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
和常在刚生完, 不能侍寝,目前侍寝比较多的是乌答应跟徐妃。
荣妃跟恵妃跟皇上提议选秀的事情,距离上一次选秀已经过去六年,按理说可以再大选了, 不过被皇上拒绝, 说是后宫小主嫔妃众多,无需再充盈后宫。
荣妃她们只能作罢。
后宫因没什么大事发生显得很平静。
徐香宁紧张地看着通贵人。
边上的炕桌上放着一些冰块跟几个耳钉, 通贵人拿着一根可以穿棉线的针, 先用火烧一边又擦拭好几遍后,等粗针边凉之后准备给小豆丁扎耳洞。
小豆丁九岁了, 正是爱漂亮的时候,她看到别人能戴好看的耳饰,她也想要戴,可是她小时候没忍心给她扎耳洞,这几日她缠着想要扎耳洞,这样她可以戴漂亮的耳坠, 徐香宁寻思着既然她想要扎耳洞,那她便随她, 通贵人说她会扎, 于是她叫来通贵人帮小豆丁扎耳洞。
春喜也在一旁也不忍心看, 偏过眼。
小豆丁可能是想到她可以戴漂亮的耳坠,坐在炕上还很开心。
“好啦, 不准乱动哦。”
通贵人一说, 小豆丁就安静坐好。
“好啦,不疼, 会轻轻扎一下。”通贵人边安抚边迅速扎一下,穿过耳垂。
“啊……好疼……疼……”
刚扎完, 小豆丁就疼得直叫,耳垂直接渗血,两眼瞬间含着泪,“我不要扎了,好疼啊。”
通贵人在她哭的时候也迅速往右边扎一个。
小豆丁哭得更厉害了。
徐香宁赶紧拿冰块给她镇痛。
“额娘……”小豆丁抱住她的腰,脸贴着她肚子痛哭。
春喜她们也很担忧地看着小豆丁。
徐香宁反而笑出声。
“额娘!”小豆丁发现她在笑后气得直喊。
“好好好,额娘不笑,这是你自己想要扎耳洞,可怪不得我们。”
冰块镇一会后,通贵人把血擦干净后把耳钉给小豆丁戴上,戴一个月基本上耳洞就不会再愈合。
“还是好疼啊。”
小豆丁还在哭。
徐香宁让怜雪她们给她拿冰块继续冰。
春喜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说过一会儿就不疼了,别的女孩子是扎了四个以上,她扎两个就够了。
“那扎四次得多疼啊。”
“可不是嘛,所以你再忍忍,等好了,你可以戴漂亮的耳环了。”
春喜这么一安慰,小豆丁总算是不哭了,不过还在抽噎。
这疼是持续了一整天,小豆丁到了傍晚跟她说她后悔扎耳洞了,徐香宁见她的耳朵只是通红,没有肿起来,没有发炎,她就松了一口气,跟她说再过几日就好了。
夜里,小豆丁说她耳朵疼,跑过来跟她一起睡。
母女两一起睡的次数还是蛮多的,小豆丁常常跑过来跟她一起睡。
一眨眼,原先的小婴儿长大成一个小大人了。
“额娘,我听人说女孩子长大后都要嫁人,我可不可以一直留在额娘身边?”
“这个……万一你碰到喜欢的人怎么办?”
