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庶女受打
赵子嵘没有陪若染回府,他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做。
若染心情舒爽地回到相府就被大夫人一行人截在了前院,望着一身男装的若染,大夫人的那张白脸阴沉得可怕,她冷冷地盯着若染,却抿着红唇没有吱声。
若染深吸一口气,大胆地迎接她冷鸷的目光,行了个礼,微笑道:“娘亲,你散步?”
瞧她身边陪着奶嬷,还带着几个丫环,穿着华服,打扮得美艳,一袭素腰的滚雪纱衬底的席地长裙,把她的身姿衬托曼妙优雅,手上戴着好几个金灿灿的花式戒指,头上梳了个芙蓉髻,插着金步摇,头微微一动,金光闪烁,炫丽耀眼。
可华丽高贵的外表,却镶着一张冷艳的面容,太阳虽温和,在她周身笼上一层淡淡的阳光,可光晕未给她的脸涂上柔色,反而她的阴冷把那层光冲散了。
吴妈妈皱了皱眉,淡淡地睇了若染一眼,眼里的冷漠与大夫人相得益彰,她抬起手,想扶大夫人往外走。
“过会子再去。”大夫人摆手,吴妈妈便朝心芸使了个眼色,心芸担忧地看了一眼若染,移步朝外面走去。
原来她们是要出府,可这会子见到若染,是不想马上走了。
预感到一股暗流在前院里涌动,若染却神色淡定,施完礼后就站在一旁,眼睛也不看他人,只是转头望着甜妹怀里的丢丢,丢丢那双褐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伸出红红的小舌舔舔嘴边的毛……适才在酒楼吃了半个烤鸭,余味无穷。
“拿家法!”忽然一声冷喝让若染蓦地抬起头,旁边的甜妹身子一颤,倾倒在若染怀里,若染抱住她,把她的身子扶正,手有意地轻捏了一下她的臂膀,甜妹站直,脸上闪着惊恐之色。
一婆子听到大夫人喊话,立马扭着肥臀快速离去,若染面露讶色,望着大夫人问道:“娘亲,你要对我施家法?”
大夫人的眼睛一起没离开她的身子,自然是对她而言,哪个不知?
“你所犯之错,自个不晓?”大夫人冷眸微眯,鼻子轻哼了声。
若染顿了顿,蹙眉望着大夫人,慢慢地,她的嘴角向上微微弯起,可笑意还未达到眼底,她又敛了笑,表情亦变得不满,开口道:“那请娘说说我有何错,要不然,我心里不服。”
“私自外出,女扮男装,伤风败俗,违了家规不说,还有违国法礼制……四丫头,你还要我如何说你?”大夫人眼神凛然,冷
声道。
若染听完扬唇一笑:“娘,你忘了,我可有爹爹给我的令牌,想何时出去都可以,算不得私自外出,而且今日我是跟二哥一起出去的,带了丫环与小狗。”说着,她伸手摸摸丢丢的头,丢丢伸出舌舔了舔她的手指。
大夫人嘴角一抽,冷睇了她一眼,若染仍然保持着微笑再道:“娘,至于你说的女扮男装,伤风败俗,我可不赞同,男女衣袍虽说式样不同,可哪一件不是为了遮体掩丑,避风保暖?效果一样,只是穿着不同,没有一国律法会规定男的只能穿男装,女的只能穿女装吧?只要我不光身**的外出,就不算伤风败俗,况且,皇上的女儿都爱如此穿着,我一介平民又有何不可?”
“你?”大夫人被若染的一番说辞噎得脸色发绿,她瞪着若染,气呼呼道,“你真是放肆,在相府呆了这么久,从未把我放眼里,不懂礼节,无视尊卑,为娘的话你喜欢句句顶撞……这凭这点,我今天就要对你动家法!来人,让她跪下!”
