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这避子汤药是梁公公亲自送过来的, 提着食盒,在她侍寝结束后一个时辰送过来,梁公公说里面是皇上赐给她的,放下食盒便离开了, 打开一看是一碗温热的汤药, 闻上去味道跟普通熬好的药没什么区别,就是药的味道, 苦味加涩味。
“小主, 这是什么?”
张嬷嬷问了一句。
徐香宁撒谎说这是皇上赐予她的补药,补身子用的, 然后她一口接着一口喝完,喝完后迅速连吃了两个青枣压住苦味。
“皇上对你真好。”
徐香宁笑了笑,药喝了,她安心去睡午觉。
……
七月二十日,新人进宫,这次位份最高的是常在, 有两个答应,剩下三个是庶妃, 和常在跟秀答应被分配到住在长春宫, 这些秀女进宫后先去拜访五妃, 可能是拜访五妃结束后天色不早,第二天才开始拜访她们这些宫嫔, 到她这的时候, 她给她们每个人赏了一些饰物,给勤常在跟秀答应她们赏赐多一点, 加了两匹布,一下子来的人太多, 脸没太能记住,只知道个个都年轻,年轻的女孩子本身就漂亮,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如同新鲜的花骨朵一般嫩得掐得出水,每次看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她都不由暗骂皇上几句。
眨眼间到了八月八日,她们又挪宫,东西还是不少,挪宫前还走了一遍挪宫的流程,又是拜神烧香又是放鞭炮,总之是三叩九拜之后,张嬷嬷领着人开始搬东西,人多,又只是在长春宫宫内搬动,一天下来就搬完了,而且很快归置好,主厅这边供了一个小小佛堂,原先是端嫔平日里念经拜佛的地方,这个地方倒是没动,听普乐寺的大僧说佛无爱恨,普渡众生,所以佛堂应保留下来,以佑住在这里的人。
皇上晓得她挪宫,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给她添置装饰,一个西洋的座钟被她放在大厅的红漆八仙桌上,荣妃她们听说她挪宫也让人送来一些东西,因生十八阿哥,她就收了不少赏赐,这段时间收到的东西加起来应该可以放一个屋了,赏过来的布料尤其多,加上来也有二十匹。
她摸着一匹绫罗,质地轻薄,手感滑顺,适合做夏衣,跟静竹说:“这料子轻又透风,拿来给小豆丁做两件夏日旗装,穿着正好。”
“是,我们这几日给小格格弄出来两件。”
“不用太着急,你们别把自己累着,小豆丁目前有衣服穿,弄大一些比较好,她长得比较快。”
“是,奴婢知道了。”
正当她们说话时,晓曼进来说郭贵人过来了,徐香宁这才从库房这边走出来。
贵人郭络罗氏进来,穿了一件鲜紫色的旗装,看上去心情不错,自从郭贵人的女儿嫁去蒙古后,郭贵人是消沉了一段时间,随着时间过去,她似乎好了。
“在干什么呢?”
“这不是刚挪宫,盘点收拾一下东西,姐姐怎么过来了。”徐香宁牵起郭贵人的手,跟她一块进屋。
郭贵人也没客气,坐在平榻上先喝两口茶,又吃了一个青枣才说她是在屋子闷得慌,过来找她聊聊天。
“你这青枣不错,有甜味,个头又大,内务府是什么东西都紧着你这边,不敢糊弄你。”
“毕竟我已经是徐嫔娘娘。”
郭贵人听着轻笑,眼里平静,没有嫉妒,“也是,你已经是徐嫔娘娘,又有阿哥,又有恩宠,他们不敢轻待你,小阿哥怎么样了,你这生完,肚子好像消下去了。”
“也没那么快,我才生完四个月,肚子上面的肉多着呢,小阿哥有奶娘保姆她们照顾,估计这会在歇息。”
“在这宫里无聊的日子多,有孩子在身边就是好,那十七阿哥,皇上一直让陈氏养着,我原本想着让皇上把孩子记在我名下,想想我只是贵人,也没资格抚养孩子,只能作罢。”
经郭贵人这么一说,徐香宁才想起十七阿哥胤礼一直被陈氏养着,皇上并没有把他交给其他嫔妃抚养,这都大半年了,她有点忘了历史上胤礼是被谁抚养长大。
“皇上打算一直让陈氏养着十七阿哥吗?”
