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管他锤子生得如何迷醉芳心,胆敢做出此等非礼之举,白若蔓被气得不轻,面色瞬红瞬白,他却还在说着风凉话:“在我国邦,这等行为,完全谈不上你所想的非礼,既然是我误伤了你,自然要补偿你。”
白若蔓一惊,又一窘,耳根子开始发烫,这厮竟然猜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估摸着自己这会子的脸蛋红似猪肝一定非常不雅观,就在这厮还欲埋头“补偿”自己之际,白若蔓认输了:“停停停!我谢谢你了,这点伤不碍事,你就饶了我吧。”
对方这才松了手,可就是不肯起身,还煞有介事地盯着白若蔓即将自行愈合的伤口,此情此景,此等人才竟还能够无比认真地关切一句:“只怕伤口会感染。”
白若蔓面色一滞,明显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本来没事的,被你舔过才感染!拜托你可不可以起来,我快被压扁了……”
那厮一怔,轻笑两声,若无其事地自先起身,然后还颇有礼貌地对着白若蔓伸出了手。
白若蔓不领情,自己挣扎着起身,起身之际,剑出鞘,以极快的速度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嘛?可有同党?”
对方笑,临危不乱,且还能笑得气定神闲,恐怕这份淡定,比之凤影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若是换做令狐珏,恐怕早已跳脚了:“既然你猜到我有同党,就不该把剑亮出来,小心,说不定你身后就有我的人哦!”
“别扯开话题!快回答我,你是谁?”
“天涯浪子。”
“看上去不像,来此目的?”
“途径,迷路。”
“骗人……”白若蔓冷笑,“不会有浪子傻到林外有路,明知前方迷雾,却还硬闯进来的,除非你另有企图!”
“既然被姑娘看穿了,我便也不瞒姑娘了。”他的笑,总含着一抹似笑非笑之邪恶意味,看得白若蔓莫名不安,而
他的态度却越来越郑重其事,“我是来此,请白毅老将军出山的。”
手中长剑明显一动,白若蔓大惊:“你……”,随即变幻表情,作迷茫状,“什么将军?这荒郊野林的,哪里会住着什么将军?”
可惜最初的变色已经出卖了自己,对方分明不信:“姑娘真是说笑了,这荒郊野林,我都能偶遇持剑佳人,何况是隐居的高人呢?”
白若蔓蹙眉。
对方却不折不饶:“我听闻,白老将军有一孙女,十几年前从家破人亡的劫难中逃了出来,虽然岳国至今查探不到她与老将军的踪迹,但我想,这爷孙俩,必是在一起的吧?”
白若蔓变色。
对方续道:“我们查探了多年,总算是寻到了老将军的仙踪,而姑娘你,既然是同样出现在这片雾林里,又功夫不差,那么我若所料不错,你就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孩子,白若蔓吧?”
白若蔓暗惊,这厮分明有备而来,想来狡辩已是徒劳,根据他刚才所言,亦有了七分把握揣度道:“你不是岳国人?”
对方颔首:“夏国人士。”
白若蔓轻笑:“果然算是天涯来客……”
话虽说得轻松,心下却不无震撼:打自白家被灭口,岳国朝廷一直在追踪自己和爷爷的踪迹,他们也怀疑自己投奔了爷爷兴许有朝一日会出山反扑,但多年来却未曾寻到自己的踪迹,更别说是隐居深山的白老了,只是白若蔓不料:岳国不给力,反倒让夏国捷足先登了。
夏国的目的显然十分明显:曾经风云一时的白家,如今却成了岳国的阶下囚、地狱魂、通缉犯,然而白老将军何等高人,白家之后又会有多大的潜力,作为多年来与岳国纷争不断却始终未曾占得上风的夏国,岂会不知、岂肯忽视如此良机?他们自然希望拉拢白家为己之力、为夏军添翼,同时也是助白家报仇雪恨之两全之举,所以夏国不惜人力,
派出高手查探白老及其孙儿的下落,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当然很快,当白若蔓得知了眼前这厮的真实身份后,又不得不佩服夏国此举的诚心诚意和志在必得。
“所以我既然不曾诓骗姑娘,姑娘也大可坦言相告,我们要如何,才能请出你爷爷呢?”
说这厮厚颜无耻吧,他衣冠楚楚确实一表人才,怎么都无法与稍稍不雅一些的词汇扯上干系,可说这厮坦荡磊落吧,方才突袭不说,此刻自己明明就跟他不熟,他却还能装作跟自己认识了大半辈子一般,竟好意思向自己请教起如何说服爷爷归顺夏国的难题,可叫白若蔓哭笑不得:“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白老将军……呵,我爷爷一声戎马,效忠的都是岳国朝廷,不管如今岳国是谁人掌朝,对白家又是如何的压迫,但这片土地终究是他的家,他就不可能背弃!暴君统治早晚会覆灭,岳国也会回到像从前一样器重白家、还白家一个公道的。”
自己坦诚相告,连身份都不加以隐瞒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在战场上,他们是敌人,但是在这片雾林里,白若蔓只当他是一介“迷途”过客。
可是这厮的固执,超乎了白若蔓的想象:“我既然不远千里,就不会空手而归。”
“如果你担心被你岳国皇帝惩罚你办事不利,你大可以扯谎我和我爷爷都已经不在人世,我们是不会介意的。”
对方却失笑:“我……我们君主,可不像你们国家的昭远帝那般昏庸无道,他断不会因此而怪罪于我,但他也不会原谅我,所以,我无法说服自己在未曾请动白老之前,离开这片林子。”
白若蔓彻底拿他没辙了,调侃嘲弄:“那你就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久到我爷爷寿终正寝,恐怕他仍是会选择葬在这片土地上,另外,不出雾林的话,你带够食物和水了吗?可别撑两三天就饿死渴死了,到时候被野猪叼走,骨头渣都不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