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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更)

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云山昼 7567 2024-10-18 21:55

  

  ◎“师妹,别不开心。”◎

  虞沛到底没掀开帘子。

  隔着那厚重的床帘, 她听见他气息奄奄的呼吸。

  那呼吸太微弱了,比风轻,可又比山重, 沉甸甸闯进她耳里。

  她没说一句话,系统却像是猜中她心中所想, 及时提醒:“小殿下, 您绝对不能插手这段剧情。”

  虞沛抬眸,眼睫轻颤。

  “为什么?”

  “沈仲屿的死对剧情发展很重要, 在他死之前,闻云鹤足够善良但太过优柔寡断,姜鸢勇敢却又决心不足——是他的死促成了男女主的性格转变。

  “如果您贸然插手,对后续情节的影响无法估量不说,甚至可能有更多人受到剧情牵连。”

  虞沛明白了它的意思:“所以他必须死?”

  系统委婉答道:“除了剧情, 系统也会考虑到宿主的最大利益,帮您完成任务, 回到现世。”

  换言之,如果她影响了剧情发展,很可能就没法离开了。

  许是因为她太久没说话,沈仲屿忽然开口:“虞师妹,我那日回府, 家里养的旺财上来迎我, 便在吃饭时给它丢了块肉骨头——你猜它与我说了些什么?”

  他说得慢,每个字儿都耗费了大气力, 虞沛自不会以为他现下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便问:“旺财是狗?”

  沈仲屿气息奄奄:“是, 打小伴我长大。”

  虞沛:“狗也会说话?”

  “人都会飞, 狗能说话又有何稀奇的。”沈仲屿笑道。

  虞沛仔细想了, 才说:“要能说话,大概也是肉骨头好吃之类的。”

  沈仲屿再没应声。

  他的呼吸弱下去、缓下去,像春日里的一阵微风,悠悠长长地拂过耳畔。

  许久——久到虞沛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回道:“并非。”

  虞沛极有耐心地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它说了什么?”

  沈仲屿咳嗽了几声,闷出一声轻笑,说:“汪……”

  一声惟妙惟肖的小狗叫。

  虞沛:“……”

  她面无表情地摘下脸上的面具,塞回床帘,再起身,动作一气呵成。

  “沈师兄,改日再来看你。”她转过身,一步也没停。

  “好。”沈仲屿以笑应了,等她快走到门口时,才又气不足地补上一句,“师妹,别不开心。”

  虞沛顿了步。

  “我知道。”语气仍听不出多少起伏。

  *

  离开院子后,沈叔峤又隐晦提起送客的事。但虞沛和姜鸢只当没听出来,反以路远为由留在了沈府。

  夜里,姜鸢找到虞沛,提起了沈仲屿院子四周的结界。

  “有人在沈师兄的院子周围布下了执明斗阵。”

  “斗阵……”虞沛细思,“便是那执明第一阵?”

  “对。”姜鸢点头。

  虞沛面露狐疑:“我记得这阵法是凶阵。”

  “是,如果被锁在阵法内,会持续不断地消耗灵力,到死方停。”姜鸢稍顿,犹疑道,“而且……此阵为七杀阵。若只克沈师兄一人的性命,那便代表着阵内埋了具……埋了具与他命格相冲的男尸。”

  “真的?”

  姜鸢颔首以应。

  一想到那院子底下埋了具尸体,虞沛紧拧起眉:“看来沈家非要整死沈师兄不可了。”

  姜鸢犹豫着开口:“一家人即便再不和睦,也不会故意拖着师兄让他死吧。会不会……是被什么邪物给侵占了身体?”

  虞沛往桌上一趴,闷声道:“这府里没什么妖魔邪气,可能性不大。”

  “那怎么办?”姜鸢忧心道,“现在那些丹药的下落也没查到,再这样下去,沈师兄就只有等死了。”

  虞沛却应不上这话。

  她不大自然地转开了话题:“师姐对御术诀了解挺多,怎么没有学此类诀法?”