一声令下,两个粗使婆子很快上来,一人掐住一只胳膊逼迫若染跪下。
若染刚想使力硬了脚脖,可觉得现在动用内功不是明智之举,遂膝盖一软,被俩婆子压倒在了地上。
青石板不平整,膝盖骨磕得生疼,若染皱起了眉,忽听丢丢叫起来,那声音里透着愤怒,甜妹慌乱地叫:“大夫人,大夫人,你饶了四小姐,她只是陪二爷逛了一会儿街而已。”说完,她跑在了若染身边,抬头祈求大夫人。
大夫人眸孔一缩,忽而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甜妹一耳光,斥道:“都是你这个贱蹄子教坏了四小姐!她如今已是相府之女,不再是烟花柳巷的娼货,为何你还要来带坏她!”
甜妹震了,若染更震了!大夫人这番话,不就说明她清楚甜妹的来历?可是,甜妹只是凤儿的丫头,她又如何骂得出这些话来?
若染两手一甩,脱了婆子的手,抱住了痛心难过,泫然欲泣的甜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大夫人道:“娘,你可真会自毁形象啊!想当初,我跟甜妹说,我娘菩萨心肠,宽厚仁慈,她准我救你……呵呵,甜妹还信了呢,眼下呢?你一巴掌打破了你的光辉形象,话听起来是为女儿好,可女儿怎么就领不了你的情呢?若你真为我着想,何必动手打她?她只是个丫头,她的主子死了,无处可去,你若是仁慈,必会同意我收留于她!现如今,你给她一巴掌,就想逼她走吗?
”若染句句话如针般扎到大夫人心里头,刺得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若染吸吸气又继续道,“娘,我这会子就告诉你,你若敢把甜妹赶出府,我定扰得你相府不得安宁!”
“你敢?”大夫人火了,伸出手,接住了那婆子刚刚送过来的家法,所谓的家法,也是两片三指宽的竹片子捆扎在一起的杖尺,大夫人拿到手就举起来,狠狠地抽打在了若染的背脊上。
“啊!”疼痛袭来,若染身子一颤,真没想到,这竹片抽在身上是如此之痛。
若染抱着甜妹,就这样被大夫人狠狠抽了两下,破皮撕裂的疼痛让她惨白了脸,她咬紧牙,听到了自己衣袍撕裂的声音。
真是用力,几下抽过去,竟把若染身上上好的锦衣也抽破了,要知道,这件玄色衣袍还是三皇子的……她,她要如何赔?
心里不是疼惜这件袍子,而是气愤自己在相府竟如一个下人,家规约束她,家法在她头上挥,她根本就不讨这个所谓的娘疼,娘亲,娘爱,而是被她极其的讨厌,憎恨,那她如何用心来爱这个“娘”?
本想不计较她曾经打自个的一巴掌,曾想为了小莲好好地,机智地在相府得个安生,哪知道自己再玲珑,再小心,还是逃不过被责打的命运!
不喜欢,大夫人就可以给她找出十七八个不守家规,不尊礼法的错误来。
而赵之燕呢?却是连禁足令也不用理睬的。差别之大,在于嫡庶有别。
紧咬着牙,若染忍受着剧痛……打吧,把这些日子在相府里的“享受”打没了,把她施舍给自己的一点“好”打回去,自己的心就不用存着歉疚,日后也无须在她面前装乖顺的女儿,自己一定要活得像现代的李澜玉,而不是古代的赵若染!
“汪!”当大夫人第五次把杖尺挥下去时,丢丢忽而从甜妹怀里挣脱出来,纵身一跃,扑向了大夫人。
“啊啊……”惊呼一片。
“叭!”杖尺落地,随后脚步声稀碎,惊慌地叫声此起彼伏。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夫人,奴婢派人叫御医来。”
“啊!出血了,快拿丝帕!”
“把狗打死!”
这最后一声让若染倏地抬起头,甜妹早已从被抱改成了环抱着若染,两手护着她的背,手臂上也挨了两下,丝丝鲜血染红了袖子,此时她也抬起头,慌乱地寻找那一抹白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