“我喜欢他,可是我不要嫁人,听说我嫁出去了就再也见不到额娘了。”
“不会的,额娘会一直陪着你,你别嫌额娘烦就行。”
母女两夜里说悄悄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
六月九日是太后的生辰,今年太后的生辰是大办,尤其是太后大病初愈,皇上为了表示孝心,不仅让文武百官给太后贺寿,也要每人给太后献礼。
筳宴上,皇上先给太后献礼,之后是阿哥与格格们,再之后是宗室王公,太后这一晚收的礼特别多,唱名都唱不过来,太后也变老了,乐呵呵地坐在上面,人也变得慈祥不少。
送礼环节进行得差不多后,筳宴才真正开始。
徐香宁坐在下面,比较专心在吃喝上面,有太监给她添茶时,不小心趔趄一步,那壶热茶似乎要倒在她身上,她迅速用瓷碟一挡,将茶壶打偏,那茶壶是外面甩出去,在地面上滚两圈,里面的热茶流出来不少,还冒着丝丝热气。
这茶水要是倒在她身上肯定会烫伤吧。
那个倒茶水的太监也吓得后退两步。
宜妃坐在她旁边,见状也忍不住生气,“你这个奴才怎么回事,倒个茶水都倒不好,这么热的茶水万一烫着人怎么办,你这个差事怎么干的,狗奴才!”
那个太监连忙跪下认错求饶。
本来还挺热闹的筳宴,不少人的目光朝她们移过来,毕竟是太后的寿宴,徐香宁不想闹出大动静,也不想引人注目,在这里惩罚一个奴才喧宾夺主,她只是让那个太监赶紧把茶壶捡起来,退下去。
“娘娘,你没事吧?”后头的静竹忍不住问了一句,也将桌前的东西一一规整好。
“没事。”
“这奴才也真是,你就不应该惯着他们,那么热的茶水万一倒下来怎么办,还好你手快,就应该狠狠惩罚他们,不然他们还能闯出更大的祸。”宜妃忿愤不平,刚才茶壶的水若是溅倒出来,也有可能烫到宜妃,所以她才这么生气。
“可能是太烫,他一时脱手,没事,这是太后的寿宴,我们就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究一个奴才的过错。”
徐香宁不想追究,她没伤着,一追究把事情闹大,给太后的寿宴添麻烦,场面就更加不好看了。
“你啊,也就你脾气好,谁知道这帮奴才是不是故意的,这么烫的茶水就不应该往我们杯中倒,是想烫死我们吗?万一一倒,我们喝下去不就烫到了。”
宜妃这么一说,徐香宁也觉得不对劲,按理奴才们应该知道这么烫的茶水是不应该给她们倒的,奴才们倒的茶水大多是温偏热,不会烫到这种程度,刚才那茶壶里的茶水像是刚煮沸装进去的。
“静竹,你有留意刚刚的太监长什么样吗?”
“奴婢没有留意到,奴婢刚顾着担忧娘娘了。”
刚刚的太监一直垂着头,其实她也没有留意到对方的长相,对方撤下去后,她更没有看清楚人,要是想再找到对方,怕是难了。
果然筳宴到结束,那个太监就一直没出现,都是别人给她们添茶上菜。
筳宴结束,人更是找不到了,徐香宁也只好作罢。
晚上,皇上过来长春宫,他似乎喝了一点酒,他脸色通红,梁公公等人把醒酒汤送过来,她伺候皇上喝了醒酒汤,晚上安歇的时候,皇上难得一改往日的寡言形象,一直在絮絮叨叨,先是絮叨小豆丁打耳洞的事,也不知是谁告诉他的,后是絮叨小豆包上书房的事,说小豆包康复了,应该早点去上课,免得落下功课。
徐香宁觉得小豆包还需要养一养,因为他目前太瘦了,之前生病瘦下去的肉还没养回来,不急着上书房,反正他自己也会看书。
“皇上,你快躺下吧,胤祄不着急上书房。”
“你这是慈母多败儿。”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胤祄还蛮听话的,又不是特别顽皮的孩子,怎么败儿了,徐香宁瞪他一眼,让他躺下去。
“你太纵容胤祄了,你看胤礼,他的学识已经比胤祄高了。”
“皇上,该歇息了,你别说话了。”
“朕还是要说,慈母多败儿,他的病已经好了,你应该让他上书房。”
徐香宁用帕子塞住皇上的嘴,免得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话。
“你干什么?”