  姜鸢一愣,倏然看向旁边的窄窗。

  “没有多余的工夫。”

  “为何?”虞沛一手撑脸,“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姜师姐你是水灵息,按理说修御术道比医道更有效果。”

  但姜鸢只“嗯”了声,显然不大愿意提起此事。

  虞沛看她半晌,心中存疑。

  这人是不是不喜欢御术道啊。

  也是。

  原书里她最后可是成了大医师。

  姜鸢不愿提这事儿,她便也不再追问。

  可不知道是不是沈仲屿那冷笑话作祟,她的精神气蔫儿了不少。到夜里睡时,又辗转反侧,总也闭不上眼。

  到最后,她干脆不睡了,睁着双黑溜溜的猫儿眼,盯着高悬的月亮发呆。

  忽在这时,怀中的复影镜传来阵阵灼烫。

  虞沛顺手摸出一瞧,发现镜上的红玉正泛着淡光。

  按下红玉后,毛团儿的身影逐渐出现在镜面。

  “找我有事儿吗?”她也不确定对面是毛团儿还是宿盏,便歪过镜子对准一方窗角,没露脸。

  对方开口便问:“你换了住处?”

  原来是宿盏。

  “嗯。”虞沛答得敷衍。

  这纯情大反派的眼睛倒厉害,看一眼就知道她换地方了。

  宿盏对她总遮着脸的做法显然有些不满:“上回已见过你,如何还不愿露脸。”

  虞沛情绪不高,索性破罐破摔地转回镜子。

  “你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宿盏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似在辨着她的神情。

  片刻,他道:“在为何事为难?”

  虞沛惊讶:“你怎么知道?”

  宿盏:“……猜的。”

  哪儿用猜呢。

  打小就这样。

  一纠结什么事,眼珠子都不转了。

  他又道:“若对什么事为难,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不就行了。”

  虞沛顿时恢复了些许精神气。

  她一下坐起,双手握着镜子。

  “你还挺了解我,我的直觉向来准得吓人。”

  “也是猜的。”宿盏道,“想做什么便去做,你还怕担不了结果么?”

  虞沛越发觉得这人跟长在她脑子里似的。

  怎么什么事都跟她想得一样。

  她点头道:“是吧,要瞻前顾后,好多事都做不成了。”

  “那便是了。”镜子里的毛团儿哼笑一声,“你不连我都敢来往么?”

  虞沛的心情大为好转,挥舞着手中的镜子。

  “小毛团儿!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毛团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宿盏忍着乱跳的冲动,说:“什么毛团儿,我有名字。”

  虞沛答得自然:“我知道,宿盏嘛。”

  像是被浇了泼冷水,毛团儿身上的淡红顿时褪得干净。

  他垂下视线,闷声应道:“嗯。”

  虞沛还想与他再聊会儿,却感受到一股灵力正朝对面的房间逼近。

  ——姜鸢就住她对面。

  她倏地抬头,望向窗户。

  窗上逐渐映出一道黑影,且离对面越来越近。

  对面的宿盏却未察觉。

  “沛——虞沛,你现在在何处?”他问。

  “在——”虞沛陡然住声,“你想打听我,不应先聊聊自己吗?”

  上来就问她在哪儿,难不成还能出来与她见面?

  宿盏平心静气道:“那好,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想……”虞沛抬头盯着那鬼鬼祟祟的人影,照着他的问题往下问,“你现在在哪儿?”

  “云涟山。”

  什么?

  什么!!!

  虞沛一下坐直身子,有些不敢置信:“你在云涟山?!”

  大反派已经要上线了?

  可剧情刚开了个头啊!

  “嗯。”宿盏稍顿,“如今灵识附在此物上,我自然也随它在云涟山了。”

  原来说的是灵识。

  吓死她了。

  虞沛松了口气,说:“我是问的本体——你的本体在哪儿?”

  “海底。”

  还真说了。

  虞沛心生狐疑。

  没听说哪处的海底封有什么邪息啊。

  正想着,那道黑影已推开门缝,潜入房间。

  她压低声音道:“我还有事,咱们改天聊。”

  再不等他应声,她便按下了红玉。

  揣好了镜子,虞沛推开门,屏住气息随上那黑衣人。

  她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时,那人已走到姜鸢床前,高举着手准备下刀。

  而姜鸢睡得沉,没有丝毫反应。

  刀将落。

  虞沛忽然出声:“那谁。”

  那人显然没察觉到她的存在,浑身一僵,突地转身,一双鹰眼锐利警惕。

  “下刀也不找个好点儿的时机吗?”虞沛扫了眼他的灵刃。

  通体淡红,属火。

  被她发现,那人却是不怕。

  “待解决了她,再来收拾你!”他当着她的面转回身去,又欲动手。

  可无论他怎么使劲儿,举在半空的刀刃都一动不动。

  他错愕抬头,发现刃身被另一道更为强势的赤息束缚着。

  怎么可能?

