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出乎意料的是皇上竟然转醒了。
梁九功赶忙叫来徐妃, “娘娘,娘娘,皇上醒了,你快来看看。”
皇上是真的转醒, 一睁眼眼神都不是那么浑浊混沌, “朕……朕睡了多久?”
“没多久,皇上, 先喝点水吧。”
皇上醒来后也吃了一些流食, 有胃口吃东西了,吃过后, 皇上也没有反胃吐出来。
接下来几天,皇上渐渐得恢复过来,至少人开始清醒,不再是长时间的昏迷,吃喝已经没什么问题,尽管吃得不多, 那十粒西药都吃完了,她怕皇上不敢吃西药, 西药都是混着东西让皇上吃下去。
三天、五天、十天过去后, 皇上就好得差不多, 能坐能走,还可以批折子, 人虽然又消瘦一点, 瘦到可以看到清晰的下颌角,不过好在是扛过来了。
“你又救了朕一次。”
“是皇上福大命大, 臣妾做的微不足道。”
“朕都听梁九功说了,说是你请了洋医给朕救治, 朕这才缓过来。”
康熙执着徐氏的手,盯着她,她一次又一次想方设法救他护他,这份情意,很是贵重。
“臣妾晓得皇上一定没事的。”
康熙看着徐氏笃定的眼神,他都这把年纪,安嫔当时生病时,他也是看到的,他比安嫔年纪还大,本来以为这一次可能就没命了,好在徐氏聪明果断,又请了洋医给他救治,据说是洋医给他吃了什么洋人弄的药,他才好起来,可以说是救命之恩。
他紧紧抱住徐氏,沉声道:“这段日子让你担忧了。”
“是,臣妾的确都快担心死了,好在皇上好起来了。”
……
新年本来使臣过来朝贺进贡,不过由于皇上重病,太子出面代替皇上接受朝贺,这也引发担忧,不少人开始担心皇上的身体,认为皇上的病医治不好,有各种各样的猜疑。
过了一月后,二月中旬,皇上去上朝,这猜疑才少一些。
徐香宁在皇上病好之后才搬回长春宫,不过皇上可能是想让她时刻陪着她,老人家缺少安全感,不仅白天让她过来乾清宫,晚上也让她过去,她跟先前住在乾清宫时没什么两样。
而太子趁着皇上病重,让太医往治疗的药里掺杂对身体不利的药物,试图让皇上病情更加严重,等于说是想要加速皇上的死亡,若不是穆察太医察觉,跑过来告诉她,说不定皇上还真在这一次栽了。
在皇上病好之后,她还是把此事告诉皇上后,皇上当时的表情很克制,只是说他知道了,所有情绪都敛在严肃的面庞下,至少她当时是没看出来皇上是什么心思,失落还是失望?
做帝王的人,心思若是想掩藏,其实能藏得很深。
毕竟是父子,而且是皇上一手带大的孩子,皇上可能对太子还心存希望。
她也就不再管这事。
整个二月过去,皇上已经彻彻底底恢复过来,人也变得精神矍铄,也开始跟以往一样管理朝政。
她本以为皇上不会处理太子,而历史上皇上废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还有一年时间,但到了三月,皇上开始处置太医院,将当时给皇上下药的太医通通处死,连太医院的院判跟副院判都革职,穆察太医当上院判。
大家可能也闻到一些危险的气息,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人人开始自危。
三月过去,四月三日,康熙在上早朝时,召集诸位亲王、大臣、侍卫,文武百官等齐聚在乾清宫的大殿前,叫太子胤礽跪在最中间,面色严肃冷静地说道:“朕继承大清大业四十六年,勤勉朝政,体恤群臣,惠及百姓,维持大清的安定,可太子胤礽屡次不顾祖德,性子残暴不仁,与朕之仁心相悖,当太子三十余年,只会结党营私,专揽私权,愈加放肆,品行不端,为人不善,朕还没亡就妄图把持朝政,身为太子却对诸王,朝廷大臣肆意欺负,□□殴打,仗着太子身份欺负各贝勒,对兄弟不仁不义。
朕生性节俭,而太子胤礽生性奢侈,不仅将外藩进贡之物揽入自己囊中,而且纵容其乳母之夫凌普在内务府大肆敛财,贪得无厌,挪用国库银两私自在外建造宫殿。
胤礽生而克母,从前又与逆臣索额图结党,意图干扰朝政,身为太子却没有为群臣,百姓着想,还搜刮民脂民膏来挥霍,不听朕言,不孝不仁不善不义,枉为储君,不配当大清的太子,违背祖训,今日起,废黜太子之位,囚禁咸安宫,赐食赐物,不得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