“臣妾想打你,不过念在皇上喝多的份上,臣妾就先忍着,不过你真的该睡觉了,都这么晚了,快点睡吧。”
康熙拿开帕子,把徐氏也拉下来,想要吻她。
徐香宁正在气他,哪里肯让他亲,她扭动挣扎。
“你别动。”
“你快睡吧,别折腾了。”
“你都不愿意跟朕亲热了吗?你是嫌弃朕吗?”
徐香宁觉得皇上不是喝了一点酒,是喝了很多酒,今晚怎么能唠叨,这么折腾,爱亲就亲吧,她也不挣扎了。
康熙见徐氏乖顺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这一次对徐香宁而言就是不得章法的一次,他老人家是醉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折腾了蛮久,可是就是没有重点,她也没有得到舒爽,最后他把自己折腾睡了,她去熄灯后才重新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皇上竟然还记得胤祄上书房的事。
“不着急,等他养好身子再说。”
徐香宁还是一样的回复,躺在**看着别人替皇上穿衣。
康熙回头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徐氏,昨晚他的确喝了不少清酒,不过做过的事他还记得,他记得徐氏最后是很无奈地让他早点安歇,“你……是不是觉得朕没用了?”
“啊?”徐香宁赶不上皇上的思维跳跃,一脸疑惑,“什么没用?”
“没事。”
“胤祄的事,你决定吧,朕不管了。”
“多谢皇上。”
等皇上离开后,徐香宁又倒头大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不知皇上抽什么疯,从那日开始连着五天到她这边过夜,每一次都要她侍寝,在**还特别勇猛,非要折腾她,让她表现出舒爽的样子,他才放过她,她琢磨出味了,原来他说的没用是这个意思。
她那天打击到他男人的自尊心了?
也不怪她啊,他都醉了,能有什么力气,不就是跟她瞎胡闹,她当时只想着让他早点歇息,可能……可能是有那么一丁点不耐烦,毕竟她当时也想要歇息了。
徐香宁觉得有一点点无语,毕竟他一个五旬老大爷怎么还在意这些,谁过了五旬都不可能跟二三十岁那样啊,年轻本来就是本钱,年轻就是体力好。
不过帝王的自尊心可能不容“践踏”,反正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是有说好听话哄他,五天后,他自己可能也实在撑不住这样日日表现,之后他就不过来了,连着二十天没召人侍寝。
……
眨眼间到了九月,胤祄自己想着去上书房,说是想念他的小伙伴,于是她也同意他去书房。
她自己每日在宫里的日子就平淡许多,真的是养养花种种草,针线活她不爱干,春喜她们凑在一起做针线活的时候,她在一旁看书。
和常在生了小格格之后,一门心思在小格格身上,侍寝得宠什么,她似乎也不是特别在乎了。
刚刚突然下雨,雨哗啦啦地下,豆大的雨珠砸在屋檐上时噼里啪啦作响。
徐香宁站在走廊下望着这厚厚的雨帘,想着小豆丁他们几时回来,不知怜雪她们有没有带雨伞,马车厢里面有没有雨伞,会不会淋到雨,她担心他们两个淋到雨会生病发烧。
下这么大的雨,她是希望他们等雨停后才从书房那边回来。
“娘娘,别担心了,有崔公公他们跟着,不会被雨淋到的。”张嬷嬷出来,给她拿了一件披风披上,“娘娘别冻着。”
“我不冷。”
“没事,披着。”
徐香宁还是披上。
一般小豆丁他们去书房大概会在申时初回来,若是他们自己没有额外去哪里玩的话,看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小格格跟小阿哥他们估计会晚点回来。”
“要煮两份姜汤备着,等她们回来可以喝。”
徐香宁吩咐一句。
张嬷嬷点头,叫来小目子,让他跟膳房那边的人说一声。
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徐香宁还是回屋了,边看书边等他们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很久,原先下雨时天还没黑的,等到都天黑了,再看时间,都申时末了,应该回来了,怎么会耽搁那么久,徐香宁实在忍不住叫来小目子,让他往书房那边跑一趟看看,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没等小目子出发,怜雪先跑回来了,说是她们没找着小阿哥。
“没找着小阿哥是什么意思,小阿哥不是上书房了吗?”