郭贵人叹口气,说谁知道呢,陈氏命好。
郭贵人在她这里坐了一会才离开。
徐香宁送走郭贵人后去小阿哥那看看,小阿哥睡得香,褪了黄疸后,脸色看起来红润,明明是这么康健的孩子却未满十岁就走了,唉,只能时刻警醒,把他养得更健康一些,这样或许就不会因病骤逝。
……
徐香宁生完快半年,肚子还没消下去,总觉得肚子上面的肉特别多,她自个往下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脚,其实是看得到,不过看得艰难,这会儿她是真心觉得自己胖,先前还不这么觉得,这手臂,这大腿,越看越揪心,再一细看觉得大腿有肥胖纹。
问了身边的人一圈,都没说她胖,都说刚刚好,很是匀称,这帮人嘴里也没实话,连春喜也没说实话。
皇上过来时,她忍不住瞪着他。
“这又是怎么了?”
“我胖了。”
“不胖,胡思乱想什么。”康熙觉得她这样很好,丰腴匀称,肉长在该长肉的地方,摸起来特别舒服特别柔软。
“真的不胖吗?”
“不胖,一点都不胖。”康熙过来,把她拉到**,见她还皱着脸,他忍不住亲了亲她,再次认真地说她不胖,的确不胖,这后宫女子以瘦弱为美,个个都这么瘦,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没必要她也跟着瘦,这样就挺好的,他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脸,见她红唇欲滴,他又忍不住覆唇上去,使劲地勾着她的舌头。
每次与徐氏接吻都能让他的身子热起来,只觉得浑身酥麻。
“皇上,你说我不胖,我若是压着你,你会觉得我重吗?”徐香宁哪怕是在上面,也不会把全部重量压在皇上身上,都是自己稍微撑着一点,别压实。
“你压压看。”
“这可是你说的,真的把你压疼了,你不许怪我。”
“不会怪你,想什么呢,朕怎么会怪你。”
徐氏真压上来时,他只感觉到软,软乎乎的,全身都软,他都忍不住又搂紧她,又攫住她红唇,不过过了一会,他还真觉得自己被压到了,康熙皱皱眉,“不要胡闹,哪能这样子。”
“什么样子,你不是让我压的嘛?”
她这哪是压,她是故意在他身上压实,还加了力气。
“我就是胖了,皇上,你都嫌我胖了。”
“真没胖。”
这一晚上,康熙都在说没胖,可徐氏偏说她胖了,如此来回几十次,中间他们还胡闹了一次,他舒爽一回,所以也有耐着性子哄徐氏,不过显然她没怎么听进去,快入睡时,她想起一件事,让他记得让人备避子汤药。
她这已经是光明正大地要避子汤药,都不怕他生气,都怪他先开了一个口,结果这口子是被徐氏越扯越大,康熙只好答应,说她睡醒后,有人会送过来,让她安心睡觉,不许想什么胖不胖的问题。
“朕喜欢你这样。”
他说完这句话时记得徐氏咬了一下他耳朵,然后他们两个人就都沉沉睡过去了。
……
徐香宁是不相信皇上说的,她就是胖了,再胖下去要影响健康,她寻思要减一减,于是每天吃的食量有所减少,早上尽量不吃油腻的,晚上也尽量不吃油腻的,总之就是热量高的食物少吃,尽量多动,她每天在院子里跳绳,小豆丁有时也会跟着她。
常常在这人也爱玩好动,也会跟着她一起跳绳,有时候她们一起踢毽子。
吭哧吭哧过了一个月,徐香宁觉得自己好像没瘦下去,肉还是那么多,果然减肥是持久的道路。
她又被翻牌子了,她过去乾清宫侍寝,侍寝完后她不忘提醒皇上给她备避子汤药,没办法,这东西只能是皇上准备,太医院那边自从经过春喜避孕一事后,基本上关于避孕的药草都不敢乱开给她们,方子也不敢乱开,除非买通太医院跟药房的人,可太医们也是惜命的,哪敢明着来,一顶谋害皇嗣的大罪落下来,轻则自己死,重则全家死,没点关系,没点人脉,给的好处不够,根本不可能搞到避孕药。
皇上开口就不一样了,既能做到有求必应,还能不被后宫女子察觉,若是被她们知道她在避孕,而且是皇上允许的,等于皇上帮着她藐视宫规,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皇上也不想让后宫乱起来,管教不了,避孕一事还得是悄悄的,不能被人知晓。
第二天,她从乾清宫回到长春宫,刚逗一逗胤祄时,小邓子进来说和常在求见。
“哦,领她过去大堂那边吧,让人给她奉茶。”
和常在刚进宫没多久,目前是住在墨韵阁那边,跟秀答应住一块,这宫里听说没有那么多独立的宅院,只能两个人住在一块,反正房间是够的,这段时间,两人也是很安分,刚进宫什么都不懂,起初两个人还早早起来向她请安,不过她这人起床时间不定,也喜欢赖床,起得晚,也不需要她们一大早过来向她请安,她们做了第一回 后,她便跟她们说不用过来请安,只是两个人怕她们不懂规矩,还是日日过来,持续了五六天,可能次数多了,她们也知道她起得晚,她们也的确等了很久她才醒,于是就不再早早过来请安。
她们没过来请安,估摸着日子,她也有十几天没见到她们。
“娘娘吉祥。”
“起来吧。”徐香宁看着这十六岁年轻稚嫩的和常在,顿时觉得时光飞逝,她竟然进宫已经七年了,和常在听说是礼部侍郎之女。
“怎么了?可是缺什么?”
