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女郎
收到密报,各家反应各不相同。
作为当事人三皇子裴钰当即便有些不悦,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容昭是什么意思?这是绝对不愿帮本皇子?”
禄亲王坐在旁边, 对这个结果倒不是很失望。
容昭选择三皇子对他有好处,不选择也有好处,至少福禄轩不会出事,还能好好存在, 帮他们日进斗金。
哦, 虽然分红还欠着他们,但等福禄轩扩张告一段落时, 容昭就会给他们分钱。
——等同于他们还是日进斗金。
于是,此时禄亲王便宽慰道:“他对三皇子还算客气,当初与五皇子可是不欢而散。”
裴钰神情有些冰冷:“婉君表妹的婚事他也能拒之门外,这态度是不与我合作,恐怕是要站在老二那边去了。”
刘婉君可以说是京城郎君都想娶回家的女郎, 容昭如果不是心有所属, 还拒绝刘婉君, 那就是坚定拒绝二皇子。
坚定到都不愿意娶刘婉君。
三位皇子中,威胁最大的就是二皇子。
好在贵妃病重,父皇也不是最喜欢二皇子, 才没被他拔得头筹。
禄亲王想了会儿,理智地摇头,“不对,容昭若是旗帜鲜明站在二皇子那边,不可能到现在还没行动,他与二皇子还未接触过。”
裴钰闻言,微微皱眉,神情好看了些。
但心中不悦依旧在,他的声音冷淡:“容家与张家不和,人尽皆知,容昭与五皇子不欢而散,也不肯站在我这阵营,同样没有倒向二皇兄,安庆王世子托大了。”
禄亲王无声叹口气。
其实他还挺欣赏容昭的,可这回容昭确实得罪了三皇子。
若是以后三皇子登基,容家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像是想到什么,禄亲王突然道:“三皇子,容昭虽与五皇子不欢而散,但到如今为此,五皇子还一直在说容昭好话,之前团团被非议时,五皇子竟还帮着团团说过话。”
裴钰一怔,随即皱眉,“莫不是不欢而散是假象?他们私下合作了?”
禄亲王摇头:“若是容昭答应与五皇子合作,做出不和假象,那他就不会拒绝刘家的婚事,他与五皇子不欢而散,又拒绝三皇子招揽,恐怕真是不愿参与夺嫡之争。”
裴钰不说话了。
禄亲王看向他,劝道:“容昭很有本事,五皇子与他不欢而散也没撕破脸,甚至当众说好话,恐怕就是为了让其他人误会,或者不想得罪安庆王府。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三皇子,切莫做错事,一动不如一静。”
裴钰明白,禄亲王这是劝他不要将容昭推到敌方阵营。
便是不喜,也最好先忍忍,来日方长。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暂时不对容昭动手,不代表不会记恨,也不代表不会防备。
五皇子府。
幕僚有些疑惑:“五皇子,容昭这是何意?他要站在二皇子那边?”
五皇子裴钦与其他人想象中反应都不一样,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带着笑容,眉梢微挑:“容昭是个聪明人,谁都不会站,三皇子的联姻……哈哈哈。”
说到后面,他竟然笑了出来。
幕僚们一脸疑惑。
笑够了,裴钦才道:“先不用防备容昭站在哪个阵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母妃复位。”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蹙。
郑妃的事情他早就打听出来了,是郑妃早前做过的事情暴露。
五皇子并不是皇帝最后一个儿子,当年郑妃受宠时,也有其他妃子怀孕,甚至有一小宫妃生下六皇子。
是郑妃下手让那六皇子刚刚出生便夭折,保住五皇子“小儿子”地位。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挖了出来,永明帝大怒,将郑妃一撸到底,也是看在曾经的宠爱与五皇子面子上,否则郑妃就不止被降位。
也幸好永明帝疼爱他,将消息压下,否则……他那两个哥哥能将他生吞活剥。
五皇子的注意力转到了夺嫡上面。
而幕僚还有人在迟疑,皱了皱眉,忍不住疑惑道:“五皇子,容昭与你不欢而散,为何你还在外面说他好话?甚至表达欣赏之意。”
裴钦看向他:“因为,我确实很欣赏容昭啊。”
幕僚一怔。
-
流言让京城许多女郎失望,甚至有人红了眼睛。
裴关山与裴承诀这两“京城双杰”许多女郎喜欢,容昭这位新晋“第三杰”,自然也有许多女郎爱慕。
她们聚在一起时,便忍不住小声说起——
“容世子尚未娶妻,竟就有纳妾之言,日后哪位女郎加入安庆王府,恐怕都要受些委屈。”
“容世子本人很出众,可这老太太之言……”
“你也说了是他们家老太太的话,容世子可是不好女色。”
“可他也不能拦着自家祖母啊,以后还是得家中长辈做主。”
……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风气,孝道十分重要。
嫁人不单单要看人品,还要看家风,家中长辈,否则,那便是一辈子吃不完的苦。
情爱转瞬消失。
而压在头顶的长辈却一直都在。
还有女郎不死心,低声道:“老王妃已有八十高寿,恐怕……”
后面的话就不能说了,再说下去就是不敬。
在场都是闺中好友,否则这种话是断断不能说。
其他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一位成熟些的女郎冷静反问:“老王妃年岁大了,王妃年纪可还轻,若是王妃也如此态度,你当如何?”