众人惊讶。
“皇上,请三思。”
“皇上……”
大殿内所有亲王、朝臣、侍卫通通都跪下来,有些为太子求情。
“再有为太子求情者,一律当斩。”
此话一出,大殿内才立即噤声安静下来,众人颤颤巍巍,心思各异。
“把太子押下去吧。”
“父皇,儿臣……儿臣罪该万死,儿臣知罪,儿臣领旨谢恩,儿臣死不足惜,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太子胤礽跪下重重磕头,磕头的响声在整个乾清宫的大殿都能听见,直接磕破脑袋,语气哽咽,被人押下去时也没有挣扎。
等大殿内的人都走后,康熙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
“皇上……”
梁九功见皇上坐了很久,忍不住出声唤一声。
“梁九功,你觉得朕狠心吗?”
“皇上仁善,是太子……是太子的错,皇上只是为了大清着想。”
“是啊,朕是为了大清着想。”
……
皇上废太子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后宫,不到一日。
荣妃是真没想到皇上会废太子,她知道后都忍不住握住贵嬷嬷的手,她的手同样在颤抖,“皇上真……把太子给废了,这是什么意思,太子不是太子了,大清没有太子了吗?”
“娘娘,这消息……是真的吗?”连贵嬷嬷都有点怀疑。
“文武百官都听到了,太子也被质押了,应是不假吧,太子他……犯了什么事,皇上怎么突然就废太子了,天哪,没有太子,没有储君了,这一废,往后太子想要起来就不可能了。”
荣妃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总感觉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莫名的紧张还有一丝兴奋,太子已经不可能再起来了,已经当着诸位亲王贝勒,文武百官面前说了废太子,还条列了太子的罪状,皇上废太子的心很是决绝。
没有了太子,那会是谁继承大统,继承帝位?皇上毕竟年迈,这一病都差点出事,这帝位迟早要有别人坐上去,太子已废,那剩下的阿哥……
荣妃一想到这,手更加颤抖,她的胤祉是不是也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嬷嬷,你说皇上会再立太子吗?三阿哥他……有没有机会?”
她家胤祉也是大清的皇子,出身高贵,虽性子莽撞一些,但终归是皇子,太子被废,胤祉也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胤祉年龄也合适,也在朝中做事,为皇上分忧。
“娘娘……”贵嬷嬷也握住荣妃的手,“娘娘……三阿哥他是有机会的。”
是啊,胤祉也是有机会的,若是胤祉登上那个位置,她就是太后了,她们母子两绝对会光宗耀祖,让马佳一族以他们为荣。
后宫那些嫔妃通通要唯她是从。
一想到这,荣妃就止不住地激动,不过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此事还得筹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皇上病已经好了,还不知道要活多久。
她们得先冷静冷静。
“嬷嬷,快扶本宫坐下,本宫得先缓缓。”
“是,娘娘快坐,红月,你快去给娘娘倒杯茶水。”
钟粹宫这一边是震惊,而承乾宫那边同样震惊,太子被废一事实在是太令人意外,此事太过重大,无人不震惊,恵妃听闻此消息后也是一愣,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她自然是想着太子有什么意外,到时候皇位落到其它阿哥手中,太子若是没有发生意外,她晓得其它阿哥想要坐上帝位是难上加难,如今皇上主动废掉太子,这意味着什么?