“是,上完课后小阿哥想要跟十七阿哥他们多待一会,小阿哥又过去阿哥所那边跟十七阿哥他们玩了,我们在阿哥所外面等,等了好久不见小阿哥出来,小格格着急就进去找小阿哥,可是没找着人,十七阿哥他们说小阿哥已经走了,说是从后门走的,小格格让奴婢回来告诉娘娘,他们还在那边找小阿哥。”
徐香宁心里咯噔一下,急急想要往阿哥所那边走。
“娘娘,撑伞,拿伞先。”
张嬷嬷这话让她理智稍微回来一点,她看向小目子,让小目子去乾清宫那边找皇上,就说是十八阿哥不见了,让皇上多派几个侍卫到阿哥所那边。
“娘娘,奴才也跟着娘娘。”小邓子赶紧说道。
张嬷嬷她们也把油纸伞拿出来。
备马车已经来不及了,徐香宁带着小邓子跟秋铃他们直接走去阿哥所那边,胤礼住的是东五所,他们几乎是用跑的,伞等于是没撑。
人不可能凭空不见的,徐香宁心里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等他们赶到胤礼住的地方后,小豆丁先出来,哭着说:“额娘,额娘,胤祄落水了。”
“他在哪呢?先带额娘去找他。”
“在里面,我带额娘过去。”
人是找到,不过落水了,人正昏迷,不仅仅是胤祄落水,胤祄的哈哈珠子扎西也跟着落水了,扎西是溺水死了,胤祄还脸色惨白地躺在**,也不知道是谁的床。
徐香宁扫一眼围着的人后去试探胤祄的呼吸,呼吸还是有的,人却没醒,太医已经赶过来,说是胤祄呛到水了。
“水吐出来没有?”
“刚刚吐了一点,还要等十八阿哥醒来才行。”
这才刚大病初愈,又呛到水,还不知道泡在水里泡了多久,徐香宁都怕胤祄这身子撑不住,她摸胤祄的手脚,都觉得冰凉,好在是换了一身衣裳。
“怎么回事,弟弟在哪里落的水?”
她回头问小豆丁。
小豆丁摇头,说她不知道。
她又看向崔明斌他们,他们应该紧身跟着胤祄才是,如今落水还闹出人命了。
“娘娘,小阿哥跟扎西他们去玩,没有让奴才们跟着。”
徐香宁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这会胤祄还没醒,太医们说等醒来后才知道怎么样,他们已经给胤祄针灸过逼出一点体内的水,现在就是等胤祄清醒。
她难得对崔明斌他们有些不满,明明嘱咐过要贴身跟着他们,偏偏还要让胤祄他们脱离他们的视线,不过这会不是追究他们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弄清楚是怎么落水的。
“胤礼,胤祄是不是过来找你玩?”
“是,徐妃额娘,胤祄是过来找我跟胤禄玩。”
“那怎么会落水?这里有池塘吗?”