霎时间,许多女郎白了脸。
尤其是刚刚说话那位,更是眼眶通红。
成熟些的女郎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莫要再想容世子了,那般比我们还好看的脸,生来便会招蜂引蝶,后宅难安。”
其余几位女郎全都沉默。
容昭不知道自己还惹得一些小娘子掉了眼泪,她此时正在前往福禄庄的路上。
虽然福禄庄与福禄轩的事情都安排出去,可还总有些大事需要她去决断。
一日都不得闲。
谢洪汇报京中流言,有些忧愁:“世子,不知情之人都误你名声,知情之人又看好戏,这可怎么办?”
不知情是听流言那些人,知情是知道容昭拒了三皇子拉拢。
容昭随意道:“无所谓,都不重要。”
她手握折扇,在虎口处轻轻敲打着,颇为无奈。
——古代的交通太不方便。
——每日出门大半时间都要花在路上,实在是恼火。
但直接改良交通工具,恐怕又需要不少时间。
谢洪闻言,微微一滞。
好像也是。
他家世子是女郎,这些名声对她而言也没什么要紧。
若是有一日世子能恢复女身,这些流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洪正在再说什么,马车突然急刹,两人身体一晃。
谢洪当即皱眉,又要开骂。
外面,无名压低声音:“前路被一辆马车堵了。”
容昭挑眉。
听这语气,似乎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堵路?
她示意谢洪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那辆马车十分低调,像是平常人家的马车,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马车做工十分精致,材料也很是昂贵。
显然,乘车之人选择这辆马车只是为了不起眼。
马车横在路上,挡住他们的路,车夫没有任何要避开的意思。
无名偏头,一双被碎发遮住的眉眼犀利,声音平静而冷漠:“冲过去吗?”
他是有些驾车本领的,哪怕别人挡着,也有办法冲过去。
容昭摇头:“看看来意。”
谢洪神情有些恼怒,故意扬声道:“是谁挡路?这可是安庆王府的马车!”
并未让他们久等,在话音落地瞬间,前面马车上下来一个小丫鬟,几人微微一怔。
——女眷?
小丫鬟走到容昭马车前,看了容昭一眼,仓皇低下头,恭敬行礼:“见过容世子,我家女郎想与容世子一见,不知可否?”
容昭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眉梢一挑:“刘家小姐?”
她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女扮男装,接触的京城世家子比较多,女郎却几乎没有接触,最近唯一有过接触的,大概便是被拒婚的刘婉君。
果然,马车上下来一人,戴着帷帽,缓缓走过来。
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身形苗条,如弱柳扶风,但脊背挺直,一步一步十分坚定,走动间,帷帽几乎没动。
——仪态完美。
她走到马车旁边,俯身见礼,声音悦耳清脆:“刘家婉君见过容昭世子。”
明明是她拦住马车,但语气却非常冷静,既没有愧疚,也没有高傲,更没有矫揉造作,一片自然。
光看这行事就已十分讨喜。
容昭笑了笑,从马车上跳下去。
在跳下马车时,无名伸手搀扶一下,而后扫了眼刘婉君,面无表情。
容昭站在她面前,两人保持着近一丈的距离,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
她行了男儿礼,笑道:“不知刘家小姐找容昭有何事?”
刘婉君抬头看向她,隔着帷帽,看不清楚神色。
她的声音轻轻:“婉君想问容世子一句,可是不喜婉君?”
依旧是非常客气的语气,没有质问,也没有委屈,像是只想要一个答案般爽朗。
容昭握着折扇,摇摇头。
刘婉君的语气这才有了一丝变化,急切道:“那容世子为何要拒婚?可是婉君哪里不当?”
容昭看着她,隔着帷帽,只能看个大概。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没能结亲,为何刘家小姐要从自身寻找问题?就不能是我容昭有问题?”
刘婉君一愣,显然没想到容昭会这么回答。
容昭叹口气,摇摇头:“刘小姐了解容昭吗?”