  那人的灵力分明弱到难以察觉。

  他突然惊醒,忽想起他连她是何时进门的都没意识到。

  意识逐渐被骇惧攫住,他嗓子发紧:“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听不懂人话。”

  虞沛右手作剑指,再轻一动。

  “天车止杀。”

  裹覆在刃身上的赤息瞬间凝成一条细线,径直刺透了他的额心。

  一丝血线从阵眼大小的伤口里流出,他往后退了步,瞳孔急速放大,最后僵死在地。

  他倒下时弄出的声响不小,姜鸢被吵醒。借着月光,她恍惚瞥见一坨黑影。

  还有血。

  满脸的血。

  她脑子一晕,险些又昏过去。

  看见虞沛站在门口,她慌忙披好衣裳,问:“师妹,这人是……?”

  “应是沈府的人,来杀我俩的。”

  虞沛顺手提起桌上的包袱,丢给她。

  “师姐下午说的事我想过了,这里治不好沈师兄,便带回去让婵玥仙君治。”

  系统急着提醒:“小殿下!您不能这样,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我知道不能。”虞沛神色不改地掐断了与它的联结,“今日做出的事,还有一切后果,我会担着。”

  姜鸢忍住冲脑而上的眩晕感,跳下床,尽量绕开尸体。

  “直接带沈师兄离开恐怕有些不妥。”

  虞沛点头:“也是,他坐上仙鹤飞两阵就得死。”

  姜鸢:“……师妹,我的意思是他如今在家。”

  他虽为御灵宗弟子,但到底是沈家人,如今又在家,哪有随便被人带走的道理?

  “所以得偷摸着走了。”虞沛问她,“姜师姐,你带玉简了吗?”

  “带了。”姜鸢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拧眉道,“但玉简没法联系上仙君。”

  也是。

  要能联系上婵玥仙君,他们那会儿也不会被困在云涟山上了。

  虞沛想了想:“那闻师兄呢?”

  “下午刚联系过,但他出任务去了,现在也不在御灵宗。”

  “那便直接回御灵宗,找婵玥仙君。”虞沛很快做下了决定,“沈师兄撑不了多久了,我先带他出府,再想办法找到那些丹药。”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到门口时,虞沛忽顿了步,化出柄灵刃就朝外打去。

  姜鸢:“师妹?”

  虞沛:“有人。”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应是在躲避灵刃。

  紧接着,大门就被推开了。

  沈舒凝站在外头,揪起被灵刃割开一大条口子的右袖,恼怒质问:“你要杀我?!”

  虞沛点头:“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所幸你还有眼睛。”

  “你!”小炮仗被她气得够呛,“我都听见了,你们要反我爷爷!”

  虞沛好笑道:“怎么就反你爷爷了?”

  沈舒凝嘴唇都在抖:“你们要救我二哥,就是在反他。”

  虞沛意识到什么:“是你爷爷把他关在那院子里的?”

  “是!”沈舒凝头上的铃铛换成了两条赤色长带,被风垂着胡乱飘摇,“若我去告发,你俩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沈府!”

  虞沛渐渐敛起逗弄她的笑意,袖下手已凝出把长刃。

  但沈舒凝又道:“除非带上我。”

  虞沛:……

  下回能先挑重点么?

  姜鸢在旁斟酌道:“师妹,若有两人,仙鹤能飞得更快些。”

  这小炮仗脾气是坏了些,但性情率真。

  时间太紧,虞沛眨眼就做出选择。

  “那好。你俩回御灵宗,我去找沈师兄。”

  三人动作极快,几乎在敲定的刹那便分行两处。

  走出两步后,沈舒凝顿在夜色中,回身望向虞沛:“我看见了。”

  “什么?”

  “那个人。”沈舒凝若有所思地望向漆黑房间,“你杀了那个人。他是我爹的近卫,火灵中阶。”

  虞沛的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你莫不是还要替你爹向我讨账?”

  “不是。”沈舒凝抿紧唇,“今天白日里的事,抱歉。还有……谢谢。”

  说完最后俩字,她像是很不适应似的,飞速转回身,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

  虞沛顺着白日里的路,找到了沈仲屿的住处。

  刚进院子,她就听见了微弱的痛吟。

  她推门而入,小声道:“沈师兄。”

  “是……是虞师妹?”沈仲屿将痛吟压了回去,换之以轻笑,“这时来拜访,是不是有些晚了?”

  “师兄要计较,也等到往后再说。”虞沛快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张牛脸面具,摸着黑往他脸上一扣,“今日是来还师兄面具了。”

  “是么?”沉闷笑声穿透了面具,“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归还的道理?”