“是有一个小池塘,是胤祄跟扎西藏起来了,我们不知道胤祄怎么落水的,我们只是听到有人叫人。”
皇上也过来了,问了一圈后知道是胤祄跟扎西过来找胤礼跟胤禄一起玩,几人玩的时候没让人跟着,就在玩什么捉迷藏,当时还没下雨,他们都没让奴才们跟着,说是怕被看见,再之后是胤祄跟扎西一同落水,他们找不到人才开始喊人一起找,之后是九阿哥看到有人在池塘里溺水,这才把人救上来。
而小豆丁不想跟他们几个男孩一起玩,跑去西五所那边找敦恪格格她们玩,所以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两个人落水,胤祄还在昏迷,扎西却溺水死了。
徐香宁觉得他们不至于自己跳进池塘里面,不会水的人是不想下水的,况且胤祄都七岁了,扎西也九岁了,两人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更像是有人要害胤祄他们。
只是没人看到是谁,只能等胤祄醒来,看他知不知道什么。
皇上下令彻查此事。
徐香宁还是把胤祄带回长春宫。
“太医说胤祄只要醒来就没事,你别担心。”
回到长春宫后,皇上安慰她。
徐香宁只能扯出笑容应付他,说她知道了。
“若是有人想害胤祄,朕也会把人找出来的。”
徐香宁点点头。
等到夜里,胤祄才醒过来,看起来像是受惊过度,人目前看起来没有大碍,徐香宁先让他喝一碗瘦肉粥,再喂他喝药,姜汤也喝了半碗。
皇上也已经离开,房间内只有他们。
徐香宁是等皇上走后才细细问一遍崔明斌他们,他们说他们只看到胤祄落水,是被叫声叫过去的,九阿哥当时已经跳进去救人了,并没有看到胤祄落水的过程。
“额娘……”
“额娘在呢,别害怕。”
“额娘,扎西呢?”
“扎西他溺水了,额娘已经让人去通知扎西的阿玛他们。”
好好的孩子送进宫,却没了命,徐香宁是觉得对不起扎西的父母,皇上说会好好给他们赏赐嘉奖,让他们体面安葬掉那个孩子。
“死了是吗?”
徐香宁点点头,不忍心瞒他。
“额娘,扎西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撑着我,没让我进水,雨下得好大,我们叫人都没人听见,额娘,有人要害我们,是有人推我们进水的。”
“不知道,我没看到,扎西看到了,我只看到那人的袍角是紫色的,是有人推我,额娘,我好害怕。”
“是胤礼吗?”
“不是胤礼,不是胤礼,胤礼躲进来,胤禄要找我们,我们都躲起来了,我跟扎西躲在石头后面,后来就有人把我们都推下去,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我只看到一个人穿的衣裳。”
胤祄说话时声音还在颤抖,不过她听明白了,是有两个人把他们推下水,真的是有人要害胤祄,徐香宁心不由揪紧。
“好啦,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额娘会帮你查清楚的,你别害怕,额娘在这呢。”
“我要额娘陪我一起睡,我害怕。”
“嗯,额娘陪你睡。”
胤祄体弱,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徐香宁怕他受冷,浸在水里估计有一会,九月份的天,她也让人在房间里燃上炭火。
“娘娘……”
“嬷嬷,别守着了,去睡吧,我也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
翌日。
徐香宁先醒来,太医已经在外面候着,她穿好衣服后让太医进来给胤祄把脉,太医说可能是受寒了,开了药方给他们。
小豆丁也从她房间过来,一脸内疚,“额娘,你有没有生我的气?我不应该去找姐姐玩,我应该跟在弟弟身边的。”
徐香宁捧着她的脸,认真道:“额娘没怪你,不是你的错,你想跟姐姐玩是可以的,弟弟落水跟你没关系。”