刘婉君沉默片刻,缓缓摇摇头。
不了解。
这个时代的女郎,除了自家父兄,对其他男子的了解都在几面之间,或者传言当中。
容昭嘴角笑容越发无奈,轻言细语:“我知道你今日为何寻我,你了解自己,也当知道自己的好,你不了解的容家拒绝你,只会是容家与我的问题。”
许多不好的教育,导致很多人遇到不好的事情,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总在反省自己。
这些古人尤甚。
刘婉君今日找她,就是想问——她是因为什么拒绝她?
话里话外,也都是想问自己有什么地方不讨喜。
没什么地方不讨喜。
自己了解自己,却不了解别人,自己当知道自己的好,也当知道别人的不好。
刘婉君好久都没说话,一动不动,只有微风带动帷帽。
容昭见此,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笑意开个玩笑:“你应当想,容昭竟会拒绝刘家小姐,若不是眼光不好,那便是身体有恙。”
刘婉君“扑哧”一笑。
被拒婚她确实有些难过,这十几年一点点打磨自己,将自己练成完美的世家小姐、最合适的妻子人选,却还是被容家拒绝,如何能没有一点情绪?
也是刘婉君本性爽朗,否则绝不会前来询问。
拒婚这种事情,本就会让两家从此再无瓜葛,两人也再没有交集。
可刘婉君找了容昭,而容昭简单几句话,又让她们之间该有的嫌隙淡去。
刘婉君轻声道:“我竟不知道,容世子是这样的人……”
这话似褒似贬,让人很难区分。
容昭一笑:“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说完,她抬手行礼,笑了笑:“容昭告辞。”
问题已经解决,可以离开了。
“等等!”刘婉君上前一步。
容昭停下,十分耐心:“刘小姐还有何事?”
刘婉君顿了顿,手指轻轻掐着掌心,恢复平静,“容世子,我想与你单独说几句。”
谢洪以及刘婉君身边的丫鬟同时皱眉。
——他们都在担心自家小姐。
容昭回头看向她,刘婉君十分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帷帽遮住脸,看不清楚神色,但仔细看她的手指,就会发现在微微颤抖。
语气听起来平静又大气,可其实很是紧张。
容昭抬手:“退开些。”
世子发话,其他人哪怕担忧,还是纷纷退开。
刘婉君那边自然也是。
于是,马车旁只剩下两人,其他人保持着一个能看到他们却听不到的距离,两人之间依旧距离近一丈远。
容昭问她:“刘小姐,还有何事?”
单独说话,肯定是还有些事情要说的,她直奔主题。
刘婉君抿了抿唇,帷帽下的神情让人看不清,但声音依旧悦耳动听:“我知安庆王府为何拒绝刘家婚事,世子志向高远,无意朝中斗争,所以不会答应三皇子的招揽。”
这番话其实不该她说,但她还是说了。
容昭看着她,折扇在虎口处轻轻敲着,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刘婉君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若是婉君支持容世子,不干涉安庆王府选择,也不为三皇子、刘家牟利呢?”
容昭眉头一皱,紧紧盯着她:“刘小姐这是何意?”
刘婉君:“若是婉君非刘家人,也不涉及朝堂党羽之争,世子会觉得婉君是良配吗?”
“你一直都是。”容昭神情平静,回答,“但不是我的良配。”
她很优秀。
可偏偏容昭是个假的。
刘婉君突然抬手,取下帷幔,一张惊艳的脸露了出来。
她咬住唇,唇瓣有些苍白,显然今日这件事对她而言很挑战自己,唇瓣在微微颤抖,但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容昭。
刘婉君确实长得很好看,京中的评价并非虚言。
她和容昭是两个类型的长相,容昭凤眼、五官精致漂亮,刘婉君是大气,用现代的话来说,她长着一张——国泰民安脸。
但此时被这样的美人盯着,容昭有些头疼。
抬手揉了揉眉心,容昭:“刘小姐,容家与刘家不能结亲的,我们更不会。”
这刘家和三皇子是还不放弃吗?
刘婉君上前一步,眼眶微红,声音依旧沉稳大气,却隐隐带着点颤音:“容世子,你刚刚说过,自己了解自己,不了解别人,你还没了解婉君,如何便拒绝婉君?”
容昭:“!”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突然响起西游记,响起女儿国王那句经典台词——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美人计……
但是对她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使用美人计?
容昭神情十分古怪。
刘婉君见此,声音里面的颤抖越发明显:“容世子为何如此看我?是觉得婉君不要脸吗?”
时下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重,但刘婉君这种教育出来的世家女郎,都很要脸面,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唐突,也算是抛下女子的矜持。
“不不——”容昭立刻摇头。
刘婉君紧紧盯着她,不说话。
容昭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刘小姐,那你是真的愿意吗?还是为了刘家,为了三皇子?刘家培养你的目的、刘家说亲的目的,可是你内心的答案?”