“没有没有,不缺什么,我……我只是……”和常在略显犹豫。
徐香宁也不着急等着她开口。
“娘娘,我进宫也有两个月,可我……还没侍寝过,娘娘,你能不能帮帮我?”
徐香宁听完一愣,见和常在不似在开玩笑,她稚嫩的脸庞上是紧张中夹着期待,双眼期冀地看着她,她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不自然地笑两声才开口道:“这个,和常在,这个侍寝,你别着急,皇上自有想法,总有一天,他会翻你牌子的。”
其实这个也不一定,她当年入宫两年都没宠,后宫女子太多,皇上不是每一个都记得,更别说刚进宫的,印象中上一次大选入宫的女子都不怎么得宠,侍寝一两回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说她觉得作孽,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放在宫里,让她在后宫里慢慢枯萎凋零是一件比较残忍的事,想得开的人还好,想不开的人真的会日日郁闷纠结。
“可是娘娘这么受宠,你侍寝这么多,你可不可以跟皇上讲讲,帮帮我,我很想侍寝,我入宫便是为了侍寝,我想见到皇上,我入宫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皇上。”
皇上四十岁了,四十岁的人长得也就那样了,有什么好见的,再帅也不会帅过二十岁的年轻帅哥,徐香宁腹诽,她看着和常在,她的眼神诚恳纯真,说的话让人哭笑不得,还是年纪小,刚进宫抱着美好的幻想进宫,结果被现实打击。
“那个,和常在,皇上想翻谁的牌子,我真的管不了,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实在左右不了皇上的决定,我当初入宫两年也没侍寝过,你先别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荣妃娘娘不是说在下元节召集后宫姐妹一起包糯米团子,你先认识一下后宫众姐妹,其它的慢慢来。”
“两年?还要两年才能侍寝?”和常在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娘娘,你不是在骗我吧?”
“没骗你,皇上平日里朝事繁忙,踏入后宫的次数不多,没那么容易见到,和常在,你别太忧心。”
和常在红了眼眶,眼泪忍住没掉下来,最后只能说一句她知道了,然后委屈地离开。
“娘娘,这和常在……”静竹欲言又止,略有不满,“未免太过天真了,怎么敢这么跟娘娘说话,哪有人一上来就让娘娘帮她争宠。”
徐香宁只是笑了笑,天真有天真的好处,这宫里若是个个老谋深算,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天天都在提防别人,刚进宫这些人,皇上都还没召幸过,和常在长得又不是非常漂亮,其实当时她们过来拜见她时,她只记得刚进宫的六位小主都没有特别明艳漂亮的人,都只算是清秀,没有超越密贵人春喜她们的容貌,才刚进来两个月,不召她们侍寝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后宫漂亮的女子那么多,皇上还不是来来去去只召得宠的那几个。
“她年纪小,不碍事。”
……
夏日过去,天凉了不少,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小豆丁在外面玩累了跑回来逗着弟弟玩,在摇着摇篮,嘴里还念着锄禾日当午的诗,这段时间好歹是会背几首诗了,女先生教得不错。
“额娘,弟弟什么时候会走路啊。”
“早着呢,再过一年可能才会走路,你是一岁半的时候学会走路的,弟弟还才六个月大,没那么快学会走路。”徐香宁摸了摸胤祄的脸,刚摸一会,他就从睡梦中醒来,大声啼哭,把小豆丁也吓一跳,她嫌弃地躲远一点。
她看着觉得很好笑,拉着小豆丁胖乎乎的小手。
“额娘,我也像他这么吵吗?”