皇上是不是想另立太子,对太子早已不满了吧,这刚刚病愈,就把太子给废了,她家胤禔比太子要好上几倍,成熟稳重,学识渊博,在朝中更是有好名声,替皇上办了不少事。
太子这个嫡子被废了,她家胤禔可是皇长子,若是再立太子,胤禔是很有希望的。
恵妃不由激动起来,太子没废之前,她不敢想这事,毕竟太子是储君,又是皇上亲手抚养长大,如今太子被废了,还被囚禁,她这才敢想这件事。
太子这些年做的事情太多了,罪行累累,性子如此残暴,本身就不是做帝王的最佳人选,至于为何被废,她其实不是特别在意,不过她猜想肯定跟结党营私有关,皇上前几年惩处了索额图一党,太子还不收敛,肆意妄为,也不怪皇上,皇上想来也是思量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流鸳,你说本宫该不该召大阿哥进宫?”
“娘娘,目前还是先不要吧。”
恵妃转念一想,也是都等了这么多年,不应着急一时,此乃多事之秋,胤禔毕竟住在宫外,入后宫肯定会被人知道,此时更应低调,皇上刚大病初愈,又突然废黜太子,想来心情一定是复杂且不佳的。
皇上废黜太子,应该是太子太过明目张胆觊觎皇位,皇上还没死呢,太子种种举动好像是巴不得皇上早死,好让他早早继承帝位。
皇上如今年迈,更见不得有人觊觎他的皇位,人越老越是贪婪,皇上对皇位显然还舍不得放手,此时见胤禔进宫,皇上怕是会多心,还是先按捺不住,胤禔那么聪明,肯定也不会那么在皇上面前表现得过于急切,心思太浅显会惹皇上厌恶的。
皇上是不希望别人觊觎他的位置,他想坐得再久一些。
皇上生病时只让徐妃跟梁公公等人守在床边,徐妃是很得皇上信任,恵妃无比庆幸的是徐妃生胤祄的时候生得太晚,不然皇上很有可能立胤祄为太子。
……
皇阿玛在上朝时跟朝廷百官告知太子被废之事,第二日,皇阿玛又召集百官在午门宣谕太子被废跟拘禁太子之事,可见皇阿玛不是一时用气,至少大家都意识到皇阿玛是真的要废太子,又过几日,皇上告祭太庙、祖宗牌位,颁诏天下。
太子被废,似乎成了定局。
无论是诸位亲王,阿哥,贝勒,贝子还是文武百官,大家显然都心思各异,喜的居多,太子党的人因皇上前几年惩治索额图时将其党羽削减得差不多了。
另外几个成年阿哥的支持者在朝堂上占了不少,各有党派。
四阿哥胤慎这段日子其实也不算好过,明面上他还是太子一党的人,皇上突然将太子罢黜,虽说已经颁诏天下,但他有些猜不透皇阿玛的心思,实在太过突然,他让人暗查一番后得知二哥竟然趁着皇阿玛病重时对皇阿玛下手了,这才是皇阿玛将二哥的太子之位罢黜的真正原因吧。
听说是徐妃救下皇阿玛的,他是看明白了,前朝后宫,皇阿玛最信任的人是徐妃娘娘,而徐妃……目前看来是没有辜负皇阿玛对她的信任,两次了,她两次救下皇阿玛。
若换成其他嫔妃……
胤慎觉得其他嫔妃未必有徐妃这般忠心于皇阿玛,恵妃是大哥的生母,而荣妃是三哥的生母,她们一定有私心,甚至宜妃都可能有私心,徐妃……胤祄还是年纪太小了,不具威胁。
皇阿玛还能活多久呢?几年还是十几年,亦或是二三十年?