  虞沛没闲心与他插科打诨,将他的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肩,生把他拽了起来。

  沈仲屿大喘着气,浑身都在抖。可因无力,只能任由她摆布。

  “师妹……这是……作何?夜间修炼吗,不免有些……累人……我——”

  “闭嘴。”虞沛小声恐吓他,“若再说话,便将你舌头拔了!”

  “哦……”沈仲屿却笑,“原来虞师妹……今夜是……化了……无常,要引我往……拔舌地狱走一趟。”

  虞沛:……这人心态真好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嘴地闹着,刚出房门没走两步,身前忽落下好几道黑影。

  远处,一高壮男人负手而来。

  那男人神情含笑,生了双窄缝眼,右脸长颗痦子,瞧着很是精明。

  “你这小女子夜里带着我儿,要往哪儿去?”

  这就是沈仲屿的爹了?

  虞沛神情自若:“哪儿有药,就往哪儿走。”

  沈仲屿抬头,汗水已将面具边沿润透了。

  “师妹,”他急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原来……不是要去……修炼吗?”

  虞沛:……

  她真的很想揍他。

  沈老爷冷笑:“好大的胆,白日里给过尔等逃命的机会,如今却赶着来送死。”

  虞沛:“不及你胆大,连亲儿子都要害死。”

  沈仲屿及时补充:“师妹……他非我亲爹。”

  虞沛:?

  “真的?”

  沈仲屿虚弱点头:“千真万确。”

  虞沛:……

  好像被迫知道了什么家族秘辛。

  沈老爷仅作大笑:“你这小女子好一身污蔑人的本事,只可惜本领比不上心气,太过狂妄。”

  虞沛意识到不对:“你什么意思?”

  沈老爷:“你叫那两人跑去御灵宗污蔑老夫,又可曾想过她俩能不能活着走出池隐?”

  虞沛眉心一跳,却问:“你知道去的人是谁?”

  “你是说舒凝?”沈老爷听懂了她的话,笑道,“那贱子早该吃些苦头了。”

  他末字落下,虞沛迅速转过脚步,手中化出灵刃。

  沈老爷慢悠悠道:“老夫知你修为不错,可这府内高阶灵者二十好几,追出府的也有十个。等你应付完,那边只怕人头早已落地。”

  “父亲。”

  沈仲屿拉过虞沛,一步一跄地往前,把她护在身后。

  “错皆在我。孩儿……我这便回去,还请父亲……手下留情,放了……放了她们。”

  虞沛眸光一斜,隔着面具,她仅能看见他的下颌。

  被汗打湿了,和着血水,接连不断地往下滴落。

  须臾,便聚成了一小泊血滩。

  沈老爷大笑:“仲屿,沈家教你的规矩,便是站着认错?”

  “是,孩儿忘了规矩。”沈仲屿膝盖一弯——

  却没能跪下去。

  虞沛拽着他,不叫他再动一步。

  “都要去拔舌地狱了,还给活人磕什么头认什么错?”

  沈仲屿一怔。

  不等他开口,虞沛便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

  “听闻今天是沈老太爷大寿?”她垂下手,掐破了那珠子。淅淅沥沥的水落下,却没沁入泥地,而是如沸腾的水般,在地面鼓煮着泡泡。

  沈老爷眯了眯眼:“所以让我一对儿女赴死,便是御灵宗送的‘大礼’?”

  虞沛恼拧起眉。

  没脸没皮的狗东西!

  地面的水还在“沸腾”着,渐渐地,升腾的水雾竟凝出了两道人形。

  左边的女子梳着长辫,肤色偏深,身姿健美。她紧闭着眼,右手拄一根盲杖。

  右边那少年与她有几分相像,不过比她欢泼许多,每笑时,耳上的银环便晃出银光。

  “殿下。”两人齐唤道。

  长辫女子单膝跪地,晏然自若。

  少年则时不时抬眸瞟她一眼,双眼弯弯如月牙,语气更为轻快。

  沈老爷渐收笑意,冷声道:“你使的什么妖法?!”

  虞沛却没应他,只道:“我在两个女修身上留了灵痕,那两人如今正遭追杀。”

  少年嘻嘻笑道:“小殿下要我和姐姐去找追杀她们的人?”

  “共有十个,皆是高阶修士。”

  长辫女子语气平淡:“殿下有何令旨。”

  “全杀了。”

  虞沛看着沈老爷,缓声道。

  “将他们的脑袋提来,为沈老太爷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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