“对啊,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嚎得嗓子眼都冒烟了。”
“额娘你骗人,我才不会这样。”
奶娘已经很娴熟把胤祄抱起来喂奶,很快他就不哭了。
原来是饿醒,徐香宁让奶娘照顾胤祄,她跟小豆丁出去跳一会绳,小豆丁对玩的东西学得很快,现在也能跟着跳四五个,太阳一晒,加上运动,她出了不少汗。
她们母女两人正在用午膳时,皇上过来了,皇上还没用膳,她让小厨房的师傅赶紧弄点汤面之类的食物,容易煮熟的,免得饿着皇上。
小豆丁在吃饭时没有秉行食不言的原则,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徐香宁没有制止她,只是让她嘴里有食物的时候不准说话,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说到跳绳时,皇上的目光看过来。
“跳绳?”
“对,就动一动,不然这筋骨都硬邦邦的。”
“你真的不胖。”
闻言,徐香宁偏头看皇上,他倒是聪明,一下子就洞察她跳绳的真正目的,“我知道了,我就是动一动,皇上,你赶紧吃吧。”
康熙只好继续吃饭,不过他瞧着徐氏的食量也变少了,吃的不多,又上下打量她几眼,身形是瘦了一点。
用过午膳后,有眼色的奴才很快把小格格带回她的房间。
等徐香宁净过手后见皇上已经坐在**,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皇上,白日宣yin是不好的,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睡午觉吧,我不想睡,我想看一会书。”
“过来,朕检查检查你瘦在哪里了。”
什么检查,还不是检查到**去,徐香宁撇撇嘴,她始终记得一件事,“皇上,要做可以,你记得让人给我准备避孕汤药。”
“你就那么不想生孩子吗?不想生朕的孩子?”
见皇上脸上有愠色,徐香宁赶紧搂着皇上,坐在他腿上,先凑上红唇,“皇上,胤祄不是你的孩子嘛,小豆丁不是也是你的孩子,我哪有不想生皇上的孩子,我都生了两个,皇上还说这话,这不是寒我的心嘛,只是胤祄才六个月大,小得跟胡萝卜似的,若是这么快再生一个出来,他处在中间,得不到宠爱多可怜啊,况且怀胎十月,我若是真的再怀孕,谁伺候皇上,谁让皇上舒服,我是很想伺候皇上,次数越多越好。”
“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方才说你想看书来着。”
徐香宁搂着皇上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柔声道:“皇上,大白天的,臣妾害羞而已,一群人在外面,臣妾怕被听见动静,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是愿意的。”
康熙没说话。
徐香宁只好用行动证明。
不过这一次有些短暂,不到一刻钟,她松了一口气,幸亏不用那么久,她还可以睡个午觉,她擦干净后直接睡了。
而康熙看到徐氏睡着后,他还没睡着,自从上一次大病后,他的雄风减弱不少,以前跟徐氏可以胡闹上半个时辰,如今匆匆结束,他这身子骨不如当年,一想到这,他开始有些慌张。
徐氏年轻,这么多年过去,徐氏还是一样年轻,她皮肤滑嫩,脸上亦没有出现过多皱纹,不像他,老了,体力不如从前,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
康熙看着徐氏的睡颜,摸着她光滑娇嫩的脸庞,越发觉得徐氏年轻,她年轻衬得他年老。
他没怎么睡,早早起来,走出雨荷宫时见到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子跟她的婢女正站在不远处的亭榭下,朝他福了福身,那女子比徐氏更年轻,身子更娇嫩,薄薄的一个人站在那。
“她是谁?”