皇阿玛若是活得久,胤祄也长大了,皇阿玛会立胤祄为太子吗?胤祄已经是贝勒,徐妃又备受皇阿玛宠爱与信任,若立为太子不是不可能。
不过皇阿玛他年纪真的大了,估计胤祄等不到那个时候,相反,他应该跟徐妃还有胤祄处好关系。
胤慎叫来他的幕僚,夜里商讨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认为对他最具危险的还是大哥,恵妃身份也不低,而他的额娘身份比恵妃还要低一点,况且他跟他额娘也不是特别亲近。
他是想要这个位置,不过目前,他们商讨出来的结果是敌不动我不动,刚废太子,皇阿玛又病愈了,二哥为何被废,大概是二哥这个太子当得太久,他不耐烦了,于是就开始作妖,弑父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时候若是太过招摇反而惹皇阿玛反感,他还不如先老老实实地做事,替皇阿玛分忧。
……
太子被废一事显然成为后宫密谈的话题,长春宫也不例外,不过徐香宁怕皇上忽然到访,特意叮嘱看门的王启紧紧盯着,皇上若是朝这边过来一定要提前通报。
徐香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在这一年就把太子废掉了,提前了一年,而且也不是因胤祄的死而引发,是不是意味着胤祄不会死了。
春喜她们在聊太子被废一事时情绪还算平和,毕竟跟她们关系不算很大,她们没有子嗣,谁当皇帝对她们而言都差别不大。
“皇上会再立太子吗?”
常常在问了一句。
众人齐齐看向她。
“看我干什么,我哪里知道皇上的心思?”
常常在:“可是皇上很信任你,他没和你说过吗?”
“当然没有,这么大的事应该跟朝廷重臣说,跟我哪里说得上。”
“会立小豆包为太子吗?”
徐香宁立即捂住常常在的嘴,难得脸色严肃,“霁雯,有些话不要乱说,传出去,我们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怎么不长脑子,什么话都敢说,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小豆包,胤祄不会被立太子,也不会当皇帝,他还是小孩子,你们是长春宫的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们要清楚,你们也是后宫小主,别口无遮拦!”
常常在立即认错,“我错了,香宁,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个。”
通贵人也出来打圆场,“是霁雯不对,我们姐妹聊天太过放松,失了分寸,往后我们大家还是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香宁,你也别生气,我们往后不会再说这个。”
“好啦,聊别的吧,别再聊这个,前朝的事跟我们这些后宅女子无关。”春喜也出声道。
这个话题才算终止。
等她们离开后,徐香宁坐在榻上,拧着眉。
“嬷嬷,你说是不是其他人也觉得胤祄会被立为太子?”
“娘娘,皇上太信任你,太宠爱你,她们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
“可是胤祄他才九岁,他懂什么。”
徐香宁觉得很莫名其妙,立谁为太子都不可能立胤祄啊,胤祄年纪这么小,皇上虽然当时八岁登基,那时有孝庄太后,他跟他那些兄弟相差不了几岁,那些兄弟在当时对他而言不具有威胁性,可是胤祄不一样,他的那些哥哥早就有能力,有人脉,甚至兵权都有一些,是个人都不会觉得胤祄能当太子能当皇帝,哪有这个能力,那些阿哥在朝堂上都有自己的党羽,皇上一走,胤祄一坐上那个位置,说不定就被薅下来了。
她阿玛连京官都不是,娘家不给力,对京城的局势是望尘莫及。
她也不像孝庄太后那样把持朝政,可以垂帘听政。
怪不得有人想害胤祄,他们脑子怕是被什么踢过。
这里面肯定不止常常在这么想。
徐香宁顿时觉得头疼。
“娘娘,我们阿哥生得太晚了。”
“什么晚不晚,嬷嬷,我从来没有这种心思。”
胤祄也不能有,她不能让胤祄也被动加入夺嫡的行列们,可胤祄是个阿哥,太子被废,在众人眼中,可不就是所有阿哥都有机会嘛。
胤祄又已经是贝勒,在其他人眼中,他的确是人选之一。
当天晚上,皇上翻她牌子。
徐香宁过去乾清宫。
正在风头上,皇上翻她牌子,怪不得别人会觉得胤祄有机会夺嫡,皇上对她是太过信任,自从病愈后,只翻她一个人的牌子,当然翻牌子不意味着侍寝,皇上这段日子估计也没心思做这些事,烦着呢。
废太子无疑是等于在他心头拔肉。
太子若是不想害皇上,皇上说不定还不会废太子。
心情错综复杂,她来到乾清宫,皇上还在用膳,他招呼她坐下,她跟着吃了一点,也吃了一些新鲜水果,随后一番洗漱,她才真的躺到**。
先前她眼睛就受过伤,过了这么些年,她觉得她视力更不好了,许是近视了,有个一两百度,为了保护眼睛,她是尽量不在夜里看书,夜里烛光还是不如白天。
她在**忍不住左扭扭右扭扭,尽量让自己的筋柔软一些,她想着有空找陈常在练练舞好了,陈常在这么多年身段还是纤细的,她肯定知道如何拉筋。
“在干什么?”