她虽然不知道小豆丁是怎么又跟敦恪两姐妹玩在一块的,不过这宫里大一点的格格都出嫁了,留在宫里的格格本来就不多,敦恪也算是跟她年纪相仿,能玩在一块也不奇怪。
“可是我没保护好弟弟。”
“不关你的事,好啦,你看看弟弟吧,看他醒没醒。”
“他醒了,正看着我们呢。”
徐香宁回头,果然看到胤祄已经醒了,然后咳嗽两声,估计真是受寒了,又要感冒发烧了。
正好怜雪也把姜汤端进来,她让怜雪伺候胤祄吃了姜汤,然后给他穿好厚一点的衣服。
小豆丁过去跟胤祄说话,然后又忙不迭地跑出去把胤祄的鹦鹉提进来。
徐香宁让他们姐弟两玩,她出去把昨晚跟在胤祄身边的奴才叫去她房间,问他们昨晚有没有记得谁穿紫色的衣服。
崔明斌他们都没有印象,说是当时急着把小阿哥他们捞上来,急着救人,没有留意谁穿紫色衣服,一堆人围在一块手忙脚乱,况且当时还突然下雨了,更无暇顾及。
“你们这几天再好好想一想,想到什么再告诉本宫,不过本宫让你们贴身跟着小阿哥,你们没有做到,通通罚三个月俸禄,还有崔公公,你自己下去领五杖吧。”
“谢娘娘饶命之恩,奴才下次不会了,一定紧紧跟在小阿哥身边,昨日之事,是奴才们不对,没有保护好小阿哥,奴才知错。”
崔明斌他们跪下来认错。
“下去领罚,再有下次,你们就别在小阿哥身边伺候了,通通去慎刑司做苦役。”
“是,奴才知道了。”
他们自己宫里的杖打都是宫里人自己执行,崔明斌不敢让打他的奴才下手轻一点,老老实实挨了五板子,屁股疼得要命,还不能偷懒,屁股再疼都得伺候小阿哥,这事的确是他的错,小阿哥说不能跟着,他还真就不跟了,这才出了事。
小阿哥他们一看就不可能自己落水,肯定是有人要害小阿哥。
徐香宁把胤祄醒来时说的话告诉皇上,凶手肯定要找到,不然的话还有下一次,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想要害胤祄。
春喜跟她说可能是跟胤祄被册封为贝勒有关,上头那些阿哥还没被册封,太子目前又被皇上削弱势力,大家可能觉得皇上有重新立储的心,而胤祄又在这个时候被册封为贝勒,这是从所未有的,她又十分得宠。
那些人怕皇上起了别的心思,与其等着胤祄长大,人一长大就更不受控,还不如趁着年纪小的时候先下手,等于是掐死在摇篮之中,少一个皇位的竞争。
徐香宁本以为胤祄被封为贝勒不是什么大事,前面那些阿哥已经年纪那么大,在朝堂中有自己的势力,甚至四阿哥都有自己的统领,是镶白旗的旗主了,有了一定兵权。
等胤祄长大,他们早就站稳脚跟,何必惧怕一个七岁小孩。
他们都不能让一个七岁孩子长大,这么急着扼杀。
徐香宁只觉得可怕。
夺嫡早就开始了,在还没有废太子之前。
而她有了胤祄,似乎也不能置身事外,她想置身事外,可惜别人不让。
“胤祄身边应该跟着两个侍卫才行。”春喜建议道。
徐香宁点点头,说她会让皇上分派两个侍卫跟着胤祄。
而那个哈哈珠子扎西是夺嫡的牺牲品之一,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之后肯定还有许许多多条生命奔赴在这条道路上。
徐香宁让人送三百两白银过去给扎西的父母聊表歉意。
胤祄还是生病了,发烧,不过还能吃得下东西。
陈常在带着胤礼过来探望慰问,看胤祄跟胤礼相处时的样子,至少看起来感情还不错,虽然是在胤礼住的地方出的事,不过应该跟他无关,胤礼住的三进宅邸不止是住着他一个人,还有十六阿哥,十五阿哥跟九阿哥。
九阿哥虽然已经二十二岁,也成婚了,不过还没有出宫建府,每个阿哥出宫建府都是需要一大批银两的。
听说这几年国库不充盈,暂时还拨不出银两给九阿哥出宫建府,因九阿哥救了胤祄,她也让人送些贵重的东西过去给九阿哥,以示感谢。
皇上还在查是谁推了胤祄下水,不过徐香宁觉得当时没人亲眼看到,扎西倒是看到人了,不过扎西死了,胤祄又只是看到袍角,等于是没有证人,查起来可能有些难度,需要时间,一时半会是查不出来的,只能耐心等待。
“额娘,我能跟胤礼在院子里玩吗?”
