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村古忆·②
“孟哥,你给小狗取名字。”何释声音幽怨,“那你还记得,给我取称呼的事吗?”
啊这,想起来了。
我说刚才怎么那么熟悉,昨天也是那么答应何释的,说要给他想个亲密点儿的称呼。
“抱歉啊何释,今天过来金村太匆忙了,而且…没过十二点它都算今天啊,对不对?”
“忘了就是忘了。”他不认同我的狡辩,都不愿意拿正眼看我,看起来怨气很大。
这可怎么办好,事情似乎比我想的严重,我对他的情绪感知,大部分时候还是很**的,现在他处于一种不太好哄的状态。
我松开手里的行李箱,朝他凑近两步,“孟哥给你道歉,何释,是孟哥忙忘了,对不起,别生气,啊?”
他转回头看我一眼,眼里先是埋怨,后是委屈,语气又充满无奈,“你总是忘,我们的事你都忘了。”
不就…这一件事吗?
他不止一次质疑我的记忆力了,算这次至少三次,可我的记忆里,我就只忘记过今天取名字的事,还是因为着急过来金村,没顾得上想。
而且他干嘛说我“都”忘了,他又没出张试卷考我这些天都做过什么,难道不提就是忘了?难道我要每天给何释老师默背回忆吗?
唉,自己选的,什么逻辑都得受着。
哄呗。
哄人对我来说,就是百依百顺加上说漂亮话,但真实性不保,毕竟哄和常用词组,是哄骗。
他不是就喜欢听那些个酸人牙床的话嘛,我有一箩筐。
我抬手握上他的臂弯,眼神尽量放得温柔,“我现在就给你想啊…宝贝儿行不行?乖乖行不行?”
他有点被惊讶到,开始偏着头躲,羞红的热从耳后淌到侧颈。
我踮着脚歪头追上去,握胳膊不稳我又去搭他的肩,他往哪边躲,我就往哪边歪,非得看着他的脸才行,羞得他呼出的气息都开始升温。
“宝宝?乖宝?亲爱的?还是…好哥哥?”我还在不停地问他,“看孟哥对你多好,想这么多给你挑。”
我逗他逗得忘我,往何释背后一看,发现老孟和梁女士正抬脚进来。
何释比我高得多,我为了看他的表情踮着脚,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依在他身上,这会儿重心不稳,本来想马上分开,一个摇晃直接贴到了他怀里,鼻尖几乎撞鼻尖。
然后我就听到梁女士和老孟匆匆后退的脚步和小话。
“亲嘴儿呢,亲嘴儿呢!”
“这么着急…”
“咱家这两个小兔崽子玩得多花,你又不是不知道!”
苍天,家已经不能成为我避风的港湾了,我需要一个新的地缝。
我把自己从何释身上揭下来,拖着行李箱窜进我常住的西屋里,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斥着自作聪明和悔不当初。
一开始懒得解释我和何释的关系,让我爸妈获得默认实锤,又让小杨从爸妈那里获得“长辈的话“实锤,再到后来是个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殊不知本人正在吃暗恋的苦。
再有,手腕青了,默认是捆绑play,到现在,竟然被自己的亲爸妈定义为,玩!得!花!
何释跟了进来,为了不让他提刚才的尴尬事件,以免让我找不到新的地缝,我先发制人,“别说我不给你想名字,是我想了,你不要。”
也不是我不着调,何释的名字真的很难想出亲密称呼,宝贝儿,乖乖的就是借着玩笑过过嘴瘾。
而且,你见谁家关系好的叫那些个恶心人的称呼了,都是办公室塑料同事情才互相叫宝宝亲爱的,真关系好的都叫狗B,傻X。
“我要。”何释说。
我差点以为我听错了,想再问一句他就躲过了视线,露出的耳廓红得像在唱萨日朗,娇羞的模样直逼草原最美的花。
我笑了,“那你要哪个?”
他嘴唇抿了又展,手指尖都攥紧了,把问题抛还给我,“你想要哪个?”
“我啊。”我又站过去,逗他是我的乐趣,“我想叫你公主,行吗?”
他面色赧然,眼色黯淡,“是我脾性不好,难为孟哥了。”
???
这句话又是哪个外星逻辑得出的结论,我调用了一下我的十八弯版逻辑,好像理解了一点。
牵过他的手,大拇指在他手心打转儿,“怎么,你们敦朝的公主,蛮横无赖,娇生惯养?”
他点了点头。
我:“不是所有公主都一个模样,何释公主就不一样。”
他神色稍缓,眼底有隐隐期待。
我:“何释公主很可爱。任性可爱,生气可爱,平常可爱,信期也可爱。”
我知道他喜欢被我夸,打算一次给个够,“他负责,可靠,会教我打戏,会给我拍照,会哄梁女士开心,会陪老孟聊中医,明天带他去祭拜我爷爷,我爷爷肯定更喜欢他!”
他的眼睛彻底亮起来,又惊又喜,回握住我的手都透露着雀跃,桔梗的香气都飘散出一些,不像往常那样具有侵入性,只是轻柔地环在四周围。
这样的反应,我更加肯定…
他跟他的父母关系不好!要不也是打击教育下长大的孩子!要不然怎么夸两句就五迷三道的了。
其实当下的氛围还挺好的,我们俩要是情侣的话,真亲个嘴儿也一点不违和,可惜了,何公主喜欢“立业男”,现在看不上我。
我不忍心打破这种能给我错觉的气氛,但有人他舍得。
门板吱呀一声,我只来得及看见一抹手的残影,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塑料袋子进来,上面贴着一张淡黄色便利贴。
致回形针我儿:
乡下条件艰苦,仍需仔细健康与卫生,小商店没有隔音板,下次爸爸会带过来一些,但今晚不必拘束,爸爸妈妈买了耳塞。
另,切忌不健康的亲密方式。
孟念雨留
我攥着塑料袋,何释在我身后看着,我大概率知道袋子里是什么,所以认为它没有被打开的必要。
我把它随手塞进茶几下的隔层,然后迅速摊开行李箱拿出睡衣,动用新的地缝,洗澡遁。
飞快道:“何释我要先洗澡!你自己**待着别动!”
浴室门砰的关上,私人空间让我平复下来,苍天,你到底给我配了个什么父母啊!
唉。
好在洗澡是令人愉悦的事情,我走到花洒下,开水冲洗,不自觉哼哼着小调,但哼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前两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我的梦境固定NPC里,其中一个男人就哼了这个调调,我觉得挺好听的,今天想起来就哼上了。
挺不可思议的,之前做梦都是醒来就忘,哪怕梦见地球毁灭的大场面都记不清,偏偏有那两个男人的梦总是记得很清楚。即使他们只是投壶,看舞,游玩,闲聊,进行一些没有营养的活动。
我洗澡三五分钟一冲就完事,今天收拾行李出了些汗,多洗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早就忘了刚才的尴尬。
我擦着头发往外走,刚一打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给我造成了灵魂冲击,顿时产生了一个急迫的愿望,或许下次投胎的时候,可以剥夺我的视觉。
因为有的画面真的不如不看。
何释坐在床头,手边是老孟扔进来的塑料袋,手里的东西…你愿意叫它小雨伞就叫它小雨伞,愿意叫它橡胶外衣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可以把它当作分解版手套!
你不能一个手指头上套一个!还他妈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