“扭动。”
“小心扭到腰。”
徐香宁抬眸看皇上,皇上也刚沐浴出来,辫子散开,穿着宽大柔软的寝衣,辫子发尾都有点发白,一小撮辫子都白了一半,他病愈了,但人似乎又老了一些。
“我才没那么容易扭到腰,我是练过的。”
“练过什么?”
“反正就是练过。”
康熙笑了笑,他躺在床外侧。
“皇上,你不要我侍寝吗?”
“你想侍寝吗?”
徐香宁眼珠子转了转,想想还是算了,皇上估计也没心情,可能也没体力。
“皇上,我们歇息吧,让人熄灯吧。”
“你想要了?”
什么鬼,她还不至于想榨干老人,她就是随口一问,她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皇上,你就别逗臣妾了,也别说荤话,我们早点歇息。”
“你想要的话,朕也可以满足你,朕已经好了。”
“皇上,你好烦,你怎么能说这些,臣妾不想要,快让人熄灯。”
她想要,他不一定能满足她,都说女子三四十如虎,为何如虎,还不是男人不中用,皇上作为帝王,他又没有服侍人的习惯,反正她有时候是感觉不到太多乐趣。
康熙是觉得徐氏害羞了,他其实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都过了两三个月,其实来上一次也是可以的,他将徐氏从被子扯出来,手在她身上游移。
徐香宁见皇上非要来一次,她也就配合他,来就来吧,又不是没做过。
这一次比较快,她跟皇上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徐香宁原本不想笑的,见皇上自个都呆愣住了,她就笑出声,笑完后她又急急捂住嘴,皇上不会责怪她吧。
“朕老了,不中用了。”
“皇上,你还是很厉害。”
“还是很厉害的话,你刚刚笑什么。”
徐香宁见皇上似乎不生气,“皇上,臣妾知错了。”
康熙还真的不生气,他接受自己老了,尤其是在徐氏面前,大概是徐氏看过他吐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昏迷不清醒的样子,十分虚弱得样子,他没必要在徐氏面前表现得很勇猛,他就是老了,他比徐氏还大二十岁。
她年轻,他年老,体力自然有差异。
他慢慢开始接受这种差异,在徐氏面前比较坦然。
“算了,你何错之有,朕不怪你。”
“真不怪臣妾?”
“你想朕怪你吗?”
徐香宁立即摇头。
康熙搂了搂徐氏,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句。
“还有这玩意?臣妾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哪里有?”
“有些宦官行不了事都是用那玩意让女子快乐,无奇不有,你一个后宫女子,不晓得是很正常的,过几日,朕会拿来让你看看。”
徐香宁见皇上竟然还有点骄傲的样子,拼命忍不住笑,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不过她意外的是皇上似乎在她面前越发没有帝王的样子,连她笑他男人的尊严,他都不生气,大度不少。
似乎又经历过一次重病后,他在她面前真是坦**不少,不介意在她面前露怯。
“那皇上会用吗?”
