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释真再不懂,就好像真的是榆木疙瘩,干敲不响了。原来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公主在为自己着想啊。释真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也忘了言语表达,只是一伸手牢牢抱住的鬼狐,直接用行动表示他心里的无限感慨。
鬼狐也是老实的让他抱,‘这个怀抱还真是好闻啊’。
好半天,释真才低低的在鬼狐耳边低喃了句“能得公主如此惦念,释真死而无憾。”
“我呸……”鬼狐正半眯着狐狸眼在那享受温香满怀。突然听到什么死不死的。气的一把推开释真,嚎啕着:“我这六界第一祸害找个相公容易么?难道让我还没享受到相公的好,你就先死翘翘的让我守寡?再好赖不计,你还是菩萨赐给我的呢。西天佛祖虽然腹黑不近人情,但那个观音其实还是蛮好的。你还是遵从佛意就从了我吧,而且要长长久久的从我,就像我那傻气的爹从我那青丘的狐狸娘一样,一从就十万把年。”
释真瞪着眼睛一边听,一边努力的消化掉公主此时话里的意思。她不愿意去想自己替身的身份,也不愿意想公主此时的激动出自何意,或是从那次天界回来之后,就对自己好所为哪般。
这一时,这一刻,释真全懂了那同样语无伦次的话语。
“我不死……公主不让我死,我就天天活着……”近墨者果然黑,连一向说话严谨的释真也开始语无伦次了。
两人表白也表白了,神情也深情了。鬼狐的肚子也适时来凑趣了。她本不用吃东西,也不会有饥饿感。但这么多年来在神茶那吃货的影响下,吃东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肚子饿了咕咕叫,也成了一种本能。
鬼狐捧着‘叽里咕噜’的肚子没有怎么样,释真倒是先难为情的满脸歉意。在
他心里,就不能让公主手哪怕一点点的委屈。现在公主饿了,肚子抗议了,不是她的错,完全是自己照顾不周的结果。
于是释真急忙四望,希望可以在这个临时的落脚地找到可以裹腹的东西。
这一望不要紧,竟发现这个地方是如此的熟悉。清澈的小河,林间的小路,还有小路的尽头飘来清香的栀子花香。
释真突然兴奋,拉着鬼狐就往林间小路上跑去。鬼狐难得见到这个男人有这样激动的时候,于是忍着腹中空空,跟着跑了三五里也没有叫嚷抱怨。
“公主,你看栀子花,满坡的栀子花!”释真指着小路尽头那一片低矮的树丛间,黄黄白白的六瓣小花在争相吐芳。深吸一口气,微风中全是醉人的花香。
但……
这个和填饱肚子也没什么关系吧?鬼狐有点失望的腹诽,还以为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果园呢。
“公主,你知道么?这片栀子花就在清凉寺的后山坡。我以前日日挑水都会从此路过……”释真黝黑的面孔竟也有些眉飞色舞。鬼狐暗暗想‘原来这个男人也想家了’但肚子依然很饿。
“那就是说,转过这个坡,就到了清凉寺的后面厨房。现在刚刚午后,厨房应该还有给师傅们留着的斋饭。”释真往坡的那一面看了一眼,拉上终于喜笑颜开的鬼狐,迅速往厨房飘去。
厨房哎,还是清凉寺的呢……不知道释真在以前家的后厨房会怎么弄出实物来。不过,时间也真是快,转眼,释真跟随自己去妖界就已经月余了,人间却已经是三十年。时间对长生不老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对那些凡夫俗子来说却是个催命符。只是不知道当那些曾经欺负释真的师兄们一个个缺齿漏风的,耳聋眼花的站在他面前时,他
会是一种什么心情。而那些老家伙看到释真依然年轻或是已经成了散仙,又会是什么心情。
当年把双股尽断的释真抱出清凉寺的时候,发誓有一天要来为释真报仇。而现在,不就是最佳的报仇时机么?有什么比看见当年受他们欺负的傻小子,变成现在掌管他们生杀予夺的神仙更让人爽快的呢?
释真在前面行的急匆匆,哪里知道这短短的一段路,就能让鬼狐不仅心生感慨。还想出了一个为他报仇的计划呢。
果然,一个好大的坡后,是一座更加恢弘的寺院,土黄色的建筑,庄重肃穆。鬼狐歪头看看旁边山体凹处是不是还有那个罚人跪着默写《心经》的石头屋子。石头屋子依然在,依然是当时看见的模样。人界三十年的风蚀,石头屋子已经破败不堪。但细听,却能听见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诵经声。
原来石头屋子虽然破败了,但它的功效依然没变。还在行使着三十年前的工用。释真抬头看看翻修过了的清凉寺寺院,也看看那个石头屋子。面色变得凝重,刚刚的兴奋也慢慢的消退了。他似乎也在祭奠着那时自己在石头屋子里度过的岁月。
鬼狐悄悄地握住释真的手,释真回头望望,咧了咧嘴角,算是笑了。意思在说‘没什么’。
从后面进入清凉寺的那扇门被修葺的颇为坚固,也高大。但如今在释真的眼里,也变得太小儿科。可他现在来清凉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公主找到吃的,不想太招摇。当然,如果有可能,他是不愿意再来这里的。
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快二十年,但就因为对这里情重,所以才对它更是失望。在自己最需要清凉寺收留的时候,它无情的赶了自己走。那个时候,那个情形,清凉寺真的是他唯一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