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何不只为了喝酒而喝?”身后云幕见鬼狐突然沉重了心绪转身欲走,不解。可他就连挽留都说的与众不同。
鬼狐笑笑,却没有勇气转身。
“我是妖界的鬼狐,六界的最祸害之人。名声狼籍已经天下尽知。云公子何须这样再锦上添花呢?”
“公主何意,在下不懂。”云幕没有起身,依然坐在的笔直。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可心里依然在反复咀嚼着鬼狐的话。
鬼狐袖笼里的手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却依然笑着,转身。那个唇边的笑灿如梨花,满园的风景悄然失色。
“这里的巧遇,若没有巧,就只是遇到云公子或许也很好。若云衾仅仅是云衾,不是中天王的女儿,或是愈染即将结婚的夫人会更好。若云公子不是云衾的哥哥,就最好。但一切没有若是……”
鬼狐仰天看了看空中不远处的十二重天,努力让眼眶的泪水流回肚子里。低头,笑容更盛。
“其实云公子大可不必这样羞辱我。我和愈染的关系早在令妹和他订婚的那一天已经成陌路。如今再用令妹的待嫁喜酒来提醒我,也是多此一举了。”
鬼狐转身,头昂的高高的,深呼吸。“三天后的婚宴,我依然会这样笑着‘祝他们幸福’。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用一再提醒与我了。”
云幕冷冷的看着鬼狐慢慢走远,直到那彩色的身影消失不见。突然奋而起身,拍案而起。大步的走出梨园。石桌在他走后,慢慢龟裂,盛着女儿红的坛子慢慢龟裂……
‘我在这里吹箫,吹得好好的,是你来打扰我。我是中天王的儿子,云衾是中天王的女儿,这和我又有什么干系?你这一通罪名砸的好啊……很好!’云幕沉着脸走进一个房间,击了两下掌,立刻有一个黑衣人,影子一样的飘进屋里。
影子感觉出主人今天的气场有点不
对,所以加倍的小心翼翼。
“愈染和妖界公主的事,知道多少?”云幕背对着影子,冷冷的问道。
影子略一迟疑,没想到主人竟会问这样的问题。
“五百年前愈染在碧落黄泉救了公主一命。从那以后便暗暗有来往。因为知晓长辈的宿怨,所以后来相爱也是偷偷进行。一年前,天帝知道此事,震怒。许诺,愈染若离开公主,便把天帝之位传给他。后来就是愈染和小姐订婚。”
云幕越听,眸子越冷。
“不知还有一事……”黑衣人犹豫。
“说!”
“愈染和小姐订婚后,曾使用手段密会六界未婚男子,说‘天下谁人也不可觊觎妖界公主一分。’众人皆领会愈染其意。后来六界又莫名其妙的传出很多关于公主的流言。导致公主已经到了无人敢娶的境地。公主……”
“够了,下去!”云幕手握的桌角应声而落。黑衣人吓得嗖的一下没了影子。
“愈染,很好。”云幕面如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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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狐本想找个清静地方缓和一下情绪的,没想到却是碰到了个替妹妹出头的云幕。让她心情更是不好。想来只有妖界才是自己可以待着的地方吧。
神茶和心月在妖界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又不敢对妖王两口子说什么。鬼狐和愈染的事,长辈们瞒的很好,所以她们两个饶是舌头再大,也不敢透漏一点风声。
“死狐狸,你总算是回来了。那样突然消失,是想吓死我们么?”神茶心月上前拉住鬼狐,虽然埋怨,却掩不住担心。
鬼狐勉强笑笑,“我这不是很好?”
“去天宫了?找愈染了?”神茶把鬼狐拽到一边,八卦的问道。
“没,喝酒去了。”鬼狐说着,使劲哈了两口气。两个人一闻,果然酒气冲天,作罢。都寻思着,鬼狐现在要是喝醉
了一下睡个三五七天也挺好。于是各回各的家,准备三天后跟着上天赴宴的事宜。
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怀里掏出偷回来的庚帖。大红的锦缎上边金色的描红。翻开,生辰八字都是那年娘亲拖着病躯用黑色蚕丝一点点绣上去的。所以八千年了,还崭新如昨。那时候娘亲就知道自己要到八千岁还嫁不出去么?所以用了永不退色的黑色妖蚕丝来为自己绣庚帖。如若不然,当时只是随便用个毛笔写写,现在庚帖恐怕都重做好几十个了吧。
把它压在枕头底下,鬼狐逼着自己睡着。或许真如心月她们那样想,睡个三五七天,醒了一切都已经过去,那该多好。
大红的新娘礼服,红的刺眼。层层的红裙在通道上拖出好远好远。鬼狐好想在裙摆上偷偷地踩上一脚,让那个此刻正满脸幸福的新娘子摔一跤。新娘子头上凤冠的金凤展翅欲飞,翅膀上的流苏高挑着一晃一晃的摸索着愈染的侧脸。愈染仿佛很享受,转头一笑。那个笑荣里全是宠溺……
鬼狐一声咒骂。“靠,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过……”
恍然间睁眼,原来是一场梦。
闭上眼睛再睡。
一间布置的喜气的宽敞房间,一张宽敞无比的雕花香木大**,铺着花开并蒂的大红锦被。上面撒满了花生,枣子,核桃,桂圆等吉祥寓意的干果。两个新人的衣摆被喜娘打上了结子,然后喜娘退出去。新人相扶着走到桌边。桌上燃着臂儿粗的红烛,红烛上贴着金色双喜。
男子修长的手,被身上的大红婚袍映的都透着粉红。执起两杯酒,一杯轻轻地交与女子手上。两人相视一笑,伸臂相勾,仰头。
鬼狐忽的一下坐起来,不能再睡了,再睡就要入洞房了。妈的,见鬼了。不过就想睡了觉,也不让人睡消停。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心头总是燥燥不安。算了,还是找自己选中的相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