梁九功也迅速看了一眼,赶忙回说是和常在,此次新入宫的秀女,本以为皇上会生气,毕竟和常在站在那很明显是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这长春宫的小主大多是有眼色的,这么明晃晃从徐嫔那争宠分宠是很少发生,也就刚入宫的人什么都不懂才会做这样的事情,皇上对徐嫔的情意与心思已是后宫小主都赶不上的,独独一份。
皇上也不喜别人从徐嫔那刻意争宠,先前徐嫔那有一个宫女借着照顾小格格的机会借机靠近皇上,让皇上大大不满,看都不看几眼,后来听说被徐嫔弄去慎刑司了,还有就是永和宫的马贵人也像和常这样在皇上离开徐嫔的宫殿时故意等在外面,不过皇上一样没有召幸马贵人。
但皇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往前走。
梁九功摸不着皇上的心思,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本以为皇上会厌恶这样争宠的女子,可没想到第二日晚上,皇上翻了和常在的牌子。
梁九功更摸不着头脑。
……
徐香宁得知和常在侍寝时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翻了和常在的牌子,又得知是那天中午和常在故意站在雨荷宫外面让皇上看见时,比起秋铃静竹她们对和常在的愤怒不满,她倒没有过多情绪。
在和常在第一天侍寝回来长春宫,像她第一回 侍寝时后宫嫔妃给她赏赐一样,她让人给和常在送了一对碧绿色的耳坠跟一根金簪。
和常在似乎运气不错,皇上很喜欢她,连着召她侍寝三日,成了这一批入宫秀女第一个承宠,而且连着三天承宠的人,顿时风头无两,听闻荣妃恵妃等人都把和常在叫过去聊天。
没过几日,徐香宁又听说皇上训斥了几个阿哥,罚他们一年俸禄,原因是他们一群人在酒楼喝醉闹事,有损皇家脸面,其中包括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与九阿哥,基本上年纪稍长的阿哥都在里面。
如何醉法,如何闹事,是否有伤亡,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喝醉闹事了,徐香宁是觉得几个阿哥关系还不错,竟然能约着一起到酒楼喝酒,还不带太子,太子是被孤立了吗?
无独有偶,又过几日,听说皇上抽查太子的功课,太子没答上来,也被皇上训斥了,说他不学无术,骂了太子却夸九阿哥,说九阿哥聪慧。
太子都二十四岁了,竟然还要学习,还有被查功课,徐香宁只觉得幸亏她没有穿成阿哥。
到了十月十五日,下元节。
荣妃跟恵妃召集后宫姐妹一起祭祀祖先,一大早到英华殿祭拜,祭拜结束后,她们一行人到恵妃的承乾宫。
下元节有个习俗是要包糯米团子,馅心里面是一些素菜,就好像是元宵节吃汤圆,端午节吃粽子一样,荣妃跟恵妃先给她们介绍新入宫的秀女,介绍完后一起大家包糯米团子。
平日她们这些人凑齐不是易事,一般只有在筳宴上凑齐,筳宴上若是有皇上太后他们,她们只能老实坐着,不能随意走动,不像今日,她们可以随意走动,互相聊天。
围着好几张桌子拼成的长桌,大家亲手包糯米团子,气氛很和乐。
徐香宁注意到和常在身边围了一些人,大家都很好奇最近得宠的人。
“这和常在长得一般,是怎么得皇上喜爱的。”
闻言,徐香宁抬头看一眼不知何时到她身边的宜妃,宜妃今日难得没有涂抹胭脂口红,素面朝天,整个人很素雅,没有过多首饰,可能是要祭祀拜佛的关系,她没有过多打扮,讲究的是自然。
“皇上的喜好难以琢磨。”
宜妃又盯着她,说:“徐嫔,这和常在是你宫里的人,长春宫旺得很,先是你,春小主跟通贵人也有恩宠,再是和常在,长春宫的风水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风水轮流转。”
宜妃撇撇嘴,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话,这和常在得宠,你就不怕你失宠吗?”