大雁朝很多女子都是因为“身份”而存在,刘家培养刘婉君,一切名声的造势,一直就是为了夺嫡。
一开始他们的目的是裴关山与张家公子,后来说改成容昭,也就改成容昭。
现在容昭问——
这是刘婉君心里的答案吗?
容昭不觉得会是。
然而,话音落地,刘婉君微微红了脸,声音轻轻:“若是旁人,不是。但容世子是。”
容昭:“?”
话都说到这里,胆子也大了起来,而且,刘婉君有种直觉——她说什么容昭都不会笑话她,也不会出去抹黑她。
因此,刘婉君红着脸直接道:“那日福禄庄宴席,世子一袭白衣,于福禄庄外弯腰行礼,身后烟花盛开,婉君一见倾心,故有今日一见,想要告诉世子,婉君若嫁,便是郎君之妻,不与朝堂党派有关。”
她的手攥紧帷帽,声音在颤抖,手指也在颤抖。
那一日烟花下一见,容昭让京中无数女郎红了脸,少年慕艾,便是如此。
原本已经有些倾心,今日与容昭几句话,更是心动。
刘婉君知道,容昭与其他儿郎都不同。
容昭:“……”
这姑娘显然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为了刘家和三皇子故意而为……
这他妈问题就严重了!
——姑娘,你眼神不太好哟。
容昭更没想到,她在大雁朝的第一朵桃花,来自一个女子。
哦不,前面还有五皇子那一朵见色起意的“烂桃花”。
三位皇子的拉拢、商业版图出现的问题,都没这一刻让容昭头疼。
非常头疼,甚至是难以处理。
刘婉君说完,拿着帷帽,屈身行礼,“婉君告退。”
她当然不会逼迫容昭,说完自己要说的,女孩子的勇气也在这一刻全部消耗掉,便该离开,后续容昭如何选择,她都不会再说什么。
“等等。”这回容昭叫住刘婉君。
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
容家和刘家不可能联姻,刘婉君话都说到这里,要是回去等到一个不好的答案,可不得自己把自己为难死?
刘婉君惊喜回头,看向她,眼神带着期待:“容世子……”
容昭越发头疼。
脑海中各种思绪翻飞,脑子在这一刻转得飞快,疯狂思索着解决办法。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折扇在虎口敲了敲,微微一笑:“刘小姐,容昭此生恐怕都不会结亲。”
刘婉君一怔。
片刻后,眼眶彻底红了,“世子若是拒绝,直言便是,为何如此说?”
容昭摇摇头,神情很是认真:“我没有诓你,人本自由,随心所欲,这世间能做的事情太多,容昭已有目标,婚姻、男女之事,都不如目标重要。”
她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凤眼含笑:“没有人能十全十美,心有理想,来到世间一遭,便要竭尽全力一生。”
她捏着折扇,抬手行告别礼:“昭心有理想,旁的一切,过眼云烟,皆不重要。”
刘婉君疑惑:“我不能与你一道吗?”
若是她嫁给容昭为妻,无论容昭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甚至竭尽全力去帮助。
——这是妻子的责任。
容昭摇头,眼神温和:“那是容昭的理想,不是刘小姐的。”
刘婉君彻底怔住。
容昭轻声道:“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当该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情。抛开刘家嫡女、三皇子表妹身份,抛开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这个身份,婉君,你想做什么吗?”
她第一次叫她“婉君”,却让她越发呆愣。
刘婉君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害羞,反而越发深思起来,目光空了。
容昭的这些话于她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是从未听过的言语。
乍一听只想说——荒唐。
可却又字字入心,让她再难忘记。
容昭已经行了告别礼,转身离开,背影潇洒而从容,她这个人就如同她刚刚说的话——生来自由。
刘婉君依旧呆呆站在原地。
这一瞬间,她循规蹈矩的世界好像开启了一道新的门,门外,是她从未见过的风光与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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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马车已经移开,这一次,容昭顺利前行。
马车“哒哒哒”走远。
容昭长出一口气,用折扇敲了敲肩膀,嘀咕:“还好我及时想到理想这一画饼大招,第一朵桃花,完美解决。”
谢洪没听明白,疑惑:“世子?”
容昭摇头:“没事,今日与刘小姐见面之事,全都封口,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她的神情严肃起来。
谢洪立刻应下:“是。”
马车很快回到安庆王府,车子停下,容昭掀开帘子时一怔。
随即,脸黑了。
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要不然,她怎么会遇到自己在大雁朝最不正常的两朵“桃花”?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帘子掀开,里面一张熟悉的脸对她笑得十分灿烂,还抬手招了招。
——分明是上次不欢而散的五皇子裴钦!
——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容昭脑袋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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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容昭:给小娘子们画个精致的饼。
一段时间后。
京城儿郎: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