“还是别出去了,在屋子里玩吧,外面地滑。”
“外面又没有下雨,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等你病好了再说。”
胤祄撅着嘴,有些不开心,只能跟胤礼在房间内玩玩具。
过一会儿,陈常在也把胤礼带走了。
“鹦鹉,去把我的鹦鹉拿过来。”
这孩子是闲不住,生病了还这么爱玩。
徐香宁目露无奈。
……
过了几天,胤祄咳嗽的症状也好了一些,烧也总算是退了。
不过和常在的小格格紧接着生病了,这几天,太医都是往长春宫跑,听说是闹肚子,几个月大的孩子闹肚子比较正常,徐香宁过去看了一下,乳母也在教和常在如何给小孩子拍嗝,如何给孩子揉按肚子让她好受一些,和常在正在认真学习。
她在和常在那也没待多久,很快就回她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的石榴树已经开始结果成熟了,不过她没敢让小豆丁他们多吃,这石榴吃多了拉不出来就难受了,她自己都没有多吃,摘了一些品相比较好的送去给相熟的小主嫔妃们。
……
十月初,乌答应侍寝那么多回,终于诊出孕脉。
不过她本人不是特别开心,她这阵子正得宠,皇上除了召徐妃侍寝,剩下的就是她了,其他人一年到头都没什么侍寝机会。
诊出孕脉后,她坐在房间里露出愁容。
“小主,你怎么不开心啊,小主生一个阿哥多好,小主往后就有倚仗了。”梦璃都忍不住露出笑容,自家小主往后有倚仗,等于是她有倚仗,她只需要跟着她家小主就好了。
“梦璃,我正得宠,这个时候怀孕,皇上不会再召我侍寝了,等日子一久,皇上就会忘记我的。”
乌答应觉得她跟皇上的联系只有侍寝,平日里只有侍寝才能见到皇上,和常在怀孕后,侍寝的机会落到她身上,可是她如今也怀孕了,怀胎十月,加上坐月子,起码要一年后才能重新侍寝,到那个时候,皇上恐怕早就有别的新欢,把她忘得干净。
“可是小主,你到时候也有阿哥了,这宫里谁不期盼有一个阿哥啊,有阿哥就有倚仗,小主的后半生就不用忧愁。”
皇上毕竟上年纪了,可自家小主还十分年轻,这不得不考虑后半辈子的问题,若是皇上一走,没有子嗣的小主嫔妃要怎么办,先例是陪葬,能真正继续留在后宫居住的人是非常少的,有了孩子就不一样,至少不用陪葬,皇上走的时候,孩子若是还小,说不定小主能继续留在宫里抚养阿哥,余生留在后宫。
没有皇上,没有争宠,在后宫的生活至少是有保障的,梦璃是知道平民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宫里是不愁吃喝穿,但在外面过生活就不一定了。
“可是我不能再侍寝了,别人会分掉我的恩宠。”
“小主,恩宠没有子嗣重要,徐妃为何在后宫站稳脚跟,那是因为徐妃生了两个孩子,徐妃若是没有孩子,你看那些嫔妃会不会看重徐妃?不会的,她们只会把徐妃当做一个得宠的妃子而已,恩宠并不能维持一辈子,可是有了子嗣就不一样,至少小主的后半生是有倚仗的,小主,你才二十岁,你有没有想过……”
梦璃顿了顿,声音压低,“万一皇上过几年就走了,小主若是没有孩子,小主可能要陪葬的。”
“啊?陪葬?不会吧?”
“怎么不会,听说清世祖当时死的时候是要一些嫔妃陪葬的,尤其是没有子嗣的嫔妃。”
乌答应被梦璃这么一说,也跟着害怕起来,她才二十岁,她还这么年轻,不能陪葬,这么一想,其实有孩子还是有孩子的好处,她忍不住摸自己平坦的肚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奴婢不会骗小主的,奴婢肯定是为小主好,小主,这孩子,你得千万要小心保住,你看和常在,都有一个小格格,她之前不是也很得宠,可是有了小格格后,她似乎对恩宠也不是很在意了,可见和常在也觉得恩宠没有子嗣重要。”
乌答应看向梦璃,见她语气真挚,她也就不再纠结侍寝的事,先保住孩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