎言太可笑了点?”一番话下来,活生生地就把香苑里的丫环婆子们给震住了,个个惊吓得脸色转白,心中惶恐,却又不知如何辩驳,赵妈妈从袖中掏出的白玉簪子抖瑟着手半天没递上去,红雨掐着腰,双腿在发软,若染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又冷笑道,“我是明白了,大姐就因为有你们这群无用,耍奸打滑,胡作非为,又欺主犯上,无视家规礼数,不恪守尽职的下人,才导致她脸上无缘无故地起了红疹子!”
这话一说完,那堆下人就“扑通,扑通”全跪下了,红雨趴在了地上,与众人齐呼:“老爷,夫人,冤枉啊,奴婢们真的是尽心尽力地服侍大小姐,不敢有半点差池。”
“若是尽心尽力,怎么会让小莲进了香苑,偷得了玉簪?难道前儿赵妈妈说的全是谎话?”若染紧着问,语气森冷。
“不是谎话……不是……”红雨硬着头皮,微微抬了头道。
赵妈妈捂着发肿的脸,吞咽着嘴里的气,抿着嘴,不敢再多话了。
“呵呵,笑话,你当我爹娘是白痴吗?”若染冷笑一声,转头不忘朝大夫人说,“娘,你瞧她们说的,白痴都知道她们在瞎扯,对不对?”
大夫人唇角一抽,偏转了头,心里一时乱得很。
赵正豪听若染分析得有道理,那双炯眼早冷冽如冰,挺着冷硬的身板大喝道:“养了你们这群无用,又爬到主子头上的下人有何用?大富!叫人全把她们各打二十大板,挺不住死了的扔到乱坟岗,有口气的叫人芽子卖了去!”
“老爷饶命啊!”一时间,哀嚎震天,老的少的全软趴在了地,个个磕头求饶,“咚咚”声此起彼伏,有的额头上已磕出了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