“朕没用过,不过应该没有很难,况且那东西不是用在男子身上,而是用在女子身上。”
“会疼吗?”
“朕都说了朕没用过,朕怎么知道。”
“行吧,只能过几天才知道它长什么样,皇上,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康熙搂着徐氏入睡。
徐香宁睡之前想皇上似乎从废太子的阴霾走出来了,至少看起来心情还可以,没有太过沉重。
过了三日,皇上又翻她牌子,两人沐浴后,皇上是神秘兮兮地拿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屏退其他人,打开盒子让她看看。
徐香宁当然知道这些大概是什么东西,这玉块是坚硬无比,而且十分圆滑,没有一点棱角,质地通透,有五个,形状大小不一,长度不一,一摸还很冰凉。
“这就是朕跟你说的,怎么样?”
徐香宁是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她跟皇上竟然研究探讨起这玩意,她觉得她额头三条黑线蛮明显的。
“皇上,臣妾觉得你还是收起来吧。”
……
翌日,徐香宁被身旁的人吵醒,她看着宫女太监们伺候皇上穿衣,估计要上朝。
他一回头,跟她对视上,她莫名觉得害羞,昨晚闹得太过,于是拉过被子盖过头。
康熙穿好朝服后,见徐氏躲在被子里面,她真的是很难得害羞,他们都处这么多年了,徐氏是越来越不害羞,尤其在他面前,他觉得很好笑,于是坐在**,伸手去扯被子,“不怕憋坏啊。”
“皇上,你赶紧去上朝吧。”
“让朕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你去上朝吧。”
“那朕走了。”
过了一会儿,徐香宁拉开被子,见原本说走的人还坐在床边,又跟她四目相对,“皇上!”
“你羞什么?”
“你好烦呀。”
康熙笑得很开心,摸了摸徐氏的脸,低头下去亲她,被她躲过去。
“朕又不会取笑你。”
“你刚刚不是取笑吗?你分明就是取笑,快去上朝,臣妾不想看到你。”
“哈哈哈,好好好,朕这就去,等朕回来陪你用膳。”
徐香宁等皇上下朝回来她才真正起床,跟皇上用完膳后知道皇上待会要见接见大臣,她就离开乾清宫了。
天气正好,她抬头看看天空。
“娘娘,你在看什么?”秋铃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天好蓝。”
“奴婢也觉得。”
“秋铃,你几岁了?”
“奴婢二十三岁了。”
徐香宁看了秋铃一眼,她刚入宫时才十五六岁吧,没想到也这么快到二十五岁了,秋铃在宫外是有家人的,她还时不时让人把攒下的银子传出去给家里人,是一个孝顺孩子。
“宫女可以二十五岁出宫,你在宫外有家人,可以考虑出宫。”
当初迎蓉若是选择出宫,她还能活下来。
皇上目前看起来还算平静,不过越到后面,宫里局势越是诡谲,她有胤祄,难免会被拉入战局,往后在后宫的日子会不大太平,宫外或许好一些。
“娘娘,你是不想要奴婢了吗?”
“怎么会,本宫只觉得出宫对你而言是好一条好出路。”
“可奴婢还想伺候娘娘。”
“傻瓜,哪有人想当奴才的,你好好想想,出宫后你毕竟是在皇宫里待过的宫女,会有几分体面,也好找人家,在宫里,你只能当奴才。”
“奴婢愿意当奴才,只要能在娘娘身边。”
徐香宁拍拍秋铃的手,“你呀,难道你不想出宫见家里人吗?不过不着急,还有两年,你再想想,本宫不会不要你的,你若是出宫,本宫还会为你提前备一份嫁妆。”
“嫁人有什么好,男人都三妻四妾,奴婢就跟在娘娘身边。”
徐香宁也笑了笑,没再劝说。
……
没过两日,皇上又叫她过去,明明她牌子都没挂上去,来月信了,她干脆把她年前就织好的毛线带过去。
“这是什么?”
