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头是释真,如今据他离开听花小筑已经五月有余。虽然鬼狐在天上才过去了半天而已。他当时独自选了个方向离开,有一半是想自生自灭的。寺院的驱逐,听花小筑的婉拒,再加上公主有了未婚夫。所有的一切都让释真觉得,如果这是他一心向佛的结果,那他选择放逐自己。
这片森林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山。释真起初往这儿走,不过是想离开清凉寺远一点,离赵佛生远一点。虽然释真不知道赵佛生的娘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一副希望自己越远越好的样子。但他想让笑靥花放心,所以远远的了离开了。
森林是释真从来没有见过的无边无痕。他走了半月竟没有走出这片林子,渴了吃野果,饿了吃野果。有一次吃了几个不知名的紫色果子,让他泄了一天一夜。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偏偏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好了。半月中,他没有遇见一个人影。倒是越往林子里走,稀奇古怪的东西越多。
最开始遇见的是一只会像人那样躺着睡觉的红眼睛兔子。兔子肥得很,仰面朝上,两个前肢抱在一起放在胸脯上,两个后肢相叠,就像人跷二郎腿一样。还一晃一晃的。兔子听见声响,掀起一只眼皮睨了一下。看见一个好奇的光头人类正蹲在他旁边瞅它。兔子不屑的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那人,继续睡觉。再以后,释真就会经常看见奇怪的东西。会在天上飞的蚯蚓,会爬树的鱼,会说话的说话的刺猬。但它们都是友善的,从不会对释真进攻。
释真感叹,寺庙外面的世界真是奇妙。书上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真是一点不错。于是他从开始的自我放逐,变成后来的开心之旅。他有时遇见一个非常普通的屎壳郎也会驻足看上几分钟,寻思着它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华丽的变身。释真又走了半月,依然在森林里,直至遇到一个会两条腿走路的乌龟才停下脚步。乌龟不仅会直立行走,还会说人话。
乌龟看到释真风尘
仆仆而来的时候,很是激动。仿佛等了千年,就为他的到来。
“主银……主银……你终于来了……”
释真当时看到一个磨盘大的乌龟向自己扑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更别说他还会说话!
“释真一动不敢动的等乌龟终于热情消减了,才后退一步,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认错人了。”释真动了动麻了半边的身子,先宣了声佛号,然后想和那乌龟解释,却不知该怎样称呼,一着急‘施主’都出来了。
“米有人错,米有认错……您就是俺的主银!”乌龟摇着皱纹斑斑的脑袋,说的确是非常幼稚的童音。“主银告诉俺说,让俺在这儿等您回来的。那时您说,快则五百年,慢则一千年,您就会回来接我。俺等啊盼啊,今天正好是一千年的最后一天,主银就准时回来了。嘻嘻,主银说话好算话。”
原来是个痴心等主人回家的乌龟精。释真叹了一口气,悲悯心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你要等的主人。我是一个游方的和尚,今年不满二十岁。怎么可能是你等了千年的主人呢?”
“你是不是人?”乌龟见释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于是开始换套路。一本正经的问起来。
“呃……是。”释真不知道乌龟想要干什么,所以只好点头答应。
“你是不是好人?”
“算是吧。”释真有些无奈。
“那你是不是一个好男银?”
“这……当然。”释真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问题好像都只能是这样的答案吧。
乌龟又激动了,上前一把罩住释真的大腿,鼻涕眼泪一抓一把。“主银都回答对了俺的问题,为什么还不承认呢你就是主银呢?千年前,主银走的时候跟俺说‘小不点啊,我是个天下最坏的银,但却喜欢上了一个天下最可爱的小东西。我想要她,又怕她害怕我。所以我走了,等变成个好男银
再回来……’看,你现在回来了,而且是一个好男银!”
释真有一瞬间竟让乌龟给说迷糊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乌龟给拽到一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前。“主银,看你千年前住的房子。这一千年里,地震了三次,天火又起了两次。所以……就剩现在这样子了。”
这是千年前的房子?释真看着房顶还很新鲜的草,善良如他,没有拆穿乌龟的谎言。
“主银,走累了吧,快进屋歇息吧。我去给你找水喝,还有吃的。”乌龟说完,唯恐释真问什么似地,转身迈着他的小短腿跑远。
释真想叫住乌龟,发现他已经跑的无影无踪。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乌龟原来也是可以跑的这么快的。出于好奇,释真走进了茅草屋子。很意外,屋子里并不像外面看的一样破烂。黑玉床,黑玉桌,就连凳子都是质地很好的黑玉制成。床头挂着一把样式很古朴的墨黑色的剑,想来可能是这里原先的主人留下的。释真上前摸索着剑鞘,触手沁凉竟是无比的喜爱。想摘下来好好把玩一番,又觉得那是别人之物,怎好自私的取下。
连日来的奔走,确实让释真疲惫不堪。看见许久没有见过的床,再也忍不住,倒头就躺了下去。说也奇怪,玉本来是凉薄之物,可释真却觉得身下的黑玉竟是暖暖的温热。让人一躺上,就不舍得离开。乌龟找来水和食物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的主银在黑玉**睡的沉沉的模样。
这黑玉床,是主银去碧落黄泉时偶然得的一块巨大天然黑玉制成。黑玉做了床,还做了屋子里其他的摆设。据主银说‘这黑玉石集千万年之灵气结成。沉到碧落黄泉万年,依然没有迷失本性,温热如初,是块难得的好玉。躺在上面休息可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修为。’这么些年,乌龟都没有敢在**睡一下,但为了修为,他一直是睡在黑玉桌子上的。
【作者题外话】:可爱的乌龟有没有喜欢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