“没事,我已经有小阿哥跟小格格了。”
宜妃再次哽住,没好气道:“听说这和常在还是皇上去你那时,她故意出现在皇上面前才被皇上注意到的,你就不生气?若是别人敢在本宫面前勾搭皇上,本宫扇死她。”
“她没在我面前勾搭皇上。”
的确没在她面前,顶多算是在她背后,能这么轻易被勾搭走的男人算不得什么,徐香宁并不生气,和常在一直挂念着侍寝,也算是得偿所愿,她得宠后也没有趾高气扬,她给她赏赐后,她还亲自过来道谢,只要不是对她不敬,她其实无所谓,反正今日不是这个得宠,便是那个得宠,她要是生气伤心吃醋的话,怕是都忙不过来。
“徐嫔!”宜妃气得瞪圆眼睛,怎么感觉徐嫔句句在噎她。
徐香宁赶忙认错,“娘娘别生气,这和常在得宠估计也就这一阵,娘娘何必气坏自己身子,娘娘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皇上吗,皇上最宠爱的是娘娘,那可是快二十年的恩宠,其他人算不了什么,侍寝三四次而已,往后有没有机会侍寝就不知道了,何必介怀,过一阵子,皇上会回到娘娘的怀抱。”
宜妃冷着脸,徐嫔就会拿这些话搪塞敷衍她,皇上的确宠她快二十年,可是这几年分明对徐氏更宠,皇上对她的情意,她已经感知不到多少,反倒是皇上对徐氏,那叫一个恩宠有加,有什么东西都是紧着徐嫔,上好的布料,新鲜的水果,明明只是嫔位,可什么都有徐嫔的一份,想安嫔敬嫔她们可没有这种待遇。
皇上怕是更喜欢徐嫔,喜欢徐嫔胜过她。
“你倒是想得开,别人争宠都争到你面前了,你还这么大度。”
“没办法,不大度不行,日子还是要过,皇上宠和常在,我们也不能跟皇上对着干,万一惹怒皇上,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娘娘,别生气,和常在再怎么样都比不过娘娘,听闻九阿哥十分聪慧,这可是得皇上亲口夸赞,九阿哥简直是人中龙凤啊,我家胤祄每天吃喝睡,一看就是愚笨之人,要是有九阿哥一半聪慧,我就要烧高香了。”
对不起,我家胤祄,额娘也是为了生存,不小心连你都骂上,愚笨就愚笨吧,愚笨总比短命好,宁愿愚笨,也不要短命,徐香宁心想。
听到徐嫔夸九阿哥,宜妃脸色才缓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有些得意,“哼,我们家胤禟的确聪慧,他念书比较厉害,上书房也上得勤快,不过你们家胤祄才多大,小孩子本来就是每日吃喝睡,你这个当额娘的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是我的不对,不过我真是觉得他愚笨,我打算给他起个小名,就叫小豆包,娘娘觉得这小名怎么样?”
“你家孩子的小名问本宫干什么,你家小格格叫什么小豆丁,这个又叫小豆包,你挺会取名的,孩子长大后若是知道自己的小名,怕是要怨你这个额娘。”
“没关系,我是额娘,额娘给孩子取名天经地义,他们要怨就怨,再怨我都是他们的额娘。”
她一说完就被宜妃白了一眼,徐香宁呵呵直笑,没太在意,手上的糯米团子包得没别人圆,还总是破皮,修修补补弄了几个不是很好看的团子。
大家包得差不多后,恵妃让人把包好的糯米团子拿下去蒸熟。
等待蒸熟的糯米团子上来时,大家又开始聊天,不过在她们聊天时,皇上过来了。
“都起来吧。”
“朕听说你们今日亲手弄什么糯米团子,可是弄好了?”
恵妃回说已经送到膳房那边蒸熟,约莫一刻钟就送上来。
荣妃接话,说让皇上一定要留下来尝尝,这是姐妹们的心意。
于是皇上就留下来了,皇上刚坐下来时,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有皇上在,她们不可能自在,好在这糯米团子熟得快,很有就有人将它们送上来,每人一碟子,碟子上有五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做的。
徐香宁看着自己碟子上完完整整的五个,不由笑了笑,得宠还是有好处的,底下的奴才都不会把不好的东西给她送过来,就不知道是谁吃到她包的。
皇上很给面地吃过他那一碟子的团子才离开,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吃几个糯米团子,也没和其他人说上话。
她们也吃好后才离开承乾宫。
回长春宫的路上,春喜跟她说小赫舍里氏生病了。
“谁?她怎么会生病,她今日有来吗?”
人太多,她也不知道谁来谁没来,徐香宁跟小赫舍里氏来往不多,又忙着带孩子,不知后宫谁生病谁没生病。
“没来,我方才跟陈氏聊天时,陈氏说的,她们都住在延禧宫。”
“为什么会生病,是感染风寒吗?”
“这我不知道,听说病得很严重,急病,太医也束手无策。”
徐香宁听着诧异,束手无策的意思是……没得救了吗?可小赫舍里氏明明还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什么病一下子就这么严重。
“我们明日需要过去看看她吗?”
春喜说她先过去看看。
“你还有两个孩子,万一这病传染怎么办,我先过去看看,回来再告诉你。”
“应该不是传染病吧,若是传染病,太医不得把她那屋封起来。”
“没事,我跟常常在先过去看看,若真是病得严重,想来她也没什么力气应付我们,希望她没事吧。”
只能是希望了,毕竟那么年轻,小赫舍里氏是孝诚仁皇后的妹妹,孝诚仁皇后因生子早逝,小赫舍里氏前几年还是好好的,看上去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重,这是要步孝诚仁皇后的后尘吗?
徐香宁叹口气,生命有时真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