“无袖毛衣,臣妾原本想送给皇上当新年贺礼的,是臣妾亲手织的,不过臣妾针线活不好,织得慢,所以就送迟了,皇上你别嫌弃。”
其实她年前就织好了,不过皇上生病,后面又有很多事,她就一直没送,无袖自然是因为她技术不到家,不会织袖子,只能弄个无袖版,这都快六月份了,怕是一时半会也穿不了。
“算啦,臣妾手艺不怎么样,这也快到夏季了,穿不了,还是不要了。”
康熙拿过来,不让徐氏抢回去,“哪有人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去的,都送给朕了,不能要回去,朕瞧着挺好的,还是你亲手做的,很好看,也合朕的身形,给朕套上吧。”
“你先看看臣妾织得怎么样,别着急套上。”
“织得很好。”
“睁眼说瞎话,臣妾这手艺也就这样了。”
康熙觉得徐氏能为他织这么一大件毛衣,足以表达她的心意,从前的她都不做针线活的,“真的很好看,朕没说谎,这颜色也衬朕,青色正好,给朕穿上吧。”
徐香宁也不客气,直接给皇上套上去,套上去发现还是小了一号,皇上穿着显得很紧,这毛线又没有弹性,她捂着嘴偷笑起来。
“朕觉得挺好的。”
“那你就穿着上朝吧,穿着出门。”
“放心吧,朕会穿的。”
康熙越发觉得徐氏惹人怜爱,忍不住抱住她,“你待朕的心,朕都知道。”
“皇上,别说肉麻话了,脱下来吧,免得喘不上气。”
“没那么紧。”
戌时两刻,两人躺在**,烛火已经吹灭了,殿内一片漆黑。
“胤祄有没有按时去上书房?”
“当然有,他比小豆丁自律多了,不过小豆丁比他聪明。”
小豆丁虽然敷衍式学习,不过她该懂的还是懂的,脑子好,记东西比较快,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专注,爱玩。
“朕有空教他射箭骑马。”
“皇上,你悠着点,骑马要当心,你可不是年轻人。”
“你是觉得朕老了吗?”
徐香宁绕了一个弯,笑道:“你比二十年前老。”
康熙也跟着轻笑,他当然比二十年前老,他拍了拍徐氏的屁股,大概也就徐氏说他老,他不生气,别人说他老,可能心里盼着他死,盼着他退位,徐氏没有,她盼着他长命百岁。
“放心吧,朕不会摔下马的。”
“臣妾才不担心你摔下马,臣妾是担心胤祄。”
“他九岁了,该学会骑马了。”
“他会骑马了,谁说他不会骑马。”
那些谙达有教他们骑马,骑马射箭是课程之一,胤祄跟小豆丁都学会骑马了,可能骑术不精湛,但至少会骑了,皇上有那么多孩子,不会照顾到每一个孩子,更不会记得他们学了什么。
“那就好,大清的男儿要会骑马射箭,胤祄不错。”
徐香宁心里一激灵,废太子已经是上两个月的事,如今还没传出要立哪个阿哥为太子的消息,皇上说胤祄不错,她还真怕皇上对外放出信号。
胤祄才九岁,上次推胤祄入水的人还没找到,他还是有危险的。
“皇上,胤祄还小,还什么都不懂,跟他的哥哥比,胤祄不够优秀,甚至都不如其其格。”
其其格比胤祄机灵,比胤祄更会处理人际关系。
“其其格是好,只可惜她是女孩子。”
她的话已经暗示到这了,皇上应该不会有立胤祄当太子的心吧,她倒是希望胤祄当个亲王就好了,甚至当个闲散亲王就可以了,不必在朝堂上立一番事业。
皇上既然会复立太子,应该没有要立其它阿哥当太子的心。
“女孩子也可以有一番成就。”
“嗯,其其格是大清的公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睡吧。”
徐香宁在心里叹口气,皇上不至于把胤祄推到前面,她得相信皇上,这一夜,她睡得不是特别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